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譽這般作態,在雷明眼中無疑是做實了謝宴身死的事實。
若非是冷譽在一旁盯著,雷明現如今臉上早已是變得興奮不已了。
他清了清嗓子,裝作疑惑的模樣,看著冷譽道:“怎么?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殿下重視郡主,若知曉郡主暈倒,還不知多著急!”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冷譽沉聲道,“殿下失蹤了,郡主正是因為得知了這個消息才會暈過去。”
聽了這話,雷明驚訝的張大了嘴:“怎么會?殿下不是率著岳明他們去外面查探地形嗎?”
“怎么會突然失蹤呢?”雷明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任誰都看不出他包藏禍心。
但冷譽卻敏銳地察覺到了雷明的異樣,主帥失蹤一事關系重大,本應該是不宜聲張,可雷明這聲音大得出奇,無需靠近,只怕這片營地的人已經知道了謝宴失蹤的消息。
冷譽的眼神冷極了:“雷將軍,慎言!”
“殿下武功高強,一定能活著回來。”冷譽沉聲道,“你現在說這話,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聽了這話,雷明喚起了冤枉:“冷將軍,你這話是何意?我難道還會盼著殿下失蹤不成?分明是你同我說,郡主是因為得知了殿下失蹤的消息才暈倒的。”
“我包藏禍心?”雷明話鋒一轉,冷笑起來,“我看是你包藏禍心吧!殿下失蹤一事何其重要?你竟然大大咧咧的說了出來?”
在雷明說出這話后,冷譽心中便咯噔了一聲,暗道了一聲不妙——雷明果然有古怪!
方才見到雷明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有些不安,如今雷明這一番動作下來,無疑是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測。
冷譽臉色極為難看,大腦飛速運轉。
如今十萬大軍中,只有兩萬是雷家軍,他身后有著五萬裴家軍,剩下的三萬人中,一萬后勤,一萬黑騎。
如此一來……
冷譽當機立斷,張口就要找人來。
誰知就在這時,春玉神情匆忙的跑了過來。
“冷將軍!郡主醒了!”春玉眼下仍有淚痕,她顫聲道,“郡主吵著鬧著要見您!您快些去吧!”
冷譽剛到嘴邊的話被堵了回去,他惡狠狠地瞪了眼雷明,最終什么都沒說,跟著春玉往主帳的方向走去。
若是殿下當真出了什么意外,那郡主的性命就尤其重要,他保不住殿下,也定要保住縣主!
思及此處,冷譽生生的將心中那些殺意壓了下來。
眼見冷譽離開,雷明在心中冷哼了一聲。
一介武夫,拿什么跟他斗?
雷明沖著身邊的親衛使了個眼色,兩人快步往營帳中走去。
其他親衛迅速跟上,十分警惕的盯著四周的將士們,將營帳附近留出了一個足足有三丈寬的空地。
鐵一乃是雷明最信任的心腹,他一進到營帳,就“撲通”一聲跪下了。
“將軍,根據您所說的,我們的人已經私下問過那些在場的將士們了,當時冷譽還沒來得及清場,他們的確是瞧見了郡主暈倒。”
“而且那春玉說話時,也提到過殿下似乎出了什么意外,這么看來,郡主的確是親眼見到了殿下的尸骨。”
雷明眉頭一皺,并未直接開口。
鐵一瞥見了他的神情,心中咯噔一聲:“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我是覺得……”雷明有些遲疑,“這件事有些太巧了。”
“我們將附近都找了一遍,連根毛都沒瞧見,怎么她一出去,就瞧見了尸體?”
此話一出,鐵一沉默了。
“這……”鐵一低聲道,“的確是有些奇怪。”
“再探再報!”雷明皺著眉道,“務必要將事情打聽清楚!我們的計劃一定要萬無一失!不能給人可趁之機!”
鐵一點了點頭,正要離去,卻又被雷明喊住了:“你說……他會知道我們的盤算嗎?”
聞言時,鐵一還愣了一下。
他撓了撓腦袋,好一會兒才想清楚雷明說的“他”指的是誰。
“屬下覺得,任由他再厲害,也絕不會看出您的意圖!”鐵一擲地有聲道,“您之前裝得多像啊!他怎么可能看出來?”
雷明緩緩地點了點頭,但眼中的狐疑始終沒有消散。
他這顆心,跳得有些快了。
鐵一站在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站在原地了。
雷明在心中思索了半晌,瞥見鐵一為難的模樣,招了招手:“罷了,你先去打探消息,若是有不同的消息,再來同我說。”
“是!”鐵一立刻離開。
雷明在營帳中來回踱步,心中既是激動,又是擔憂。
激動的是自己多年多圖終于看見了曙光,擔憂的是自己沒能把握住機會,將大好良機葬送。
……
主帳內。
顧寧靠在軟塌上,小臉蒼白如紙。
見到顧寧,冷譽立刻低下頭去,不敢抬頭看顧寧一眼。
但他內心始終不愿意相信謝宴的死訊,嘴巴張了張,還是忍不住悶聲詢問:“郡主,您當真……當真瞧見了殿下的尸骨?”
聞言,顧寧方才還是平靜的臉龐上涌上了兩抹潮紅,片刻后,她便捂住了嘴,嗚咽起來。
冷譽心沉到了谷底。
顧寧抽泣著:“那不是殿下!那不是他!一定是我看錯了!”
說著,她像是為了求證一般,猛地抬頭看向春玉:“你說!我一定是看錯了!”
春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道:“奴婢瞧過了,那不是殿下的尸骨!郡主!您是眼花了!”
“殿下肯定還是好好的!您要等他回來!”春玉顫聲勸著,顧寧激動的情緒這才得到了平復。
她深吸一口氣,抹掉了臉上的淚水:“是啊,我還要等殿下回來呢。”
顧寧冷靜下來,面上沒有多余的情緒,甚至眼中還隱隱有著笑意,見狀,冷譽徹底死心了,他閉上雙眼,那些迫不及待想要問出口的話,也都被埋在了心底。
若顧寧條理清晰,他倒是還能生出懷疑,可顧寧越是不愿承認,他就越是肯定——謝宴已死。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得不思考起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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