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個人的性命你說眼不見為凈？”黑修驚呆了，“你怎么這么冷酷呢？”
慕容錦然一臉冷淡：“救人的前提是要保證自身的安全，我尚且不能自保，如何去救別人？”
“這位兄臺，你也別在這圣父心泛濫了，生死關頭，難道你會舍棄生命去陪他們？”
“人都是自私的，坦率一點沒什么不好，何必裝呢？”
黑修氣得擼起袖子，“嘿我這暴脾氣，你說誰裝呢？”
“你啊。”慕容錦然并沒有把他放在眼里，轉頭望向姜慈，“姜道友，你想留下我沒意見，但請你不要道德綁架，我不吃這一套。”
姜慈笑而不語。
這慕容錦然的性格她喜歡。
修道，唯心也。
只要自己認為是對的，就去做，那沒什么不好。
雖然道德觀念上有些過不去，畢竟見死不救了，但慕容錦然也是為了自己和家人。
她沒什么立場去譴責人家。
“姜姜，我們要走還是要留啊？”黑修問她。
姜慈目光落在臭老頭的身上。
老頭胡子邋遢的，黝黑的臉龐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他眼神陰暗，尤其盯著人的時候像是一條毒蛇，致命的毒液會隨時噴出來似的恐怖。
“觀你面相，六親緣淺，一生孤寡，壽命應該是三十三歲左右。”
聽到她的話，臭老頭有些驚訝，“老夫面相早就變了，這你都看得出來？”
“面相是會因為后天的經歷和環境有所改變，但本質不變。”姜慈又道：“你使用邪術奪命增壽，至今多活了一百來歲了吧。”
臭老頭更驚訝了，沒想到她連自己活了多久都看出來了。
那雙渾濁如毒蛇般的眼底多了幾分警惕。
“不知道友名諱？”
姜慈還沒開口，黑修便一臉驕傲地說道：“姜慈！”
“姜慈？”臭老頭努力想了想，搖頭：“姜慈沒聽說過，倒是有個人的名字和你一樣帶著個慈。”
姜慈一聽，腦海中頓時冒出一個名字。
“慈心？”
臭老頭驚訝道：“你認識慈心大師？”
姜慈眼底一暗，果然這種下三濫的奪命增壽的邪術又是慈心放出來的。
他到底做了多少孽啊！
“不瞞你說，慈心與我是同門。”姜慈面不改色的扯謊。
臭老頭瞇著眼，懷疑道：“同門？”
姜慈頭頭是道地說出他擺下的獻祭陣的各種細節。
聽完后的臭老頭臉色一喜，“你果然和慈心大師是同門啊！這些細節只有老夫心知肚明的。”
“慈心是我門派的一位長老，當年失蹤后就下落不明了。”姜慈重重的嘆了口氣，雙眼都有些亮晶晶的濕潤了。
“我師父的師父和他是師兄弟，臨終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再見慈心一面。”
黑修詫異地望著她，king什么時候這么感性過了？
怎么看都覺得別扭啊。
姜慈繼續賣慘了一通，最后眼巴巴地望著臭老頭，“不知老先生是在哪遇到慈心長老的？”
臭老頭聽到這已經徹底打消對她的懷疑了，當場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老夫出生在一個很貧窮很落后的山溝溝里，爹不疼娘不愛的，從小就吃不飽，還被同村的人欺負，是慈心大師救了我。”
“他說我六親緣淺，再怎么討好親人他們都不會理我的，他讓我當他的向導，他就幫我改變死得早的命格，后來慈心大師真的幫我改變命運，我靠著他老人家給的方法一直活到了現在。”
說到這，老頭又桀桀桀桀地鬼笑起來。
姜慈卻敏銳地抓住重點：“向導？什么向導？”
老頭是住在深山里的，慈心肯定要去深山里的什么地方，所以才找他當向導。
臭老頭說道：“龍頭山的最里邊，我從小在山上砍柴捕獵，路我熟悉。”
“龍頭山？”姜慈心里咯噔一下，說了個地址。
臭老頭點頭：“對，就是這個龍頭山，你知道？”
姜慈心中冷笑。
何止是知道啊，那座龍頭山里有一條龍脈來著。
慈心的目的顯而易見了，就是要找那條龍脈。
聯想到之前他破壞龍脈的行為，毫無疑問，龍頭山的那條龍脈說不定在一百多年前就被斬斷了。
姜慈問他：“那之后呢。”
“我帶著慈心大師去了深山里，他進了龍頭山的天窟山洞里，說危險，讓我在外邊給他打好獵物等著就行，我見識過慈心大師的本事，我當然相信他老人家了，就沒跟進去。”
“他進去了多久？”
“一天一夜吧。”
姜慈又拿出手機里太極劍的照片給他看，“你見過他身上帶著這把劍沒？”
臭老頭仔細辨認后渾濁的雙眼都亮了，激動道：“對對對，就是這把劍，慈心大師一劍就殺了一頭發狂的大野豬，我把那頭大野豬剝皮放血烤了吃，那香噴噴的滋味別提有多好吃了，老夫現在想起來都還流口水哩！”
姜慈：“……”
確認無誤了，慈心在尋找龍脈的路上，不停地干損人不利己的缺德事。
他這么做到底為了什么？
“那之后呢？”
“之后下了山，慈心大師傳授我秘法后他就走了啊。”
“對了小道友。”老頭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拉起衣袖給她看。
只見他的兩條手臂上爬滿了詭異的黑線，這些黑線猶如蝦線一樣密密麻麻的扎根在他的血肉中。
老頭痛苦的說道：“老夫現在必須要不停地吸收壽命才行，哪怕還有好幾年的活頭也不行，一旦停止吸收，我就會痛得不行，這些黑線會長得很快。”
“你既然和慈心大師是同門，那你知道解決辦法么？”
他說話間，那些黑色蝦線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皮下蠕動起來。
黑修瞟了一眼，一言難盡：“怎么跟寄生蟲似的。”
“不是寄生蟲，老夫找醫生看過，醫生說這事怪病，沒有治療的辦法。”老頭把希望寄托在姜慈的身上，“你幫幫我。”
姜慈嘴角微微勾起，遞給他一根鐵絲，無比和善地說道：“這是被你害死的那些人的怨，想要根除很簡單啊，一根根挑出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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