妙筆閣 > 當我與王爺同命相連后 > 166 平安
  程慕清心下感慨一番,繼續問,“山下的瘟疫,是如何控制住的?”

  “都……燒死。”男人說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沒有一直待在這里嗎?”

  男人搖頭,“我是第一批下山的人,下山后,發生了洪災。我和幾個兄弟逃過了那一劫,但沒過多久,便發生了瘟疫。只要感染,似王便會將那人燒死。我們只好往山上逃……上山的途中,我的兒子被似王抓住了。我……當時疏忽了……沒看見……”

  “你拋下你兒子,獨自上山。”程慕清直言。

  男子身子一震,嘴唇囁嚅著。

  “呵~”程慕清笑了。

  這個笑聲中,充滿了嘲諷,男子忍不住將頭低得更深了。

  果然如此啊,這一切都是似王所作的。程慕清微瞇起了眼睛,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了些。

  “回去歇著吧。”程慕清擺擺手,“我去找賀大夫。”

  似王的真面目已經暴在這些人的眼前,等瘟疫結束,可就好玩了。

  她一邊走,一邊欣賞著周圍那群人的表情。

  他們表情迥異,只是都或多或少帶著怒火。

  接連幾日,百姓的之中對于小花的怨言越發少了。而關于林偉的話,日益劇增。相比之前的尊敬仰慕,如今只有咒罵。

  程慕清沒空幸災樂禍,因為這幾日瘟疫嚴重,有時候嚴重到一天能死五六十名百姓。

  為此,程慕清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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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天氣晴朗。

  程慕清徑直來到賀千元所在住處。

  滿帳的中藥味聞得她頭疼。

  她揉了揉太陽穴,往里走。

  “齊王妃娘娘萬安。”熬著藥得婦人們紛紛起身,對她行禮。

  “你們辛苦了,不必多禮。”程慕清抬手壓了壓。

  “來了。”賀千元手上攥著一張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

  其實自從是上次林珩回來,告知死老鼠的事,賀千元就已經確定是鼠疫了。

  她尚且年輕,對于鼠疫只是了解,卻不曾遇見。所以調配藥房的時間有些長。

  程慕清將那人掉出來,也不是為了知道到底是怎癢一個瘟疫。而是想讓他說出死老鼠的來歷,讓那群百姓知道,是誰在害他們。簡單來說,就是揭露似王的真面目。

  “藥方已經配好,就是這現在的藥有些不夠用。”賀千元說道,“您雖然從似王殿下那弄來許多藥,但能用在鼠疫上的,卻少之又少。”

  程慕清想起那男子曾說的,山下也鬧過鼠疫的事。

  想來,藥已經用的七七八八了。

  她嘆了口氣。

  “不過,齊王殿下上次上山,倒是采了不少。”

  “那我也帶人上山去采。”程慕清道。

  “王妃,您認識草藥嗎?”賀千元問。

  “嗯……”程慕清抬手撓了撓頭。

  見她這副心虛的模樣,賀千元說道,“還是讓王爺帶人去吧。”

  不得不說,林珩的記憶力,確實是頂好的。

  “可是阿珩現在不方便啊。”

  “根據我這幾日的觀察,齊王殿下應該并沒有受到感染。”賀千元扶著下巴,“而且我這幾日還總給殿下送藥喝,殿下應該不會有事。”

  “真的!”程慕清滿臉驚喜,她心中其實都已經做好準備,沒想到林珩居然沒感染上瘟疫。

  “自然。”賀千元點頭。

  已經七日了,齊王沒有一點高熱難受,脈搏舌苔也沒有問題。她自然可以判定,齊王無事。

  當即,程慕清一掃滿臉愁容,對賀千元作別,去尋林珩。

  柔和的風穿行與林間,鳥雀群飛,嘰嘰喳喳的亂叫。

  她剛跑出營帳,便看見林珩站在不遠處朝自己走來。

  她笑了起來,步伐逐漸變慢了許多。

  “我沒事了。”林珩對她喊道。

  “我知道!”她言語中,是藏不住的喜悅。

  “你好像又瘦了。”程慕清抓著他的手臂,一臉擔憂。

  “想你想的。”林珩低聲說道。

  “哦~”程慕清笑了起來,她微一抬手。

  身后的護衛識趣的向后撤離。

  “跟我來。”程慕清抬手拉住了他的衣領,將他往自己身邊拽。

  林珩順著她拽的方向走,眼含秋波。

  程慕清將他帶回兩人的營帳。

  帳內,今夕正疊著衣裳,見二人回來,先是驚訝林珩回來了,后立馬意識到自己處在這里實在不好。她低著頭,對二人作揖后離開。

  空蕩蕩的帳篷內,頓時就只剩下二人。

  程慕清將他拉回房間。

  “清清。”林珩摟過她的腰肢。

  “嗯?”程慕清拽住他的衣領,小手一探。按著他的胸膛,將他壓在床上。

  “呵~”林珩笑,“這么急?”

