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公想吃魚。”
海灣里的碼頭棧橋最前端,大明朝的國公爺,曹國公李景隆,身披戰甲,腰佩長刀,目光平靜的注視著海面,語氣和煦的說出了自己今天的菜單。
一同出營,且外衫下難得裹了一件軟甲的鐵鉉,眼神頗是無奈的看向棧橋下的那條已經開動出去的快船。
當機立斷,鐵鉉便已經舉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雙耳。
快船離開棧橋不久,前出大約百米,就停了下來。
船上的官兵抬起一個快有一人高包著鐵皮的大木桶,捯飭了一陣,隨便就見一道青煙升起。
大木桶剛剛被推向海水里,船舷兩側的官兵就開始拼了命的劃水。
快船一溜煙的遠離大木桶落水范圍。
在棧橋上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時間進入到漫長卻又短暫的等待之中。
隨著一道詭異的動靜,在海面之下發生。
肉眼清晰可見的范圍內,深海底下閃過一道亮光。接著就是整個平靜的只是推著微浪的海面,如同被吹滿了氣一樣的鼓脹起來。
棧橋開始有了輕微而有規律的波動。
緊接著,被吹大的海面終于是到了某個臨界點一樣,高高隆起的海面整個兒的炸開。
轟鳴聲,從海面上席卷向海灣。
先是點點水珠肆意的濺射著,巨大的水柱緊隨其后沖天而起。海水反射著陽光,在天空中留下一塊塊的閃亮。
巨大的氣浪裹挾著潮濕的海水壓向四周,等到了棧橋上,又變成了一次細密的水汽洗禮。
等到沖擊力徹底消失,升到半空中的海水失去了推力,就開始嘩啦啦的重新砸向海面。
鐵鉉很熟練的藏到了李景隆的身后。
當他剛剛站穩腳跟,海面上一串串的海水就砸向棧橋。
叮叮叮。
水珠砸在李景隆身上的甲胄上,發出悅耳的聲音。
躲在其背后的鐵鉉就聽著,一陣豪邁的大笑聲從李景隆的嘴里發出。
放腳下的棧橋被海水染濕,鐵鉉這才從李景隆的身后探出腦袋。
如同過往一樣,隨著那些海水水柱重回大海,海面上漂起了一層翻著肚子,大大小小的各種海魚。
而那條先前逃離爆炸現場的快船,已經是再一次劃著水趕赴現場。
官兵們抄起了抄網,不斷的捕捉著漂浮在海面上的大魚。
官兵們的動作顯得很熟練,明顯這樣的活動已經不是第一次,不多時就滿載而歸。
一名小旗官綁著條一人高的海魚登上棧橋。
魚被重重的砸在地上,小旗官雙手抱拳:“啟稟大將軍,今日捕獲此魚最大。”
李景隆滿面笑容,卻只是低頭草草的看了兩眼,雖然抬起頭看向身后不遠處那一群鞠僂著身子的觀眾,臉上的笑容也是在呼吸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吉野寺麻君,今天這條魚,夠不夠你們吃飽?”
李景隆語氣平靜的沖著今日一早便率隊趕來的倭國南朝使臣吉野寺麻詢問了一聲。
站在李景隆身邊的鐵鉉目光一閃而逝,方才反應過來,為何對方會選在今天炸魚,又會說這樣的話。
當初去過大明應天城一遭,引得明軍跨海而來,暫時穩住了南朝吉野家地盤統治的吉野寺麻,前幾年過得很是快活。
只是近來,卻是愁的恨不得拔刀自裁。
聽到大明曹國公、鎮倭大軍大將軍李景隆的呼喚,吉野寺麻渾身一顫。
他人還是彎著腰,雙手捏在一起,心中惶恐不安,膽怯的抬起頭,臉上堆砌著濃濃討好意味的笑容:“大將軍滴神威,倭國無人不知!今日有大將軍賜于我等這條大魚享用,是我等滴榮幸!”
