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
秦舒想著明天的事情,很快沉入了夢鄉。
另一邊。
辛家。
房間里,辛寶娥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椅上,睡意全無,目光憂慮地落在手機屏幕上。
手機里,是柳昱風發給她的一條信息:【你為什么沒把褚奶奶的事情告訴秦舒?】
質問的語氣,看得出他不滿的情緒。
更別說知道這個消息之后的秦舒會如何看她了。
難怪秦舒今天會特意來辛家找她,又去了潘中裕那里。
辛寶娥不知道該如何回復柳昱風,手指在屏幕上敲擊,編輯了一個個的理由,卻都被她刪掉。
昱風哥哥那么聰明的人,這些借口又怎么糊弄得了他?
思來想去,她只得把手機放到一邊,暫時選擇逃避這個問題。
比起柳昱風對她的不滿,現在更令她感到不安的是秦舒今天的一系列舉動——
秦舒離開潘中裕的別墅時突然給她打了個電話,把她嚇了一跳,趕緊的掛了電話。現在回想,也是十分可疑。
秦舒是不是在懷疑什么?
難道……
是那根銀針?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辛寶娥原本不安的臉上更是緊張了幾分。
隱瞞潘中裕設計褚老夫人車禍這件事,她還能給自己找到開脫的理由。
可要是讓人知道她親自對褚老夫人動了手……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想到這里,辛寶娥陡然一個激靈。
她連忙起身走到一旁,把柜子上的兩個木盒拿了過來。
兩個一模一樣的木盒,打開,里面也放著規格大小完全相同的一套銀針。
只不過其中的一套,少了一根。
辛寶娥緊盯著眼前這兩套銀針,比對了好一會兒,才輕吁了一口氣。
“秦舒不可能發現的。”她低喃地說道,然后將木盒關上,重新放了回去。
……
京都的冬天總是下雪。
清早,秦舒起床,看了眼窗外。
一片銀白的屋頂,路邊,清潔工在清掃積雪。
她洗漱完,換上一套保暖的黑色毛衣和淺咖色羽絨外套。
換衣服的時候她順便看了下腹部的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可以拆線了。
正好,今天她要出門去見一個人。
出發前,秦舒先去了隔壁褚老夫人的病房,看了看她的情況。
依舊是沒什么起色。
“現在這樣還算好的了,至少情況穩定下來,沒有繼續惡化。”
褚洲帶著幾分無奈地說道,然后將助理買來的早餐打開,邀請道:“你要出門?來,先把早飯吃了。”
秦舒沒有拒絕,和褚洲坐在病房的小圓桌旁,一起吃早餐。
褚洲知道秦舒今天的計劃,有些不放心地問道:“你去找他,他會幫你嗎?”
“他會的。”秦舒十分篤定地彎了下唇角。
褚洲見此,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了。
秦舒將餐盒里的最后一口粥喝完,放下勺子,起身說道:“二叔,今天褚臨沉派人來接奶奶回去,我不一定能趕回來,醫院這邊的事情就麻煩您了。”
“嗯。”褚洲微微頷首應了一聲。
秦舒忍不住轉頭看了眼病床里的褚老夫人,這才離開。
聚仙居。
京都有名的老字號飯店。
營業時間是早上九點到晚上十點。
秦舒提前了半個小時來,飯店大門緊閉著,透過玻璃窗,能看到里面的員工和后廚正在緊鑼密鼓得為今天的營業做準備。
她并不著急,在門口找了個僻靜位置,耐心等待。
九點整。
飯店大門緩緩打開,穿著統一服裝的員工從里面出來,自動分成兩排,站在大門兩側進行每天半小時的迎賓服務。
這個時間點不早也不晚,按理說吃飯的人沒幾個。但這家飯店名氣在外,才剛開始營業,便有客人陸續而來。
秦舒的目光只從那些進店的客人身上一掃便略了過去,繼續等待自己的目標。
等了大約十多分鐘,一輛老派的黑色轎車,緩緩停在飯店門口。
司機率先下車,畢恭畢敬地拉開車門。
一道白發蒼蒼,卻背脊挺拔的身影,從車上下來。
秦舒頓時眼里一亮:人來了!
她沒有立即迎上去,而是看著對方打發了司機回去,然后獨自邁著大步進了飯店。
她又等了一會兒,這才跟進去。
二樓臨窗的座位里。
員工面帶微笑地詢問剛入座的老人:“沈老,您今天還是點一樣的套餐?”
“嗯。”
員工下去后,沈牧在等餐的空閑時間,從隨身帶來的包里拿出一本書來,慢慢翻開。
只是還沒看兩眼,書頁上多了道影子。
他灰白的眉毛輕微一擰,抬頭看去。
便見到秦舒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跟自己打招呼:“沈老,好巧呀,想不到在這兒碰到您了。”
沈牧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變,快速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竟然把書往自己臉上一擋,轉過了頭去,當作沒有看到秦舒。
秦舒一怔,這老頭兒……
但她隨即釋然,自然而然地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聽到動靜的沈牧將臉上的書拿開些,露出一只眼睛,另外大半張臉仍然擋著,生怕被人看到他跟秦舒坐在一起似的。
“小妮子,我請你坐下了?趕緊走走走。”他一臉嫌棄地說道。
秦舒不僅不走,反而把手里的包放下來,說道:“您上次幫我縫了傷口,這次,我是來找您幫忙拆線的。”
沈牧面色一滯,顯然因為秦舒的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她幫他擋刀子那件事。
他不自在地咳了咳,眼神里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懷疑,“你自己弄不來?”
“能。”秦舒知道沈牧這老頭兒聰明,目光毒辣,所以也不想跟他繞太多彎子。
她坦誠地說道:“只是正好有些事想請教,我就干脆來找您了。”
聽到這話,沈牧面色果然緩和了許多。
他把擋在臉上的書放下來,面無表情地拿起水杯,沒看秦舒一眼便拒絕道:“咱倆的人情賬已經結清了,我和你不熟,要請教找別人去。”
說完,悠悠地喝了一口水。
秦舒遲疑的聲音響起:“可是,褚老夫人至今原封不動的躺在病床上……”
“咳!”
不等秦舒話說完,沈牧便猛咳了一下,似是被水給嗆了。
他連忙放下手里的水杯,瞪向秦舒,咳了好幾下才緩過勁兒來。
他指著秦舒,低斥道:“你個小妮子,臉皮可真夠厚的!你幫我擋一次刀,還想賴上我不成?”
秦舒笑著點點頭,“您老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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