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到了海眼旋渦,又怎么安全通過?”
新月兒問完后,客棧鴉雀無聲。
是啊,就算知道方向,能在三十年內到達海眼旋渦,怎么安全通過,依然是個難題。
無解難題!
就連司伯韜那樣的仙師,都要依靠法寶仙船,才能安然通過,何況他們這些凡人?
哪怕他們是站在凡俗巔峰的先天武者,也是凡人。
“不知道!”
許久之后,海青云緩緩搖頭,說道:
“應該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
“那又如何?”
海青云話音剛落,幽冥宗副宗主木沖天,沉聲說道:
“就算真是十死無生,我也想去海眼旋渦外的另一個世界看看,哪怕只是尸體過去!”
“不錯!”
又有一名先天武者接道:
“我也如此想,哪怕只是尸體過去!”
“我也一樣!”
“我也一樣!”
……
立刻有許多先天武者附和道。
看著群情洶涌的一干先天武者,姜無恙暗暗嘆息。
修仙誘惑太大,已經讓眾人失去了理智。
或者說,明知是死,他們也要走一遭。
人一旦陷入瘋狂,就沒有什么事情不敢做。
如果不是和仙師差距太大,搞不好,這些人生出殺仙師奪仙船的想法,都大有可能!
別懷疑,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們就真的敢!
江湖人都是亡命之徒,先天宗師也不例外!
新月兒,魏天涯,唐一斬三人,顯然也受到眾人情緒感染,和姜無恙一樣,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或許,大家想的太悲觀了!”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
循著聲音傳來處看去,卻是天一宗宗主真山道人。
“怎么講?莫非道長有安全通過海眼旋渦之策?”
一名先天武者問道。
“那倒不是!”
真山道人搖頭,向屋里眾人掃了一眼,緩緩說道:
“其實,若我們準備妥當,也未必一定沒有通過海眼旋渦的可能!”
“比如,提前預備皮筏救生圈,護身寶甲,將龜息大法修煉到高深境界,能在海水中閉氣存活十天十夜以上,諸如此類!”
“如此,千多人齊闖海眼旋渦,說不定有人能成功通過,到達彼岸!”
“這也是個辦法!”
海青云點頭說道:
“雖然,依然是九死一生,甚至百死一生,但終歸比十死無生來的強!”
“這樣吧!”
看向周圍,海青云說道:
“此事成功希望渺茫,諸位還是回去多加思量再說!”
“在下建議,三天后重新討論,屆時,愿意冒這個險的,我們再一起商議,不愿意的,亦不勉強,如何?”
“也好!”
真山道人點頭,說道:
“事關重大,不可倉促決定,貧道同意!”
“就依兩位之意,我們三天后再議!”
眾人一起點頭。
三天后,當眾人再次聚在一起商議時,果然有一些人打算退出。
不是所有人都甘愿冒險。
尤其是在成功希望如此渺茫的情況下。
但不多,只有百人不到。
多數是年齡超過一百二十歲的先天武者。
對這些人來說,除了不想冒幾乎沒可能成功的險外,更多的原因,卻是他們壽命,不足以支撐到海眼旋渦。
既然如此,冷靜三天后,做出這個決定就不奇怪了。
姜無恙五人,全程參與了這次討論。
讓他們驚訝的是,岳云彭、郭齊林等十幾個曾得到仙師賜法的先天武者,打算將所得仙法傳授給所有人。
原因也很簡單。
萬一有人僥幸通過海眼旋渦,那么必然已經離開了絕靈詛咒之地,到那個時候,勿需靈石輔助,也能修煉!
他們這十幾個人,嘗過仙法滋味后,沒一個愿意放棄,都打算跟隨船只出海!
說到這里,不得不提一下仙師的冷漠。
驅逐眾人時,司伯韜絲毫沒在意過岳云彭這十幾個人!
整個會議過程,充滿了決然和悲壯!
所有人都做好了身死準備!
包括顧懷義、姜延宗等旭日宗門人。
姜無恙能說什么?
他只能默默將自己因為完成仙師任務,得到的仙法獎勵,暗地里傳給顧懷義等旭日宗門人,并每人分了一枚靈石,然后祝他們好運。
然后,就分道揚鑣了。
打算出海的先天武者,匯聚一處,以海龍幫、碧龍幫等馳騁水上的江湖勢力為主導,群策群力,開始打造出海船只,制定計劃。
姜無恙,刁一行,新月兒,魏天涯,唐一斬五個人,則各自回到宗門,選拔后續宗主,見親人眷屬,安排各項宗門事宜等等。
回到旭日宗,只花了一天時間,姜無恙就完成了宗門所有事情。
將因為年紀太大,不得不退出出海計劃,回到宗門的長老楊皓然提拔為新一任宗主。
楊皓然年紀比姜無恙大十歲,按輩分來講,算姜無恙師侄,是已故多年二師兄的弟子,一名圓滿先天宗師。
在天下絕大多數先天馬上要離開的情況下,楊皓然的修為,足以撐起旭日宗。
宗門事務安排下去后,姜無恙花了一個月時間,將自己一身所學寫了下來。
另外,還將登仙會上發生的事情,及這次天下先天匯聚出海,欲尋找傳說中的修真大陸之事,詳細的記錄在宗門秘藏中。
在旭日宗生活了九十多年,這里早就成了他的家,這次遠離,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必須給后人留下一些東西。
最后,在十八位逝去妻子的墳墓前,坐了一天一夜。
聯想昔日,感慨無限。
縱橫天下近百年,如今即將離去的時候,姜無恙赫然發現,除了一個武林神話的名頭,他什么也沒留下!
連一個子嗣都沒有!
距離司伯韜一年之約只剩三個月的時候,姜無恙匯合刁一行,告別宗門,一路向南而去。
刁一行沒有結婚,也就沒有家小拖累,除了父母外,和姜無恙一樣,孑然一身。
旭日峰距離明珠城,足有七萬里之遙。
不過,他們兩個人都是修為達到凡俗巔峰的人,哪怕不是全力趕路,僅僅兩個月,就回到了明珠城。
沒有立刻前往巨艦見仙師司伯韜,姜無恙來到距離仙船十里左右的一處船塢。
天下先天齊聚,同心同力,打造出來的海船,就在這里。
“你們規劃的倒是周全!”
整個看了一遍后,姜無恙嘆道。
的確周全。
因為必須以速度優先,所以船身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艘船的功能,堪稱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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