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共四個人，一個車工和一個鍛工，分別是鍛工一車間的四級鍛工邢國忠跟車工二車間的三級車工袁擁軍，還有就是我跟五級鉗工孫德利兩個鉗工。”
楊樹林接過趙小東遞過的煙，熟練的吸了一口，然后緩緩的吐了出來。
”你們這幾個人，領頭的主謀是誰？”
工種挺全啊，鉗工，車工，鍛工都有了，團伙作案。
“要非說說誰是領頭的主謀的話，應該算是孫德利吧！”
孫德利？隔壁審訊的不就是孫德利嗎？
“楊樹林，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任！”
“當然，我愿意為我說的每一個字負責任，火都是他在外面接的，他不就是主謀誰是主謀啊？。”
“你……”
趙小東還想說什么，就被治安局的治安員打斷了。
“楊樹林同志，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在外面接私活的？持續多長時間了？”
“持續有……差不多有一年了吧！”
楊樹林狠狠了一口煙，然后把煙頭掐滅。
“去年剛剛過完年吧，家里出了點情況，就找工友借了些錢，后來這事兒讓孫德利知道了，有一天他找到我……”
……
“老楊，聽說最近缺錢啊？出什么事了？”
孫德利端著飯盒坐在了楊樹林對面，不經意間問了一句。
“是啊，我老娘生病住院了，花了不少錢，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基本存不下多少錢，就欠了醫院不少的醫療費。所以我才找工友們借錢先把醫院欠的醫療費還上，再慢慢還工友們的錢。”
說到這事楊樹林就忍不住的嘆息，自己這點工資本來就剩下不多。
現在老娘還要吃藥，想還完工友們的錢，怕是要好幾年，這還得是這幾年家里不出什么事情才行。
“你確實太不容易了，要不哥哥我先借你一點，把其他工友的錢還上！”
“算啦！欠你的跟欠他們的不都一樣嘛，就不麻煩你了！”
楊樹林想了想就拒絕了孫德利，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對啊，老孫你哪兒來的錢啊？你雖然工資比我多不少，但是你家嫂子管錢，你哪兒有錢借給我啊？”
孫德利嘿嘿一笑:“嘿嘿嘿，我自然是有辦法的！”
“孫哥，你有什么辦法也教教我，算是弟弟求你了！”
楊樹林立刻向孫德利哀求到。
孫德利左右看了看，靠近楊樹林低聲說:“我去年在外面認識一個人，他人脈很廣，一些小廠或者村里的機械損壞以后，通過正規途徑購買配件速度慢而且價格還貴，就找他幫忙，他給我圖紙我帶回廠里加工了再賣給他！”
“什么？你這不是……”
聽了孫德利的話，楊樹林直接一聲驚呼。
“噓！祖宗啊，你小聲點！別讓別人聽著了。”
孫德利直接制止了楊樹林繼續出聲，恨不得直接上去捂住楊樹林的嘴。
“你這不是就是接私活？這可是廠里三令五申所禁止的！而且直接用廠里的鋼材做鋼件賣給別人，你這更嚴重啊！”
楊樹林小聲的對孫德利說。
“你會去告發我嗎？”
告發孫德利？按理說是應該去告發的，但是……
楊樹林沉默了！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告發我，所以我才跟你說的。要不是看你現在這么困難，哥哥想拉你一把，要不然我才不會把這條來錢的路子告訴你的。”
“可是你這么做是侵占國家財產啊，被抓到最少也會丟工作的！”
楊樹林有些猶豫的說。
“你呀，真是的死腦子，咱們接的這點私活才用多少鋼材，軋鋼廠家大業大的也不差這一點。
咱們做的鋼件雖然不如正規途徑的配件好用耐用，但是速度快還很便宜，既解決了其他人的困難，又解決的咱們自己的困難，這些收入對于咱們的家庭來說可是能實打實的大好處啊！這就是雙贏啊！”
楊樹林聽完孫德利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孫哥，我不能做這種事兒，欠他們的錢我還是慢慢還吧！”
“那行，你隨意就行，只要你不去告發我就行。”
……
……
“情況就是這樣的，后來孫德利又來找過我幾次，我就……”
“你就跟他一起干了！是不是？”
趙小東猛的一拍桌子，氣的直接站了起來。
“樹林，你糊涂啊！你家里有困難我們都知道，你見我們什么時候催你還過錢，你怎么能……”
趙小東有些痛心疾首的對楊樹林說。
“根據你的講述，基本可以確定，你們幾個人中孫德利是主犯，而你是屬于從犯，按規定可以從輕處罰的！”
治安員在心中把楊樹林的話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沒有發現什么漏洞，就打斷了趙小東。
“真的嗎？我真的能夠從輕處罰？”
聽到自己被認定為從犯，可以從輕處罰，楊樹林立刻激動的向治安員確認。
“當然是真的，按你所描述的內容，孫德利可以確定為主謀，會受到加重處罰，你是從犯是可以從輕處罰的，不過還要根據其他人的口供來佐證，你所說的內容的真偽！”
……
審訊一直持續到凌晨，所有人全都是疲憊不堪，尤其是被抓的工人驚懼不已，更是疲憊。
張忠華讓何雨柱下了一鍋面條，讓眾人簡單的吃了一頓夜宵。
張忠華看著，手中的審訊材料，確定這十幾人分為幾個群體。
以五級鉗工孫德利為首的一伙人，有兩名鉗工跟一名鍛工一名車工。
除了孫德利外其他三人都是被他拖下水的，不過孫德利沒有承認自己是主謀，不過不認不認已經不重要了。
還有以四級鉗工謝貴順為首的一伙人，共有六人。
和以五級車工廖林軍為首的一伙人，有五人。
還有幾個純粹是幫以前三伙人往廠外帶東西才被抓的。
最后發現源頭集中指向了兩個人，一個叫詹一兵副調度長，是四九城火車南站的！
還有一個叫張建東，是四九城汽車站的后勤主任！
想來應該是通過鐵路或者長途汽車運往各地，沒想到這是個大案！
已經不是軋鋼廠保衛科能解決的了。
張忠華立刻找來了幾名治安員，還有王萬才跟趙小東。
張忠華看著面前的幾人，發愁的總右手的拇指跟食指捏了捏眉心。
“同志們，我剛才把口供材料意義看了一下，我相信你們也有察覺，這是要出大事了！”
張忠華把一摞材料摔在辦公桌上，他面前的幾人也是面露憂色，所有人都是他們全程審訊跟記錄的，他們審訊時看出問題來了。
本來以為就是一次抓蛀蟲敗類的行動，沒想到牽扯出這么大的事。
接著張忠華開始布置起任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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