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大道問鼎 > 第一百零九章 兄妹
    和廣揚城主與陸氏僵硬的關系不同,丁桃容所在的觀海城城主府與秦氏一族卻足稱世交。

    丁桃容自幼就跟著秦悅風跑東跑西,二人感情甚篤。雖無血緣關系,但丁桃容心里早把秦悅風當作了自己真正 的哥哥——不,應當說比她親生的哥哥們還要更親近敬重。

    就在不久前秦悅風剛從武院回來的時候,二人還曾與友人一同小聚,那時都好好的。怎想短短數日之隔,再見面卻是這般情形?

    丁桃容沒有修行天賦,區區武生的修為在力qi 上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等她好不容易將秦悅風扶躺在軟塌上時,身上已累出了一層汗,再加上剛剛難免淋雨,著實顯得狼狽。但她卻早已顧不得這個,兀自只想著秦悅風的安危。

    府里的下人難不成全都睡死過去了么?丁桃容心中憤憤想著。距離她拉響鈴線已有好一會兒了,就算今夜雨大,也早該有人過來才是。

    聽著榻上男子沉重的呼吸聲,丁桃容只覺一陣又一陣的揪心。他身體燙的驚人,又一直不曾清醒,若是府中再沒有下人、醫師過來幫忙,她可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丁桃容忽然看到秦悅風嘴唇微微張闔,連忙湊過去聽——

    “……水……水……”

    水?哪里有水?丁桃容回頭看到案子上的茶壺,急急沖過去,捧起一晃,里面竟有大半是滿的。她真慶幸這次侍女們的疏忽,沒有把它按時收拾回去。

    喂下一杯茶水,秦悅風微不可察的舒了口氣,大約身體的不適舒緩了稍許。丁桃容看著只一陣心酸,秦大哥是何等矜貴風雅的人物,哪時要受這等罪?究竟是何人害得秦大哥如此?

    許是那杯茶真起了用,也許是模糊間感覺到熟悉的人就在身邊,秦悅風睫毛微顫,終于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然而,就在秦悅風睜眼的瞬間,丁桃容卻忍不住驚叫一聲,連連向后退去——

    在燈臺的映照下,丁桃容分明看到男子的所有眼白都被鮮紅覆蓋,瞳仁卻轉變成一種詭異的深藍!尤在此刻夜黑如墨、風雨交加之時,實在滲人之極。

    但丁桃容很快平復下來。秦大哥一定是中了某種劇毒,她心想。

    她再次坐回榻沿,柔聲喚道:“秦大哥,秦大哥,你醒了嗎?”

    秦悅風茫然看了她片刻,問:“……桃容?”

    “是我是我,”丁桃容連連點頭,握住他的手問道:“秦大哥,你可知道 這是什么毒?一會兒醫師來了才好救治。”

    秦悅風費力地搖了搖頭,低聲道:“你快走!離開這里,快!”

    外面雷雨不斷,將墻壁照得慘白一片。枝木瘋狂搖晃,映地陰影森然如鬼域。丁桃容定了定神,心下飛快思索,自以為猜出了真相,便安慰道:“秦大哥勿急,我看好像是某位前輩救下了大哥送到我這里,應該沒有危險了。”

    秦悅風沒有力qi 向她詳細解釋事情始終,只勉強推開她的手,反復念著“快走”。

    丁桃容急道:“這是哪里話,我做妹妹的又

    本章未完,請翻頁怎會對哥哥置之不管?”她微微用力握了下秦悅風的手,安慰道:“秦大哥你再堅持一下,想必下人們很快就到……”

    砰!

    猛一聲大響,卻是開著的門被暴風掃過、狠狠關閉在了一起。

    丁桃容驚得一戰,才剛舒了半口氣,還未完全收回的余光里又突兀閃現出另一道鬼魅般的人影,直嚇得她一聲尖叫,人已跳起來擠縮在了軟塌上,慌慌張張地拔下發間簪子擋在胸前。她只恨自己方才竟大意地把匕首丟在地上。

    “你們兩個果然認識。”來人這么說著,一邊緩步走近。

    丁桃容一呆,大大地舒了一口氣,喜道:“季公子!”

    季牧目光在秦悅風身上一轉,微帶調侃地笑道:“青梅竹馬?”說著,他隨意一拂袖,房間中所有的燈同時亮起,方才的昏暗陰森瞬間退去。

    明亮的視野令丁桃容感到安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道:“秦大哥與我只是兄妹之情……”雖然淡了,但之前對季牧的傾慕仍然是有的,于是丁桃容下意識就解釋了這樣一句。頓了頓,她了然笑道:“我還在想是哪位前輩呢,一定是季公子你救的秦大哥對不對?”

