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存揪住虞青枝的衣領,雙眸泛著怒意:“一個逃犯,孤只是按照南朝律法抓捕他,何時將他看作敵人?他不配!”
虞青枝抬眸,半晌后嗤笑一聲。
“可我覺得,不配的人是你啊。”
系統在她意識中尖叫:“宿主,你不要刺激他啊,你不要命了嗎?快閉嘴,閉嘴!”
王志存嗤了聲,忽而松了手。
“你想激孤殺了你,好讓賀連鈞沒有后顧之憂是嗎?孤告訴你,你想得美。”
他甩手離開,讓手下的人看好虞青枝。
很快,一行人進了一座破廟。
虞青枝被五花大綁,丟在了破廟的角落里,抬起頭還能從上方塌了一個洞的房頂上看見太陽。
虞青枝閉上眸子,在意識里安撫系統:“他要對付賀連鈞,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我的。”
從朔州城到寧河城,她和王志存接觸的時間太短,也不知王志存和賀連鈞之間做了多少交易。
但是——
虞青枝睜眼,不知何時飄來的烏云擋住了上方的太陽,頃刻暗下來的天地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沉重感。
王志存對白小二動手,賀連鈞是不會放過他的。
“系統,山海現在到哪兒了?”
系統消失了片刻:“宿主,他們已經和四皇子那幾人碰上了,不過……”
系統沒說下去,但虞青枝知道系統的意思,碰上也已經遲了,因為她落在了王志存手里。
“當朝太子費盡心思的抓我一個尋常女子,我是不是該慶幸?”
系統有些無語:“宿主,這可不是該慶幸的事,對了,他們已經找到白小二了,還安排人把白小二送往朔州城了。”
虞青枝調整了下坐姿,提著的心終于放下,恢復了平靜,便有了打量周圍的心思。
她的視線在破廟里轉了一圈,最后落在不遠處的王志存身上。
同一時間,王志存的目光也移了過來。
四目相對,虞青枝嗤了聲。
見狀,王志存眼中閃過暗芒,緩緩起身走向虞青枝。
“你說,賀連鈞多久才能想到孤身上?”
虞青枝抬眸,雖是坐著,可周身的氣勢卻一點都不輸給王志存。
“你的遮掩對他來說,等于無物,根本用不了多久就會想到你身上。”
王志存緩緩蹲下,伸手掐住虞青枝的脖頸:“你對賀連鈞倒是夠信任。”
虞青枝被迫與他直視,語氣平靜地說:“我們之間的信任,是你這個兩面三刀的小人不能理解的。”
“孤兩面三刀?”
王志存哈哈大笑,松開手將虞青枝甩在地上。
“真正兩面三刀的是賀連鈞,孤對他已是仁至義盡,如今也只是想著算賬而已,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孤,孤是留你不得了。”
這時,一直被王志存左擁右抱的幾個女子走到他身后,嬌媚的面容上滿是肅殺之意。
若眼神能殺人,虞青枝怕是要被她們的視線殺死無數回。
“你這女子好生無禮,我們殿下已是再三忍讓,你還要求死,既如此,我等便讓你如愿好了。”
其中一個紅裙女子說著便要動手,然而下一瞬,她的手就被另一個白裙女子擋住了。
“殿下還沒說要處置她,不許動手!”
紅裙女子狠狠的瞪了眼攔她的人:“殿下確實沒說要處置她,但她幾次三番的冒犯,早已經是死罪了。”
白裙女子沒有做聲,任由紅裙女子說話,只是在她想要出手的時候才會阻攔。
如此這般,把紅裙女子氣的夠嗆,最后甩袖離去。
剩下的女子見狀,互相對視一眼,各自離開。
虞青枝將她們之間的暗流看在眼里,眉頭微微皺起。
這些女子,似乎并不只是陪著王志存沉溺的人。
等等,像王志存這般心思深沉的人,待在身邊的女子當真只是普通人?
“系統,這些人有功夫嗎?”
“那個紅裙和白裙,是有功夫的,其他都是普通人,宿主問這個做什么?”
虞青枝:“……”
難怪方才說話的只有紅裙和白裙女子,被信任的人自然和當做玩物的人不同。
突然,白裙女子去而復返,將一個盛滿水的碗放在虞青枝旁邊。
“我可以給你解綁,但你要答應我解綁之后不準亂跑亂來,能做到嗎?”
虞青枝沉默一瞬,迅速點頭:“沒問題。”
白裙女子深深的看了虞青枝一眼,慢慢給她解了繩索。
得到自由,虞青枝活動著手腕,就見白裙女子指著旁邊的碗說道:“把里面的水喝了。”
虞青枝瞥了一眼,問道:“水里面有什么?”
白裙女子微微一笑,反問道:“虞娘子覺得,水里面應該有什么?”
虞青枝沉默,在意識中喊出系統:“水里有問題嗎?”
