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仇士良,可以說是大唐王朝后期著名的奸宦官之一。
從甘露之變走上人生巔峰,在朝貪酷二十余年,殺二王、一妃、四宰相,乃是歷經七朝的大反派。
可現在坐在楚寧對面的太監,似乎全然是另外一個人。
想必,因為自己的到來,已經讓這個世界的歷史軌跡有了極大的變化。
對于楚寧的驚訝,仇士良顯得也是十分迷糊:
“怎么?難不成長慶侯認識咱家?”
楚寧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仇公公是哪一年入的宮?”
“昭順三年,那時長慶侯已經遠赴遼東了,咱家無緣相見。”
那就對了!
楚寧當然不認識仇士良,他當年在京都時,對方也不過才十五六歲。
算下來,仇士良也正是那個時候入宮做太監的。
所以楚寧根本不可能知道此人,擺擺手說:
“我當年在京都時,公公尚未入宮,自然是不認識的。”
仇士良聽了也是連連點頭說:
“是啊!咱家入宮時長慶侯已經遠赴遼東了,無緣相見,不過咱家也時常也聽人說起長慶侯的赫赫威名。”
楚寧聽聞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看著眼前這個面相和善的人,似乎很難將他與奸宦官聯系在一起。
還是說,只是湊巧,此人也剛好叫做仇士良,根本就不是歷史上那位在朝貪酷二十余年的仇士良。
沉吟了一會兒,楚寧又問:
“不知仇公公,現任何職?”
仇士良倏地展顏一笑,關于長慶侯的威名,他在京都時還真是聽聞不少。
當年韓德勝謀逆,便是得虧長慶侯領兵鎮壓,打響了京都保衛戰。
后來一路升遷,不僅是先帝對其格外倚重,就是當今陛下,更是將其招納為駙馬都尉,敕封侯爵。
仇士良早就有心想要結識,更有心暗投楚寧門下,日后必將官運亨通,一路順遂。
現在聽到楚寧問自己官居何職,無疑不讓仇士良誤以為,楚寧這是在為自己謀劃,當即回答說:
“不瞞長慶侯,咱家十六歲入宮,得了陛下器重,如今在東宮府做了太子殿下的大伴。”
提及東宮太子,楚寧也是挺感慨的,要是自己第一個孩子還在的話,剛好和太子同歲。
今年也該五歲了!
這個時代醫療設施也就這樣,即便楚寧作為先知者也無法做到逆天改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楚寧方才知道,原來如今宮中內務府大總管已經不再是海德旺,而是原先那位小笛子公公。
而海德旺已經被李賢發配去為先帝守靈。
這份心思,楚寧自是明白的,小笛子本就是康王心腹,自幼便被送入宮作為眼線,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海德旺能夠遠離朝堂爭斗,安享晚年,也算是一件幸事。
說到這些,仇士良不免神色黯然下來:
“不瞞長慶侯,我十五歲那年,便是被干爹帶進宮的,如今干爹已經被發配去為先帝守靈,這轉眼間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楚寧喝著茶水,沒有接話,只聽仇士良繼續說道:
“如今宮中都是陶大總管說了算,可陶大總管歷來對咱家冷眼相待,見咱家與皇上稍稍走得近了些,便是處處排擠打壓,此次有幸前往遼東為長慶侯,也是得虧了關大人諫言。”
楚寧沒想到,這幾年京都朝堂變化還是挺大的。
曾經的小笛子公公,如今的陶大總管,曾經青山縣的一介小書生關小鵬,如今也已是門下侍郎,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
不過楚寧也抓住了重點,既然仇士良是關小鵬諫言皇帝派來的,看來就是信得過的人。
這幾年里,楚寧之所以能對朝中大小事務了如指掌,也得虧了關小鵬。
“仇公公無需太過憂慮,只要做到恪盡職守,做自己該做的事,任由別人說去吧!”
聽楚寧這樣說,仇士良竟是恨恨一咬牙道:
“不瞞長慶侯,咱家這個人沒啥抱負,就想著能安安穩穩過日子,若是長慶侯不嫌棄,咱家愿跟隨侯爺干。”
楚寧冷笑一聲,不想就這個話題再多說,轉而說道:
“仇公公這一路奔波辛苦,中午我讓人給你弄幾道遼東當地的特色菜嘗嘗。”
“如今就叨擾了!”
仇士良也不再客氣,欣然答應下來。
旨意上是讓楚寧接旨后,即刻入京。
可從遼東入京,走陸路快馬也得半個月。
若是走水路,就快捷了許多。大概也就十天時間。
所以楚寧并不著急,而是客套地讓人把仇士良,以及此次護送前往遼東的官差多安頓下來。
中午時,楚寧安排了一桌當地特色菜,又給仇士良滿了兩大碗醉仙釀,接連勸酒,可算是把仇士良搞得酩酊大醉,然后安排了住處讓他休息。
楚寧這才叫來公孫伯馬,通知遼東官員召開會議,商談入京之事。
可誰知,公孫伯馬早已將各級重要的官員召集到了開原府衙,就等楚寧參會了。
楚寧快步來到開原府衙,就看到堂下坐著一眾官員,大多都是楚寧在京都時便跟隨他的熟面孔。
當然也有不少,是來遼東后物色的官員,如今在場的都是完全可以信得過的人。
“諸位!”
楚寧朗聲開口道:“我剛收到朝廷奏報,三月十五日,北狄人單方面打破和平盟約,南下進攻了云中城,破城后掩殺屠城,八千邊防將士殞命,擄掠唐國子民兩萬余人。”
話落,群情激奮。
白大元等人更是憤怒得拍案而起:“此等狗賊,真是欺我太甚。”
趙九附和道:“我早就說了,北狄狗賊就得往死里打,這幫狗賊,遲早都會咬人的。”
孟陶插言問道:“侯爺,聽說京都來人了,這是怎么著?要讓你入京商議戰事嗎?”
楚寧點點頭,應聲說道:
“朝廷下了旨意,讓我即刻如今,我若預料不錯,應該就是商議戰事。”
話音剛落,就聽劉昆山脫口說道:
“還商議個屁,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還不反擊,等著過年呢!”
一席話自然說到了大家心坎里。
按照他們這幫人對朝廷的了解,搞不好還真會有不少朝中大臣會提出和議解決此事。
可在這幫武將眼里,那是寧愿站著死,不愿跪著生。
眾人吵得七嘴八舌,魏滿站了出來說道:
“大家都安靜一下,聽聽大人怎么安排?”
眾人聞言,都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落向楚寧。
楚寧與魏滿眼神對視一笑,接著說道:
“下面,我安排一下,我入京后,遼東的政務交由盧義大人操持,軍務交由魏滿,其余各團營都尉務必要勤加操練,嚴防北狄人南下。”
魏滿道:“大人,此次入京,你準備帶哪些人?”
楚寧知道魏滿的心思,這次入京與康王之間必有一場爭論,偏安一隅只是暫時的。
而此次入京,無疑就是一個開端。
“旨意上只是讓我入京,我想著人越少越好,護衛隊方面除了展子峰外,就公孫先生隨我一道入京,其余人都留守遼東,記住了,只要你們能把遼東管好,我和公孫先生在京都就會安然無事。”
眾人聞言,皆明白楚寧話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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