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當我與王爺同命相連后 > 116 捉拿
  蔡嬸剛想反駁,卻見程慕清手上的匕首離蔡大的脖頸緊了些,她嚇得連忙將那少年得長相一一講出。

  末了,程慕清看向林珩。

  林珩點頭,表示自己已記下。

  林珩在這個方面,越來越熟練了。程慕清心中頗有些感慨,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荀佳的死,都是你們逼的吧?”程慕清語氣淡然。

  “我們逼她什么了?”蔡嬸尖聲道,“那個女人不嫁人?她嫁給我兒子算是她福氣了。我兒子憨厚老實,她有什么好挑的?好好過日子多好!我不也是這么過來的?她還有了孩子,就更應該好好在我家帶著過日子。她可真是個毒婦,居然還想用紅花打胎,不想生孩子。可哪個女人不是這么過來的?”

  她聲音尖銳刺耳,句句都是她站理。

  “身體是她自己的。”程慕清面上冷淡,“她有權決定嫁給誰,有權決定生不生孩子……”

  “那她還是我花了五兩銀子買來的呢!”蔡嬸叫道,“我花錢買了她,就是為她做自己的?”

  “呵~”程慕清突然笑了,“既如此,那我便把你們母子買了吧。我看你雖然上了些年紀,卻還是可以扔給軍營那伙人嘗嘗鮮。至于你兒子……充軍好了。”

  “你!”蔡嬸臉色當下一白,十分不可思議,“你……你一個姑娘家家,怎么有連說這腌臜事?你!你也敢?你憑什么?我告訴你,你今日都出不了這個村吧!你即便不能跟我兒子,村里還有許多男人……他們肯定把你吃的骨頭都不剩,到時候我看你,還有誰要!你個臭彪子!”

  “我為什么不敢?”程慕清抬頭,望了眼天。

  夜幕漆黑一片,連星星都看不見。

  昏沉的月色勾勒出她棱角分明的臉蛋,她鼻梁很高,一雙杏眸好似盈滿了水。

  “時間快到了。”

  她唇角微微勾起。

  “什么?”蔡嬸蹙眉。

  “沒什么,你們這個村要完蛋了。”

  蔡嬸滿臉不解。

  但緊接著,她就聽見無奈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

  林珩推開門,站在面前的是崔護衛。

  “王爺,王妃。”崔護衛抱拳,“金鷹司已控制住整個村子人。”

  雖然過程有些困難,村落的人十分團結,哪怕金鷹位亮出自己的刀刃,也沒阻止。

  村中的男子們,皆拿著木棍鐮刀之類的東西反抗,想擊退金鷹司。

  金鷹衛也不是吃素的,你們拿命抵制,那他們便拿命震懾。終于,在連殺三名壯漢后,這群人老實了。

  他們給了他們三次活命的機會,既然不肯配合,就莫要怪他們手下不留情了。

  程慕清看見不遠處的紅黑相間的官服,默默點了點頭。

  之前京兆尹調查時,便被在村民以命相阻攔截。當時京兆尹沒理由,所以沒有硬闖。

  而如今,金鷹衛完全可以以“齊王殿下被綁到此處”隨意調查這個村落。

  雖然完全可以以“齊王”的名義,闖入村莊,拿些這群人,細細詢問關于荀佳的問題。

  但這樣肯定會受到村中人抵制,如果在相互拉扯中傷了一兩個人。林珩是會被扣上“胡鬧”、“草菅人命”的罪名。

  謠言是最可怕的,解釋也是最難的。

  她希望,林珩能像陽光一樣活著,受萬人欽佩。

  而不是因為她查這件事,被連累,被人詬病……

  金鷹衛都是訓練有素的,加上如今的事出有因,當場便將村中所有人控制了起來。

  后來的事,都是今夕崔護衛報上來的。

  這個村子中的所有人都是慣犯,村中一大半女性都是從人牙子手中買來的正經人家姑娘。

  這群姑娘有普通百姓家的,也有小官家的庶女。

  牽扯出這么多人,金鷹司也很是意外。飛鷹使們加班加點的審訊,將案件匯總,聯系被買女子的家人,可謂是忙的不可開交。

  至于程慕清,早已離開。

  她急著往家趕,與林珩各騎一匹馬匆匆往京城趕。

  此時已經宵禁,城門本應該是關著的。程慕清去之前,囑托今夕去找林硯幫忙,因此城門現在留著一條小縫。

  兩人亮出身份,便順利進城了。

  城中一片寂靜,萬家燈火通明。

  齊王府。

  程慕清大步來到正廳,剛入門,便瞧見地上跪著三名少年。其中一名便是阿風,另外兩個……程慕清認識,是滿香樓的小廝。

  “正好你回來。”蘇雅亦坐在一側的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這兩人夜闖王府,我給拿下了。”