系統答:“沒有。”
聞言,虞青枝利落端起碗,當著白裙女子的面,一口喝光了碗里的水。
“虞娘子膽子還真大。”
白裙女子話音里帶了些笑意,直接在虞青枝身旁坐下。
“天要下雨了。”
虞青枝下意識往上看,之前只是稍稍暗下的天色,如今已經被烏云徹底籠罩,大風吹起,便是破廟里都受到了影響。
如白裙女子所言,這確實是要下雨的前兆。
虞青枝的心止不住的下沉,一旦下雨,之前王志存等人留下的痕跡就會被徹底抹掉。
山海等人想要搜尋過來就更加困難。
這可真是,天都在幫王志存。
“在想什么?”
白裙女子的請問拉回了虞青枝的思緒。
她輕扯嘴角,淡淡的說道:“什么都沒想。”
白裙女子側過頭,平靜的眸子里竟帶著幾分讓虞青枝躲閃不及的明澈。
就好像她所有的想法,全都被白裙女子給看出來一樣。
不過很快,虞青枝就穩住了變化的心神,大大方方的與白裙女子對視。
片刻后,白裙女子率先移開了目光。
沒多久大雨傾盆落下,將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了雨幕之中。
破廟中一片寂靜,只有篝火燃燒著,偶爾發出幾道炸裂聲。
虞青枝閉著眼靠在墻角,靜靜聽著外面的風雨聲。
時間一轉到了次日,雨勢落下,空氣中彌漫著雨后的土腥味。
虞青枝被晃醒,對上白裙女子的眼眸,她慢吞吞的爬起。
“準備走了?”
白裙女子沒說話,而是望向后方。
幾步外,王志存單手負在身后,正盯著破廟外看。
虞青枝收斂心神,跟著白裙女子走過去。
“殿下,我們在這里已經浪費太多時間,得快些回京城了。”
王志存淡淡地說:“不急,眼下這邊的形勢,還能再拖延些時日,海棠。”
另一邊的紅裙女子迅速走來:“海棠在。”
“你去朔州城一趟,讓賀連鈞單獨來此。”
海棠眉頭微皺:“殿下,那賀連鈞詭計多端,怕是話傳過去,他不會一人來此。”
王志存冷笑:“想要活人就必須一人來此,他知道該怎么做。”
聞言,海棠沒有多說,恭敬的行禮后,便獨自一人離開了破廟。
虞青枝看向身側的白裙女子,問道:“你叫什么?”
“芍藥。”
白裙女子語氣冰冷的報上名字。
虞青枝哦了聲,轉而學王志存,盯著破廟外看。
芍藥側頭,雖然覺得虞青枝舉止有些古怪,卻也沒有多問。
事實上,虞青枝正在意識中和系統交談。
“系統,白小二如何了?”
“他已經在朔州城了,有系統給的藥,基本上不會有問題。”
虞青枝松了口氣,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你在和誰說話?”
王志存冰冷的聲音傳入虞青枝耳中。
她眸光微閃,平靜地說:“殿下聽錯了吧?我一人站在此處,能與誰說話?”
王志存倏地貼近虞青枝,二人的距離近到連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虞青枝皺眉,下意識后退兩步。
“太子殿下,請自重。”
王志存目光一眨不眨的望著她:“你絕對在和誰說話,一個孤看不見的存在,說,那是什么東西?”
虞青枝心中被王志存的敏銳驚住,但臉上依舊不顯變化。
“我聽不懂太子殿下的話。”
“你……”
王志存抓住她的手腕,正要往下說,破廟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殿下,賀連鈞找過來了。”
此話一出,破廟里的人皆是一驚,便是虞青枝都不例外。
賀連鈞,怎么會這么快找過來?
“系統,他做了什么?”
系統也不明白:“系統沒看到他做過什么,就是直接出城了。”
虞青枝氣的咬牙,這系統自從寧河城回來,就一直斷斷續續的不靈巧了。
“王志存,出來吧。”
外間,一道冰冷的男聲傳來。
虞青枝循聲望去,還沒看清人,就被芍藥擋住視線。
芍藥淡淡地說:“殿下沒與賀連鈞談出結果前,你不能見他。”
虞青枝啞然,指著破廟的入口說:“就這個地方,見不見有什么區別?”
芍藥按住她的肩膀:“殿下如此吩咐,你就得如此做。”
聞言,虞青枝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另一邊,賀連鈞正在打量破廟的情況,只分了一點心神在王志存身上。
“賀連鈞,沒想到你竟然那么快就找了過來。”
“找你,對我而言只是小事,王志存,你不該動我的人。”
賀連鈞收回視線,看向王志存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王志存哈哈大笑:“不動你的人,又怎么能把你請過來?賀連鈞,身為賀國公之子,你在某些人的眼里地位可是比孤還高,但可惜賀國公不知收斂鋒芒,讓你成了如今的逃犯,孤知曉此事時,可是大悅。”
賀連鈞定定的望著他,神情中不見分毫變化。
“賀家確實倒了,可就算如此,也比你這個小人強。”
一句小人激怒了王志存,抬手就是一發弩箭射了過去。
賀連鈞一動不動,直接用手抓住了弩箭。
“把人扔過去。”
弩箭落地,一個穿著紅裙的女子也被扔進了破廟。
虞青枝微微側頭,是方才離開的海棠。
不同的是,此時的海棠已經沒了氣息,整個人僵硬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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