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又一聲溫止，就像叫魂一樣，暴躁的敲門聲讓整個包廂安靜了下來。
溫止的臉色一下子就斂了起來，就連遲微都沒見過溫止那個臉色，整個人像被包裹了起來，四周滿是尖刺，冷冽又不透風。
溫止打開門，看著匆忙擠進來的蘇念柳，她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穿了件素白的旗袍，手腕上常戴的首飾一干二凈，看起來竟然消減了幾分銳氣。
……
四周的同學眼見事情不妙，表情都微妙了起來，這不是顧卿卿的媽媽嗎？聽說顧卿卿……。
竊竊私語聲不斷，蘇念柳就像沒聽見一樣一把抓住溫止。
“綿綿，你借媽媽點錢，好不好？”。
她死死抓住溫止，眼睛里閃過一絲癲狂。
溫止神色寡淡，看了一眼四周，剛才還是熱熱鬧鬧一片，如今竟然都冷了下來。
“蘇女士”，溫止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蘇念柳點頭，“綿綿，媽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幫幫顧家，找個醫生給你哥哥看看病好不好，還有卿卿，她可是你姐姐…你幫幫我，媽媽求你…”。
蘇念柳語無倫次的說著，一點都不顧及身邊人越來越詭異的眼神。
溫止閉了閉眼。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十八歲，人生中唯一一個十八歲。
蘇念柳愣然，余光瞥見地上的蛋糕笑了起來，“沒事的綿綿，生日以后還會有的，只要你幫幫顧家，媽媽以后都陪你過生日好不好？”。
像極了一個好母親，多諷刺。
一個人能有幾個18歲呢，溫止不知道，她只知道原本的好心情因為面前這個人毀于一旦。
溫止往后退了一步，身形幾乎不穩，身后的傅西宴擋在她身后，默默給了溫止一個支點。
溫止回神，眼色暗了下去，爸爸和媽媽沒什么區別，她不貪心，有一個就夠了。
“蘇女士，我沒媽”。
溫止淡然說出這句話。
蘇念柳臉色一僵，扯出了個微笑，“綿綿，別說氣話…”。
“她沒在說氣話”。
聲音散漫，從門口慢騰騰走進了個人，一襲青衣，眉眼如畫。
蘇念柳回頭，眼睛顫了顫，溫倦！
溫倦剛進包廂就看見自家寶貝閨女僵著一張臉，還看見了某個小王八羔子在他閨女身后。
溫倦朝愣著的溫止笑笑，擺了擺手，溫止就飛快跑了過去，大眼睛泛著光。
溫倦看著地上一身狼狽的蘇念柳，很難把她和記憶中那個溫柔體貼的女人聯系在一起。
“阿念，今天是綿綿的成年禮”，這句話溫倦看著蘇念柳說道，卻又仿佛在透過她看向別人。
我們的女兒，從那么小的一只，一轉眼就變成了大人。
蘇念柳不知所措的看著溫倦，時間并未在他臉上留下蒼老的痕跡，就像當初那個能讓她心動的少年人一樣，仿佛白衣公子，翩然入世。
蘇念柳輕顫著爬到溫倦身旁抱住他的腿。
“阿倦，我錯了，求求你幫幫我，我救你好不好”，溫倦一腳踹開蘇念柳，眼中是滔天怒火。
“你好大的臉！”，那一腳毫不留情，生生把蘇念柳踹出一口鮮血。
溫倦看著懷里抬眼看著他的溫止，眸子里滿是疼惜，伸手摸了摸溫止的腦袋，無聲安慰。
沒事兒，有爸爸在，綿綿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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