    秦悅風試圖再次出言提醒;雖然他自己也知道 這根本沒有用——而在季牧氣機的逼迫之下,他已連最簡單的提醒都說不出口。

    而季牧這邊,卻仍在不緊不慢地與丁桃容聊著。他微笑道:“對也不對,桃兒不妨猜猜。”

    丁桃容仍未懷疑,只是聽到“桃兒”這稱呼時,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她回頭望了眼秦悅風,見他再次 他再次閉起了眼睛,心中微急,便微帶懇求地笑道:“季公子就不要賣關子了,我實在猜不出。”

    季牧笑笑,便解釋道:“我確實準備 救他,不過還沒有開始呢。”

    “原來是如此……”丁桃容舒了口氣,連忙道:“那可需要 我幫什么忙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季牧拊掌而贊,笑道:“想要救你秦大哥性命,缺了桃兒你可是萬萬不可哦。”

    丁桃容神一正,立刻 道:“我該怎么做?”

    “好。”季牧點頭一笑,溫聲道:“桃兒你或許不知道 ,雖然你沒有修行天賦,但體質卻也是與凡常人不同的。女子中有一種特殊的體質,被我們稱為純陰之體,是陰陽雙修之術中最好的鼎爐。而你的體質雖然并非純陰,但也并未相差太多。只要你把自己的處子之身獻給你的秦大哥,他的性命也就能暫時保住了。”

    丁桃容呆呆愣愣地看著季牧,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的死寂后,她強笑道:“季公子你……你說什么?”

    她看著眼前的少年。他的五官仍是那般完美精致,他的目光中依舊帶著孩童般剔透的好奇心,他的笑容和聲音仍然是那么溫和……丁桃容確信,一定是她太過焦急,才出現了荒謬至此的幻聽。

    而季牧的下一句話卻再次把她打回谷底——

    “怎么?你不愿意?”季牧費解道,“你們不是很有感情嗎?難道你把自己的貞

    本章未完,請翻頁潔看的比他的命還重要 ?”

    丁桃容面蒼白無比,膝蓋一軟跌坐回榻上。她喃喃道:“季公子,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難道不知……”

    “哦,”季牧了然,笑著反問道:“你是說你對我的情意?我當然知道 啊……但這跟我有什么關系?再說,你不是很快又移情別戀了?”

    丁桃容只覺腦海中轟然作響,眼前陣陣發黑。她不住地搖頭,手指顫抖的指著季牧:“你……你……”

    “虛偽!”季牧的臉忽然就冰冷下來。

    他冷冷道:“世上的每個人都是如此。口口聲聲說什么感情深厚,說愿意為對方付出一切,但事到臨頭卻永永遠遠是自私的,絕不可能再為對方考慮 絲毫。只可惜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現在他的命還有那么點兒用,所以這件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語罷,季牧抬臂將丁桃容攝入手中,在女子的尖叫聲中一把扯開了她領口的衣衫!

    “季牧!”這一刻秦悅風不知哪里來的力qi ,竟然掙脫了季牧設下的桎梏——他掙扎著從榻上滾落在地,一寸寸向季牧靠近,嘶聲道:“你逼迫一個小女孩又算什么本事?!要殺要剮就沖我一個來,又何必如此令人不齒?!”

    “你不愿意?”季牧挑眉,有些不敢置信。他難得地勸道:“這個鼎爐姿也算上等,既能享受 又能給你續命,這樣的好事你居然不愿意?”

    秦悅風直氣得渾身發抖,一時連話都說不出。半晌他閉目道:“你殺了我!”

    季牧聽出了他的決心,不由摩挲著下巴道:“你這樣的人……我倒是頭一次見到。”

    “現在還有很多時間,不如我們做個實驗。”季牧忽然好心情地笑起來。他隨手將丁桃容丟到一邊,反把秦悅風拉起,連拍其周身數處大**。

    秦悅風本已咬牙做了心理準備 ,卻沒想到他非但沒有感覺到絲毫痛苦,反而是腦海中的昏沉漲痛飛快散去。他的身體依舊虛弱,但心神卻恢復了往常的清明。

    ——只需這一手便能看出,只要季牧樂意,他完全也可以是一位高明的醫者。

    不過縱使季牧醫術再如何高明,也無可能僅憑刺激**道就解了玄螭之毒;更何況,解毒根本不是季牧的用意。他只是把玄螭之血帶來的苦楚壓縮至了更集中的范圍。

    秦悅風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便感覺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往身下涌去,而恢復的神智又令他更加清醒地承受著這種難言的痛苦。他的臉霎時青白一片,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季牧看著他一聲不吭地跪倒在地,身子顫抖著蜷縮在一團,低聲笑道:“怎么樣,有沒有改變心意?我可是幫你找了一個不可抗拒的理由呢。”

    秦悅風伏在地上,從牙縫中逼出兩個字:“卑鄙!”

    季牧哈哈一笑,戲謔道:“非禮勿視,那我就先走了,祝你們玩的愉快!”

    說罷,他身形已消失在房中,只余燈火在風中幽幽明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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