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疑惑轉身:“怎么了?”
“我方才聽見了一個秘密。”宋淑清死死地捏住了一雙手,唯有手心的疼痛才能讓她忍住恐懼,將這件事跟顧寧和盤托出。
宋淑清知道,說出這個秘密,她或許就活不了了。
可她卻又想著,若是為了性命,坑害了顧寧,那她活著與行尸走肉有什么區別?
“我聽見許良說……謝大人是太子遺孤!”宋淑清說到這,一把握住了顧寧的手,“許良當時拿出了一副美人像,說那是先太子妃!我那時仔細瞧了,的確與謝大人非常想象!而且我聽謝大人話中的意思,也承認了此事。”
“縣主,您千萬要小心!”宋淑清不安道,“此人狼子野心,他與你訂婚,或許就是貪圖……貪圖裴家權勢!”
顧寧訝然,一時沒有開口。
宋淑清還以為她是被嚇著了,又道:“縣主,您要相信我!我親耳聽見的!那副美人像……”
宋淑清說到這,急切的想要將許良之前拿出的那副畫像遞給顧寧,可她轉身一看,整個書房中,只剩下了許良的尸體,而他手中的那副美人像早就不知所蹤了。
霎時間,宋淑清跌坐在了地上。
唯一的證據消失了,她真的會信自己的一面之詞嗎?
正當宋淑清惶恐不知所以時,顧寧卻輕輕地反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
“你……”
“宋小姐,這段時日,你恐怕只能待在裴府了。”顧寧又道,“待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后,我再送你去江南。”
宋淑清張了張嘴,她看向顧寧,從顧寧的神情中,她知道,這個秘密對顧寧而言不是秘密。
她松了口氣,又露出了一抹苦笑:“你與謝大人還真是心有靈犀。”
顧寧所說的話,她在謝宴那也聽見過。
只是知道了這個秘密,她真的還能活下去嗎?
顧寧笑了笑,春玉從她身后走出,替宋淑清換了一身裴府侍女的衣裳。
宋淑清被秘密送往裴府,安置在了周大夫的院子隔壁。
一切都安頓好后,宮變也塵埃落地。
宋尚書死在了混亂之中,被找到時,他已經不成人形,楚孟揚被幽禁,許良在逃跑途中被就地格殺,他所有的私兵也被斬殺殆盡,伙同楚孟揚謀反的所有人都被押入了天牢,待皇帝發落。
而在此次宮變中鋒芒畢露的謝宴被皇帝嘉獎,一批又一批的賞賜被李德海親自率人送到了謝府。
只是,同樣護駕有功的裴安臨直接被皇帝忽略了,皇帝嘉獎了許多人,獨獨略過了裴安臨。
又是一批賞賜被抬進了謝府。
顧寧站在前廳,聽著隔壁的熱鬧:“舅舅,你就不生氣嗎?”
就連宮里幾個寧死不屈的太監都被賞賜了,可裴安臨卻是一句口頭的嘉獎都沒有。
裴安臨瞥了眼顧寧,將他手中捧著的瓜子抓了一大把給顧寧:“多吃點,不該問的別問。”
顧寧輕哼一聲:“您不說我也知道,皇上定是忌憚您了,想要將您手中的兵權收回去。”
皇帝的心思,可以說是路人皆知了。
裴安臨作為禁軍統領,與皇帝的安危息息相關,加上姜家跟方家被抄后,禁軍中再無派系之分,全都聽令于裴安臨,皇帝當然會感到害怕。
這次宮變,早就在皇帝的預料之中,他卻沒將事情交給裴安臨去辦,而是交給了謝宴,可見他對裴安臨的忌憚。
見顧寧鼓著小臉,格外不滿。
裴安臨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些都在我的計劃之中,你就不必跟著操心了,反倒是你,怎么還將宋淑清帶了回來?”
說到這,他眼中滿是不贊同。
顧寧嘆了口氣:“她知道謝宴的真實身份了,那許良也真是的,死到臨頭了,還要說那些有的無的!”
聞言,裴安臨眼中殺意頓起。
顧寧連忙在他眼前揮了揮:“舅舅,您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將她嚴加看守了起來,絕不會讓她走漏風聲的。”
“到底是個隱患。”裴安臨粗聲粗氣道,“她可是關系到我們所有人的安危。”
顧寧撐著下巴,幽幽地嘆了口氣:“若她真是個心思不正的,我倒也能下手,可她在知道謝宴的身份后,即便謝宴留了她一條性命,她還是將謝宴的身份告訴了我,就是擔心我上當受騙,您說說,這要我怎么下手嘛?”
聽著她的話,裴安臨黝黑的臉上滿是詫異:“她不怕死?”
“我瞧著是怕死的。”顧寧吃著瓜子,含糊不清道,“不過她卻能為了我,將生死置之度外,我又怎能再對她痛下殺手呢?”
裴安臨在驚訝過后,很快恢復了冷靜,他擰著眉,不悅地說道:“話雖如此,但這樣大的隱患,若是不根除,遲早會威脅到我們所有人。”
“舅舅您就放心吧!”顧寧眨巴著眼睛,沖著裴安臨笑了笑,“我讓人盯著她呢!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往外透露消息的!”
“此事我也告訴外祖母了,她還說我做得不錯呢,說宋小姐雖然出身宋家,卻是難得的心性單純之人,若能留下她的性命,是再好不過的了。”
“母親既然都這么說了,那就隨你去吧。”裴安臨無奈地搖了搖頭,“只是我還得派幾個人過去盯著,以防萬一。”
顧寧乖巧地點了點頭,殷勤的替裴安臨將官帽拿上:“舅舅慢走!”