  “多謝。”程慕清朝他拱了拱手。

  蘇雅亦微微揚起頭,看上去居然有幾分邀功的姿態。

  “你們是不是好多天沒看見阿風了,覺得奇怪,所以趁我不在齊王府,來找阿風?”程慕清看向他們,眉目舒展,看上去心情好極了。

  今日收獲頗多啊。

  她心中感慨。

  幾人沒說話,只是憤憤的望著她。

  “阿風,你到底再和什么人勾結?”程慕清將目光轉向阿風,“荀佳當初到底看到了誰,竟讓你產生了殺心?”

  所說殺心,其實也對。畢竟將一名剛及笄的少女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當一個陌生人的妻子……那豈不是,殺人誅心。

  “那個人,你知道,也沒辦法扳倒……”阿風笑著,抬起眼睛看向棚頂。

  屋內燭燈忽閃,將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程慕清順著他的視線上移。

  目光逐漸變得冰冷。

  她回過神后,突然蹲下身,去扒阿風的褲子。

  幸好林珩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阿清……你想干什么?我來做。”

  “呵呵~”阿風笑了,身子一動不動,盯著程慕清。

  “目的是什么?”程慕清沉聲問,“你們為什么要選擇林珩?”

  阿風沒說話,表情漠然,“我只是聽命行動。”

  “林珩這輩子都不會卷入什么宮斗……”程慕清抓住他的衣領,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他會平平安安,舒舒服服的度過一生。”

  “這是你說得算的嗎?”阿風淡淡道,“齊王妃,你真得很聰明,能猜到有人想利用齊王占據天下。但你能怎么做呢?無憑無據,你能扳倒誰?別說是我幕后得人,就連朝中任何一個大臣,你都板不掉。”

  程慕清緊繃著下巴,臉色越發難看。

  “想要不受人控制,就要變強。”阿風說道,“只有被人忌憚,才不會讓人擺布。我給你出個主意,讓程侯爺回到朝堂吧。”

  “想的美。”程慕清站起身,略一調整心情,轉身對蘇雅亦說道,“阿風與年前那兩個人牙子是一伙的,前幾日還雇兇殺我……這三個人,你看著辦。還有滿香樓,滿香樓是啟國舊人匯聚的地方,也參與了不正當販賣人口的事。”

  “好的。”蘇雅亦一笑,他打了個響指。

  屋外站著的飛鷹齊齊入內,將地上三人帶走。

  蘇雅亦起身,著手準備去調查滿香樓。

  人陸陸續續離開,正廳突然陷入一片安靜。

  “阿清。”林珩喊她,“你不要鬧心。”

  “你啊,知不知道自己現在處于什么狀況中?”程慕清敲了下他的頭,“有人想扶持你成為傀儡皇帝啊。”

  “我才不會做。”林珩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程慕清突然想起夢中的他,穿著不合身的黃袍,將她護在身后,“那,即便友人拿我威脅你,你也不許當。”

  “……”

  對方有些沉默。

  “答應我。”程慕清拉起他的手,與他的小拇指勾在一起,“答應我,一定要成為閑散王爺,不能卷入復雜的奪嫡之戰中。”

  林珩想反駁,卻被她一個眼神制止。

  “阿珩。”程慕清喚他,“你要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

  “嗯……”

  復幾日。

  案子接二連三結束,程慕清從蘇雅亦那看到了卷宗。

  對于山村中的眾人,以“買賣同罪”處以死刑。這本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拿些被賣入村中的女子居然會匯聚到一起,求朝廷放了自家夫婿。

