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起來，溫止隨手從口袋里把手機掏了出來。
十一不知道從哪里悄無聲息的冒了出來，嘴里還叼著一只渾身是泥的小貓崽子。
溫止伸手把小貓接進了懷里，也不嫌臟。
空出的手摸了摸十一的腦袋后才接開電話，還沒開口。
手機里熟悉的聲音就穿了出來，“綿綿”。
溫止抱著貓往留上包廂走去，那里有專門的獸醫室。
第九道總是會接濟來來往往的流浪貓，這些事情也不是出現過一次兩次了，所以溫止相當熟悉。
十一跟在溫止身后，一雙貓眸又大又亮，仿佛面前的身影，就是那個自己一生的光亮。
溫止把受傷的貓輕輕放在克洛諾斯的懷里，沖她甜甜一笑。
“六姐，交給你了”。
克洛諾斯點了點頭。
溫止隨手帶上包廂門，才發覺手機沒聲音了，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還在通話，溫止靠在包廂的門上。
輕輕問了一句，“傅西宴？”。
那邊很快就嗯了一聲。
溫止捻了捻手上的泥，白皙的手上蹭了些許污漬，猶如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上多了一點瑕疵，白玉微瑕。
“怎么了？”，溫止開口問。
神色還是分外寡淡，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語氣淡了許多。
“孟芙，死了”。
t1病毒本來就是極不穩定，孟芙這么多年來一直靠藥物壓著，人也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昨夜下午時，送飯的人發現逃出了隔離室，找到的人發現她死在曾經和傅頹一起住過的地方，七竅流血，人沒了。
可惜的是，t1傳染性極強，孟芙逃的這一路，身上也沒有之前做的任何防護設施，更不要說藥物壓制了。
這一路孟芙接觸的人不少，能找到的甚至還有孕婦。
t1病毒的解藥至今科學研究院還在研究，可是，這么多條人命，已經等不及了。
許是造了太多的孽，原本的t1病毒并不具備傳染性，可如今……
有些人自以為在救人，造下數不盡的殺孽，總是以一己之私利。
試圖改變些什么，可往往結果卻是滿盤皆輸。
……
“我知道了”。
說她薄情也罷，說她淡漠也好，聽到孟芙死的那一刻，溫止只覺得活該。
甚至，還覺得她死的太容易了。
直到傅西宴的話慢慢講完，溫止靠在包廂的門上一動不動，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溫止才“嗯”了一聲。
接著又道，“我會去的，放心”。
手機被溫止掛斷，溫止自己一個拖拖拉拉走在長長的走廊里，十一就一步一履的跟在身后，溫止走到一處，抬了抬眼，大眼睛暗淡了些許。
準確無誤的找到了自己哥哥藏煙的暗閣，她一伸手。
只聽“咯噠”一聲，一只煙出現在手中，還連帶一個深紅色的打火機。
溫止熟練的點了火，帶著蒼白的唇上叼著煙，緩緩吐出幾圈煙圈來，煙圈拂過眉眼，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十一就趴在她腳邊，安安靜靜的，就這樣。
一人一貓站在長長的走廊里，四周空蕩蕩的，那個纖細的身影仿佛分外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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