“你也小心點!太后眼睛毒辣,若她知曉你偷偷出宮……”裴安臨提醒道,“或許會盯上你。”
聞言后,顧寧翻了個白眼。
她忙來忙去,倒是忘了太后那個老妖婆!
“我這就回去!”顧寧趕緊站了起來,跟在裴安臨身后。
在禁軍的遮掩下,顧寧回到了偏殿。
顧寧躺在床上,戳了戳系統:“宋淑清在做什么?”
“她一直都在看書,都看了好幾日了。”
顧寧生生的從系統機械的聲音中聽出了有氣無力。
“辛苦你了。”顧寧語氣輕快,“繼續盯著它。”
“宿主要真覺得系統辛苦,可以多給點監視的酬勞。”
“統啊!做系統不能言而無信。”顧寧立刻駁回了系統的神情,“我們當初說定了是多少就是多少。”
顧寧篤定宋淑清無法向外傳遞消息,正是因為有系統在。
一天1點氣運值,就能讓系統二十四小時無死角地監視宋淑清,只要宋淑清有任何異常,她就能立刻通過系統動手除掉宋淑清。
她本來還想用系統監視皇帝跟太后乃至顧清秋等人,只是沒想到所需的氣運值高到離譜,只能就此作罷。
不過查詢了幾次后,她也敏銳地從所需的氣運值中窺探到顧清秋與楚云逸如今的氣運。
好像……似乎……他們的主角光環正在不斷弱化。
根據前面無數次執行任務的經驗來看,長此以往,只要劇情的變化越有利于自己,這兩人的主角光環就會進一步弱化,直至消失。
顧寧心中美滋滋的,只是看著見底的氣運值,她那點小心思又冒了出來。
系統急忙開口:“你這幾天別去找謝宴!我們找其他的辦法,看看能不能再蹭其他人的氣運!”
聞言后,顧寧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除了謝宴,我不會再蹭任何人的氣運。”
蹭氣運的方法只有這一個,她不能接受再跟其他人親密接觸。
系統的程序一時間卡住了,沒等系統說話,顧寧又道:“再說了,擁有大氣運的人就那么幾個,就連燕煜這個燕國未來的皇帝身上的氣運值都比不過謝宴,我為何還要舍近求遠?”
好像也對?
系統陷入了混亂中,但很快,它又提醒了一句:“系統主板可能使用太久老化了,每當你靠近謝宴時,系統都無法與你聯系,這幾天你不能跟謝宴見面,系統要做一個內部升級,升級完后,你就可以放心大膽的繼續蹭取氣運了。”
顧寧皺了皺眉:“要多久?”
謝宴敏銳極了,她若是有意不跟謝宴見面,一定會被謝宴發覺的。
沉默了一會,系統給出了一個時間——三天。
……
顧寧病了,自從宮變后,她就一病不起。
太后對自己的性命看得極重,顧寧一病,她就讓人將偏殿圍了起來,除了太醫外,不讓任何人靠近,就連楚云逸想要來看望顧寧,都被攔在了殿外。
“皇祖母此舉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楚云逸不贊同地看向太后,“不過是風寒罷了,若是讓孫兒去看望她,說不定還能讓她……”
“你懂什么?”太后將茶杯重重地放下,語氣不善,“皇上對裴家的態度你難道看不見嗎?現在裴家不能沾!”
“姜家倒了,宋家也倒了,下一個……只怕就是裴家了!”太后語重心長道,“成年的皇子就只剩下你一人了,你急什么?皇帝疑心重,你就老老實實地當你的太子,等他百年之后,這皇位自然是你的。”
“可是……”
“當務之急,是看好你的太子妃!”太后呵斥道,“她臨盆在即,她腹中的孩子,可是你唯一的血脈!”
聞言,楚云逸沉默了。
良久,他朝著太后拱手道:“孫兒明白了。”
見楚云逸快步離開,太后按下心中不安。
“哀家總覺得,京城的天要變了。”太后遙望天空的晚霞,幽幽地嘆了口氣。
青姑攙扶著她,安撫道:“太后娘娘不必擔心,正如您所說,唯一的成年皇子只有太子殿下了,其他的皇子才幾歲?如何能跟殿下相爭?”
“只盼著不要再出意外了。”太后閉上雙眼,再次睜開眼時,她的眼中只剩凌厲,“只要顧清秋誕下皇孫,立即將皇孫抱到哀家這來!”
此時,“重病”的顧寧捧著一碗果脯,聽著楚詩靈說宮中的趣事,聽得是津津有味。
見她這般模樣,楚詩靈嫌棄道:“沒想到你的口味竟然如此奇特,這些果脯酸得要命,你竟然也能吃得下去!”
說到這,楚詩靈一個激靈,試探性的看著顧寧:“你該不會……懷孕了吧?”
“噗!”
顧寧剛喝進去的茶都噴了出來。
“你胡思亂想什么呢!”
“都說酸兒辣女,你該不會懷了個男孩吧?”
楚詩靈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直到顧寧揪了揪她的耳朵:“沒懷孕,只是這果脯吃起來別有一番滋味,一點也不酸。”
聞言,楚詩靈試探地拿了一顆,果然,入口甜滋滋的,讓人吃了還想吃。
正當她要伸手拿第二顆時,顧寧將碗抱到了一旁。
春玉笑道:“這可是謝大人親手做的果脯,謝大人進不了后宮,只能每日都讓人送來,縣主誰都舍不得分呢!”
楚詩靈委屈的看著她;“你如今在別人眼里可都是洪水猛獸,只有我一個人冒著生命危險來看你!你竟然連一顆果子都舍不得給我吃!”
“給你給你!”顧寧沒好氣地將碗塞到了楚詩靈的懷中。
楚詩靈抱著果脯,這才開口:“我今天打聽來的消息,是關于二皇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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