  她們跪在城門口,齊齊喊著,要求放人。

  程慕清一開始很驚訝,后來聽翠蘭講,那群女子都已經被命運打敗。已經屈服這不公的命運,只想安穩守著丈夫孩子度過余生。

  京兆府本不想理會,但奈何這群人的呼聲太高,輿論壓力也太大。

  最后……還是如了那群婦人的心。

  也是這群人被放的那日,程慕清才聽到一些京城中的風言風語。大致意思是——

  女人嘛,都是要成親嫁人的。他們雖然被賣,但好歹日子過得還不算太差。和普通女人一樣,守著丈夫孩子,伺候婆婆……

  從前,程慕清一直認為大晉還不算封建。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不封建只是在她眼中,只是在身份較高的貴族高官眼中。

  最普通的百姓眼中,大晉又是一個樣。

  對于滿香樓,金鷹衛撲了個空。

  他們早已轉移。

  程慕清出府后,曾去過一趟。

  發現原本熱鬧的滿香樓已被兌出,如今變成了客棧。客棧的老板長相頗為富態,逢人就笑。

  她一時有些恍惚,竟覺得滿香樓可能只是她的幻想。

  日子推移,京城風平浪靜,一切都回歸了正規。

  陸修前往長安的這日,程慕清與林珩一起去送。

  五月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明明昨日還是大晴天,今兒便下起來連綿不絕的小雨。

  程慕清與林珩各撐著傘,站在橋頭。

  雖然與陸修的交情并不是很深,但陸修幫她控制好了京城中的輿論,又幫她找到了荀佳的位置。程慕清覺得,還是有必要送行一番的。

  眼下連綿細雨逐漸有變大的趨勢,程慕清心中便有些后悔了。

  陸修這次去長安是去照看絲綢生意的,陸記商行的小廝們早已將東西搬上船,只等著老板來便可以離開了。

  兩人又等了片刻,才看到一身著淡藍長衫的年輕人匆匆跑來。

  他一頭轉入程慕清傘中,抬眸瞬間,與她對視。

  陸修其實長的很俊秀,輔一相看,竟讓人有些驚為天人。

  雖然程慕清不是個看臉的,但也還是不自覺愣了一下。

  “抱歉。”陸修連忙身子一側,轉入林珩傘下。

  林珩手腕微微一動,將傘傾斜了些。

  感受到雨水直擊天靈蓋的陸修緩緩挪了挪步子,蹭到林珩身前。

  “雨天二位還來送再下,實在是榮幸之至。”陸修朝兩人拱手作揖,“若二位近期去長安,我肯定會好好款待。”

  “這恐怕用不著。”程慕清擺擺手,如今暗中有人盯著,滿香樓的那活賊人還未被發現,她也不敢瞎走啊。

  “這塊牌子便送給齊王殿下,齊王妃了。”陸修雙手捧著玉牌。

  玉牌光滑干凈,上面刻著個“陸”字。

  雖然如今天色陰,程慕清還是能看出這塊玉的價值不菲。

  “太貴重了。”程慕清如此說道。

  “拿著這玉牌,可以到陸記商行換取情報,也可以隨意進出我名下所有的商行食肆等。”

  “你為什么要給我?”程慕清不解。

  “自然是投誠。”陸修笑著說道,“況且,齊王妃救過我性命,我這個人,向來知恩圖報。”

  程慕清遲疑片刻,收下了這塊玉牌。

  以目前的情景來說,她的確需要很多關于朝政的塘報。

  見她收下,陸修又是咧唇一笑。

  他笑起來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十分舒服。

  林珩再次默默移動了下傘。

  “在下先告辭了。”雨水再次直戳陸修天靈蓋時,他拱手作別,轉身跳上船。

  煙雨朦朧之際,男子背影肅蕭,身材頎長,宛如書中的瀟灑劍客。

  他立在船頭,再次對二人遙遙一拜。

  “如果來長安,記得找我。”

  少年聲音帶著磁性,在這連綿細雨中顯得格外悅耳。

  河上的小船越行越遠,程慕清拉著林珩轉身離開。

  一陣微風吹過,雨水瞇了她的眼睛。程慕清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余光瞥到一道白影。

  她看過去時,林珩正呆呆的站在雨幕中,手上的傘飛到了他的身后。

  奇怪,剛剛的風有這么大嗎?

  程慕清心中雖有疑惑,手卻比腦子先一步舉高,將傘撐在他的頭上。

  “謝謝。”林珩語氣帶著點愉悅。

  “客氣什么?”程慕清歪著腦袋看他,明亮的雙眸一眨不眨的,水靈靈的,看上去十分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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