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女先是被她的臉給驚艷，聲音又是那么溫柔，跟天上的白云似的，讓人都舍不得講重話。
她默了兩秒道：“記得倒是記得，但是姑娘啊，這事你別的多問了。”
夏晚心原本沒有抱希望，沒想到聽到這一句。
她認真起來：“為什么？”
婦人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那事啊，鬧得太大，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這很多人晚上都不敢在這走夜路呢，太殘忍了。聽說出事的那家又是個有本事的，一件事牽扯了好幾條命，太復雜了，你還是別問了。”
她說完就要走，夏晚心連忙跟了兩步：“當年兇手已經伏法，早就走了。只是她和死者之間關系和諧，實在沒有理由虐殺她，我來就是想問問，那場車禍這里有沒有人看到過什么，比如當時在車里那個兇手的臉？”
“哎喲，你還懷疑是冤假錯案啊？”婦人淡笑了一聲，顯然是沒當回事。
她也沒法再跟夏晚心聊天了，忙著呢，只道：“你還是放棄吧，那事之后來了好幾撥人呢，都是來問這的，要是真有人看到了現場，當年就被搜羅出來了，哪還等到現在。”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幫不了你。”婦人說完，進了家沒再出來。
夏晚心有些意外。
當年還有人也過來問過目擊者的事情，還來了不止一撥人。
她想，也許是徐長風做的吧，雖然，這些年沒聽他說起過。
夏晚心再往里看，一條街幾乎大半都是緊閉著門的。
這里住的人本就不多了，這個時間可能是還沒起，也可能是外出沒來。
她想了想，暫時先退了出去。
重新走回巷子口時，意外看到薄老太太留下的那個火盆被翻出來了，地上的紙錢灰撒了一地，有個穿著邋遢，頭發凌亂的人背對著她，手正準備伸向火盆。
“危險！”那火盆剛燒過不久，還是紅色的，燙著呢。
那人被嚇了一跳，慌忙起了身。
他轉過頭，夏晚心才確認了他的不對勁。
這種天氣，穿著單薄的長袖長褲，都臟的不成樣子，衣領處有大力抓撓的痕跡，渾身縈繞著一股子酸味。
他的頭發很多天沒洗過，沾染了各種東西，亂七八糟的搭在額前，遮住了眉眼，臉部輪廓倒是還好，只是看不清表情，只是歪頭的動作有些奇怪。
被喊了一聲，他望過來，滿是驚悚。
夏晚心看他這么大反應，有些不好意思：“別碰那個，很燙。”
“哦燙，燙，舒服！”那人眨了眨眼，像是聽懂了，嘴里聲音含糊，混亂的跟她喊著什么。
夏晚心確定了，他的智商好像有些問題，但是說得話也聽懂了。
他應該是覺得那東西很溫暖，讓他舒服。
這自然是因為，他穿的太少了的原因。
夏晚心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她的同情心也不泛濫。
可是這一刻看到這個人，莫名生出了些惻隱之心。
冬天就要來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得住。
沉默了兩秒，她道：“你跟我來。”
說著夏晚心就往前走去，想著他要是跟來了，她就幫一把，要是沒跟來，那就算了。
走出幾百米的距離，她回過頭，看到那人一路摸著墻角往前，晃晃悠悠和她保持著一定距離，時而東張西望，臉上的表情有些癡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