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愕然地朝沈牧看去,沒想到對方會替自己說話。
不,以她對這個老頭兒的了解,他才不會主動幫一個遲到的新人呢,應該……只是不想讓別人插手國醫院的事情。
既然沈牧開口了,秦舒也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靜觀事態發展。
沈牧的一番話說出來,在場眾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尤其是剛才信誓旦旦表了態的白遠梅,只覺得臉上突然痛了一下。
沈老這是當著眾人的面打了自己的臉啊?
元家兄妹更是難以置信地看著沈牧。
兩人對視了一眼,達成默契:現在正是眾人對元落黎厭惡難忍、群情激奮的時候,必須趁這個機會,把她趕出國醫院!
元欣容眼珠一轉,大著膽子走到沈牧面前,舉起手機說道:“沈院長,您還沒看過這些照片吧?您好好看看,這元落黎私生活混亂,簡直不堪入目!這樣的人,怎么能把她留在國醫院呢?!”
沈牧壓根兒沒看她手里的手機一眼,只是虛瞇著眼盯著她,布滿皺紋的雙眼帶著一絲洞悉的鋒芒。
他冷哼一聲,對她說道:“我再重申一遍,我國醫院是醫學人才做研究、提高我國醫療水平、造福全社會的地方!我們不插手每個成員的私生活。只要她沒殺人放火、違法亂紀,像你說的什么她在國外和多少人睡覺、還拍照片……哪怕她同時跟一百個人交往,警察都不管這種事,我國醫院又有什么資格去管?”
說完,見元欣容張著嘴巴,一臉不甘心想反駁的樣子。
他的語氣比剛才更冷了下來,暗含警告地質疑道:“你要是覺得這是你的家丑,可以回家慢慢處理。在我國醫院的大會堂里鬧起來,算怎么回事?存心在這兒添亂是吧?”
“我不是……”元欣容慌忙否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被沈牧板著臉死死盯著,那種來自長者的威壓,都快把她心里的底氣給打擊得一絲不剩了。
元欣容有點繃不住,只好轉頭朝元俊書求助,卻發現他這會兒的表情并不太好看。
因為——
剛才沈牧的一番話,周圍眾人的態度已經產生了改變。
一部分是認同沈牧關于“國醫院不插手成員的私人感情生活”的說法,另一部分則是經他提醒,也回過神來,對元家兄妹倆主動跳出來揭露元落黎丑聞的這個舉動,產生了懷疑。
所謂,家丑不外揚。
這種事情在家里面說不好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爆出來,擺明了是故意針對!
不管是元家的意思,還是這兄妹倆故意搞事情,都有點動機不純啊,而且貌似還把他們這些吃瓜群眾給算進去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眾人,頓時就不樂意了。
那惱怒的目光,一個接一個地落在了元家兄妹兩個身上。
元俊書正是察覺到了周圍眾人的這種變化,再看沈牧那一副護短的模樣,便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和元欣容的計劃落空了。
元欣容不服氣,向他求助。
他卻也只能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沈院長,是我妹妹剛才太沖動了,您說得對,這是我們的家事,應該私底下處理。”
“哥!你——”被拉出來獨自背鍋的元欣容立即叫了一聲,一股怒氣竄上雙眸。
元俊書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同時朝她使了個眼色,制止她想說的話。
然后他重新看向沈牧,恭謙地說道:“破壞了你們迎新活動的氛圍,是我們不對,我們兄妹在這兒給您賠禮了。”
沈牧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角,懶懶地應付了一句:“嗯,你這個當哥哥的還算通透。”
元俊書立即拉著元欣容,在眾人的注視下,急匆匆離開了現場。
走出大會堂。
元欣容立即憤憤地甩開了元俊書的手,諷刺道:“哥,你有點過分了噢!你把揭穿元落黎丑聞的事兒推到我身上,自己最多落個看管妹妹不嚴的嫌疑。你想過別人會怎么說我嗎?說我用心險惡、動機不純,是個心機婊?”
元欣容噘著嘴,氣得跺了跺腳,質問道:“你就沒想過,我名聲要是壞掉了,還怎么嫁進辛家啊?!”
元俊書想到大會堂里還有不少人,連忙把大嗓門的元欣容拉遠,邊走邊說道:“妹妹,是哥哥讓你受委屈了。作為補償,回家之后,我會在爸媽面前把今天這事兒全攬下來,絕對不會讓他們把氣撒到你頭上。”
“真的?”
“嗯,哥向你保證!”
元欣容面色這才緩和了許多,仍是不甘心地抱怨道:“那個沈牧真是老糊涂了,正常人要是知道元落黎干的那些惡心事,早就把她趕走了。他倒好,竟然還當場幫她說話!真是氣死我了!”
“我倒是能猜到沈牧的想法。元落黎名義上已經是國醫院的人了,這又是在他們的地盤上,他護著她,其實是為了國醫院的臉面。”
元俊書自作聰明地分析著,臉上不屑地嗤笑了下,繼續說道:“不過,聽說這國醫院的院長沈牧是最記仇的,元落黎就算不被趕出去,沈牧也會把今天這事兒算在她頭上,以后少不了給她小鞋穿!元落黎想在國醫院立足,根本、不、可、能!”
“真的呀?”元欣容信以為然,原本挫敗的心情,立即雀躍了起來,一臉期待。
“就等著看好戲吧!而且——”
元俊書眼里滿是算計,補充說道:“雖然沒能把元落黎趕出國醫院,好歹也讓所有人知道了她在見不得人的那一面,父親是最要面子的,這下肯定不會讓她進元家大門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元欣容這下子是真的一掃心里的陰霾,高興極了。
此刻,大會堂旁邊的休息室里。
“那、那女人竟然做過這種事情?!”
宮弘煦讓邱冰去把那個美若天仙的元落黎請過來,卻沒想到他會給自己帶來這么一個難以接受的消息。
“當然是真的,大會堂里面都在議論這件事呢。”邱冰嘴上這么說著,心里面卻是大大地松了口氣。
他好聲好氣寬慰道:“王子,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說不定身上還染了什么不干凈的病,您身份尊貴,最好還是不要跟她有所來往。”
話音一落,立即換來了宮弘煦的一個瞪視。
年輕男人倏地從沙發里站起來,咬牙切齒說道:“我不信!她怎么可能是這種女人?我要去親自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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