說話之間,吉野寺麻目光謹慎的望向風波未平的海面,那一圈圈的漣漪像是映照在了他的心口上。
先前那轟鳴聲下的驚濤駭浪,深深的印刻在吉野寺麻的腦海中。
大明是無敵的。
眼前這群明軍,就是從那座有著萬年歲月的中原,乘坐著倭國一輩子都造不出來的巨船,帶著吃人的血盆大口而來的惡魔。
吉野寺麻的恭敬,或者說是謙卑,是肉眼可見的。
跟隨他一同到來的倭國南朝官員們,更是連開口的膽量都沒有,只好一個勁的彎腰鞠躬點頭。
誰也不想讓明軍將剛剛那等能撕裂大海的東西,用到自己的身上。
李景隆的心情,似乎因為今天的漁獲而顯得分外喜悅。
他輕步上前,在先前短暫的收斂神色之后,臉上重新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伸手搭在了吉野寺麻的肩膀上。
便只是這么輕輕一搭,吉野寺麻整個人就已經是矮了好幾寸,額頭上更是閃耀著一點點的亮光。
傳聞,大明無敵的水師船隊在海上消失不見了,無影無蹤。
傳聞,大明無敵的水師船隊裝運的數百萬金銀,也一并消失不見了。
傳聞,無敵的大明現在滿朝憤怒,就連那些穿著仙鶴大紅袍,總是以溫文爾雅著稱的大明文官們,也已經站在應天城里那座巍峨的好似讓人終其一生都爬不上去的奉天殿里,憤怒的咆哮著。
傳聞,無敵的大明要派遣百萬雄師,掃清整片海洋,除了大明的船只不留片板。
一則則的傳聞,如同最洶涌的潮水一樣涌入南朝的王都里。
雖然每一則傳聞都沒有提及倭國,沒有提及南朝。
可沒有一個人敢于掉以輕心。
人人都唯恐,憤怒的大明會因為威嚴受到了侮辱,而遷怒于倭國,遷怒于好不容易喘了幾口氣的南朝吉野家。
李景隆帶著胳膊下熟悉的倭人就往大營里走,目光飄忽不定,聲音也顯得有些飄忽:“聽聞,你們吉野家最近在召集兵馬?可是要北上攻打北朝足利家?若是如此的話,寺麻君只要說上一聲,我大明的將士自當為吉野家效勞。”
吉野寺麻身子繃緊,不敢有分毫的異動,謙卑道:“回大將軍滴話,這些日子家族召集兵馬,只是因為地方上有些動亂,出了不少的賊人。家族召集兵馬,也只是為了抓住那些該死滴賊人。”
“哦……是這樣嗎?”李景隆帶著疑惑和醒悟,念叨了兩下,而后爽朗的拍拍吉野寺麻的肩膀,又讓其身子多矮了幾寸:“其實,只要寺麻君說一句,大明今年就能幫寺麻君平定北朝,統一倭國全境。”
吉野寺麻整張臉都僵硬了,嗓子里擠出笑聲:“家族這幾年依仗上國大明,才有了幾年的喘息之機,從來不敢有一統倭國全境的念頭。”
說完之后,吉野寺麻眼珠子轉動了一下。
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忘給對手使絆子。
吉野寺麻開口道:“倒是足利家族,大將軍別看他們在您滴面前老老實實,大將軍您滴不知道,他們回去之后,開口就罵大將軍您,還罵上國。”
跟在兩人后面的鐵鉉,強忍著笑意。
這個吉野寺麻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如今事情的嚴重性,又或者是在幻想著,事情最后會被按在北朝足利家族頭上。
李景隆哼哼了一聲:“他們都是怎么罵的?”
“大將軍回營!”
“開營門!”
前頭,大營轅門下戍守的官兵,遠遠的瞧著一行人走回來,便立馬高聲呼喊著。
吉野寺麻望著在短短數年之間,就已經被明軍建設的有了一座城池模樣的大營,心中對大明又是升起了數不盡的羨慕。
他立馬說道:“他們罵大將軍好色無能,罵大明以強欺弱,持強凌弱。還說……還說若是沒有大明,他們已經統一倭國了。等到那個時候……到那個時候……”
吉野寺麻說到最后,故意拖長了語調,便就是不將最后的話說出口。
然而,李景隆卻并沒有如他所料想的。
“恭迎大將軍回營!”
眾人跨過轅門,讓吉野寺麻等南朝吉野家族的人意外的是,今日明軍大營里竟然是有無數的官兵列陣兩側。
李景隆架在吉野寺麻肩膀上的手臂抬了起來,他的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輕聲開口:“明軍威武!”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大明威武!”
數千官兵一同吶喊,處在人群中間的吉野寺麻等人,聽得是心驚膽戰,一陣陣的心悸發慌。
那些身著甲胄,腰佩長刀,手持長槍,背負火銃的明軍官兵,腳邊則是一尊尊炮口大如海碗的火炮。
這是一支無敵的軍隊。
這就是一群被大明豢養起來,用以鎮壓四方的惡魔。
望著周圍威風赫赫,戰意昂揚的明軍官兵,吉野寺麻心中無比的希望,吉野家族若是能有這樣一支惡魔大軍,該是多好的事情啊。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
最大的惡魔,卻已經開口,那從冰冷的九淵之下傳來的聲音,讓還沉浸在崇敬之中的吉野寺麻渾身一顫。
李景隆不知何時,目光已然陰沉下來,臉上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
“寺麻君,那你們吉野家族又是如何在背后咒罵我明軍,咒罵大明,咒罵我皇陛下的!”