  “嗯,想了好幾天。”程慕清努了努嘴,“天天吃素。”

  “我也是。”林珩鉤住她的腰帶,熟門熟路的解開。

  程慕清抽回手,手上多了帕子,帕子攤開,里面是張紙條。

  “咦?”程慕清打開紙條,一目十行,“這張紙條你還留著呢?”

  “自然,這是你給我的,我怎可能丟?”林珩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順勢將紙條取走。

  “不過是一張紙條……”雖然嘴上是這么說,但程慕清心中卻是樂開了花。她唇角彎起,臉上笑意盈盈。

  “它在我這里,分量很重。”林珩將紙條重新疊好。

  “給。”程慕清拿出一個荷包,“裝在這里吧。”

  “好。”林珩接過。

  荷包是純粉色的,上面沒什么圖案,但針腳細密,做工不錯。

  “這是你做的?”林珩言語中透著些許詫異。

  “嗯。”程慕清點頭,“怎么說,我也是武安侯府嫡出的姑娘,怎么可能不會女紅?”

  林珩靜靜的撫摸著荷包,眼底一片溫柔。

  “謝謝。”

  “客氣什么~”程慕清直接來了個熊抱。

  “那個……我好幾日沒洗澡了。”林珩自身上一身汗味,有些不自在,怕熏到她。但當他按住她的肩膀時,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仔細一看,她臉色有些蠟黃,嘴唇起了一層白色的死皮。

  他心疼的將她擁在懷中,摸了摸她的頭。

  睡夢中的程慕清像一只小貓,親昵的蹭了蹭他胸口的衣裳。

  過了一會兒,林珩小心翼翼翻了個身,將程慕清安頓好。

  “嗯?”程慕清微瞇起眼,“你干嘛去?”

  “沐浴。”林珩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皮。

  “不許。”程慕清輕盈的將他拽下,然后枕著他的胳膊,將臉貼在他的胸前。

  “好吧。”林珩有些無奈,擁著她,不敢動。

  程慕清最近很累,因為百姓的病情加上對她與小花的職責,她腦子有些混亂。

  一覺睡到次日凌晨,程慕清清醒時,發現身上一副松松垮垮的,被換過的模樣。

  她她按了按酸脹的腦袋,緩緩坐起身。

  一盞茶遞到她眼前。

  她木木的接過,仰頭喝下。

  “累了?”林珩摸了摸她的頭。

  她頭發有些炸毛,有些凌亂。

  “不。”程慕清笑著搖頭,“睡一覺,精神氣爽。”

  “嗯……”林珩接過她喝完的碗,“再睡會吧,我帶人到山上尋藥。”

  “嗯。”程慕清點頭,“那我去幫著,照顧病患。”

  “歇著就好。”林珩道,“一切交給我。”

  “不。”程慕清拒絕他,她下榻,從包袱中取出一套干凈的衣裳換好。

  原想著在巴蜀只待一個月,不想……居然已經快兩個月了。

  兩人整理一番,一同走出營帳。

  出了營帳,兩人依依不舍的兵分兩路。

  明晨帶著一眾護衛在門外站好,見到林珩,拱手作揖。

  “走吧。”林珩表情冷漠。

  一群人浩浩蕩蕩往山上走。

  早晨的山林中還繚繞著刺骨的冷意,林珩眼神敏銳,很快便采了幾株草藥。

  一眾人四處分散,手中拿著張畫草藥的紙。

  很尋了一上午,都沒什么收獲。

  護衛們手持長刀,一邊拍打雜草為打草驚蛇,一邊俯身尋找草藥。

  這邊,沒有。

  另一邊,沒有。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太陽一點點升起,空氣潮濕,悶悶的,讓人上不來氣,心情煩躁。

  “這根本一顆草藥都沒有!”