“足利家族他們……”吉野寺麻下意識的開口,忽的閉上了嘴,兩只瞳孔不斷的放大著,隨后又因為驚恐而更加快速的收縮著。
汗水,在他的額頭上一顆顆的蹦出。
嘭。
一聲沉重的悶響。
吉野寺麻已經是渾身顫抖著雙腿跪在了地上,在他的身后,是今日過來的所有南朝吉野家族之人跪在地上。
“還請大將軍明鑒,我滴,我們滴,吉野家滴,是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對大明心懷不滿。也從來沒有過怨恨,更不可能在背后咒罵大明。”
完蛋了。
自己今天恐怕是走不出這座整個倭國都攻打不下來的明軍大營了。
吉野寺麻一顆心,像是墜入進了最深的海底,冰冷刺骨。
李景隆回頭看了鐵鉉一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只是開口后卻盡是冰冷:“我大明裝運了一萬兩黃金,兩百萬兩白銀的水師船隊,為何會消失在海洋上?”
吉野寺麻腦袋一片空白。
他哪里知道那些金銀是怎么沒了的,他今天來這里也正是為了這一件事情,就等按照明人的習慣,在推杯換盞之間,和大明解釋清楚,這件事情和他們南朝吉野家族沒有半分錢的關系。
吉野寺麻努力的想要抬起僵硬的如同銅鐵的脖子。
當他終于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李景隆已經是蹲下身子,手掌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李景隆臉上浮出了憤怒,怒斥道:“船隊消失的地方,就在你們吉野家族地盤旁的海上!數百萬兩的金銀消失的無影無蹤,本公可是知道,這段時間海上不曾有過風浪!
而那些金銀,那是我等為了進貢給我皇陛下,今歲萬壽節之用!爾等竊奪金銀,難道是有不臣之心!難道是要和我大明開戰嗎!”
這個惡魔連吃魚都要動用那無敵的火藥,吉野家族又如何敢和大明開戰。
就算是想,那也只敢在心中想一想,就連家族中的人都不敢說。
吉野寺麻的額頭已經是不停的磕在地上:“吉野家族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還請大將軍明察!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定然是足利家族所為,他們是在挑撥離間,想要破壞吉野家族和大明的關系!”
李景隆目光冷冽陰沉,不為所動:“那你們又要怎么證明,大明的船隊不是你們襲擊劫掠的?”
“證明……證明!”吉野寺麻如同是一個正在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漂浮在水面上的稻草,他努力的喘著氣,頂著滿頭猶如雨下的汗水:“我們……我們我們……”
李景隆冷哼一聲,揮袍抽在了吉野寺麻的臉上,憤然起身:“想來,諒爾等吉野家族也不敢劫掠大明的水師船隊!”
吉野寺麻瞪大了雙眼,脖子都快要點斷:“嗨!嗨!大將軍明察!吉野家族絕不敢做那樣的事情。”
“但是……”李景隆同樣是拖長了尾音:“在沒有查出確鑿證據之前,吉野家族的嫌疑,同樣不能洗清。
既然寺麻君說這件事情是足利家族所為,就請寺麻君現在回去,勞煩告知家族。
整頓兵馬,北上開戰,用事實和行動,去證明你們的清白,在足利家族找到他們的罪證吧!”
全面開戰!
吉野寺麻長大了嘴巴:“大將軍……”
李景隆則是冷哼一聲:“寺麻君放心,明軍始終都將會是吉野家族最堅實的朋友!我軍將有數萬援軍不日抵達,屆時將會站在吉野家族背后!”
……
“八嘎!八嘎!”
吉野寺麻全然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明軍大營的,只知道自己現在全身都已經被汗水濕透。
跟隨在他身邊的家族中人,一個個莫敢做聲。
心中惱火的吉野寺麻當即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八嘎!一群廢物!八嘎!”
“你們滴!廢物!”
在這一片遠離明軍大營的山路上,吉野寺麻一直打到自己渾身脫力,然后癱軟的坐在了地上,神色黯然,嘴里不停的低聲念叨著。
“八嘎!”
“明軍……該死的明軍!該死的大明!”
“惡魔!都是惡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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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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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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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