  一名護衛突然爆發,他雙手捂住頭,泄氣的蹲在一棵樹下。

  林珩望向他,表情依舊平淡。

  “王爺。”明晨來到他身邊,“前幾日,咱有一個在病患那干活的兄弟染上了瘟疫。他與那人關系好,如今只是心情不大好。”

  “心情不好,就不找了嗎?”林珩一臉淡漠。

  “王爺,根本找不到啊!”那人一臉絕望。

  “還沒找完這片山,你怎么知道找不到?”林珩走到他身邊,一把將他拉起,“是齊王妃手下的護衛,就不該輕易放棄。”

  那人一臉頹廢,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

  “找不找得到,都得找。”林珩冷聲道,“否則不光是你那位兄弟,我們之中若是有人感染,面臨的就只有死亡。”

  那人嘴唇顫抖,眼底多了份恐懼。

  “走。”林珩松開他,帶著眾人往山林深處走。

  眾人走了許久,找了許久。

  直到日落西山,也沒什么收獲。

  天色愈黑,為安全著想,林珩帶著眾人下山。

  下至半山腰,林珩便看見有一群人正舉著火把,照亮了山路。

  而打頭的,則是程慕清。

  她面容雖有些倦意,但臉上的笑容卻很絢爛。

  “回來了。”她高喊。

  “嗯。”林珩回她,緩緩走到她身邊。

  她身后的百姓翹首以盼,只是看見他們背筐中寥寥無幾的草藥時,有些失落。

  “明日……”林珩頓了頓,“本王還會繼續尋找,你們放心。藥會有,瘟疫也會好。”

  他的聲音明明很輕,卻格外的有力,讓人忍不住相信。

  程慕清緊緊握著他的手,明亮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臉。

  “天色已晚,都回去休息吧。”林珩說道,“休息好,明日才能繼續干活。”

  羹火啪嗒作響,人群漸漸散去。

  ……

  “什么都沒找到嗎?”程慕清問他。

  “找到了一些。”林珩安慰她,“會好起來,明日我再往深山中走走。”

  “山中危險,這匕首你帶上。”程慕清將腰間的銀色匕首取下,塞入他手中。

  “嗯。”林珩握著匕首,指腹摩擦著上面的紋路。

  兩人靜靜的往回走,分享著今日的事。

  程慕清今日也不大順利,有病人不配合,四處吐口水,想拉所有人陪葬。她沒慣著,拔劍上前,一劍削下那人的頭發。頭發散落在地,那人也就安靜了。

  夜風安靜的吹拂著,兩人朝著營帳走。

  途中,有大人抱著孩童坐在草席上,雙目空洞。

  程慕清帶人搭建的帳篷很大,棚內人心惶惶。

  雖然現在有藥能治瘟疫,但每日還是會有人死亡。

  “他們每天都要活在恐慌中。”程慕清腳步微蹲,輕聲說道,“這不是好現象……阿珩,你說,怎么辦啊?”

  林珩靜靜的站了片刻,緩緩說道,“要不,我們教他們識字繪畫?”

  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嗎?

  程慕清想了想,“好啊~”

  說干就干,當下,程慕清便叫今夕準備一張未經裁剪的超長宣紙。然后,拉著林珩進入營帳。

  如今受到瘟疫感染的人越來越多,幾乎七層百姓都感染了。

  營帳內,人員擁擠,各個滿臉通紅。

  程慕清端著身子,步伐端莊。

  片刻后,今夕捧著筆墨紙硯來到。

  明晨帶著幾名護衛移來一張平坦的木板,將它斜立在相鄰的兩棵樹上。

  雪白的宣紙平鋪在木板上。

  “阿珩,這樣畫可以嗎?”程慕清小聲問道。

  平面傾斜,會不會畫著不舒服?

  “可以。”林珩點頭,“放心。”

  他挽起衣袖,取過狼毫。

  程慕清給他研磨,她研得很快,硯臺很快便匯聚出了一灘黑墨。

  林珩握著狼毫沾了些墨,伸出手臂,在宣紙上落下一筆。

  線條纖細,在白紙上游走。

  百姓們的目光紛紛被吸引。

  燭燈被點亮,溫柔的暖色落在林珩的側臉,將他的臉映得隱晦不明。

  程慕清一時有些看呆。

  她夫君,可真美啊。

  最后一筆落下后,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道響亮的聲音——

  “是我!是我!”

  眾人回身看去,卻是一壯漢。

  他神情激動,抱著懷中的幼子站起。此刻,他身上仿佛并未沾染疾病。

  人群安靜片刻,立馬像開了鍋似的。

  畫中男子身體強壯,懷中抱著幼童。不同于兩人現實的狀態,畫中的父子滿臉笑容,身上還穿著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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