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年往他的身后看了一眼，他的身后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看來真的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
“你就不怕自己一個人過來，回不去？”
男人聽到他的話，一下子就笑了，“到底還是年輕，能夠說出這樣可笑的話來。”
他拄著拐杖，指向落地窗的方向，“半個小時之后，我要是沒有離開這里的話，你整棟大樓都會被夷為平地。”
他的語氣云淡風輕，說出來的話卻驚世駭俗。
從他的眉眼間，傅辰年還能夠依稀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嗤笑了一聲，“這些年來，維斯家族已經開始走下坡路，我并不認為你有這樣的本事，我傅氏大樓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紙殼子。”
男人嘆了一口氣，“你的確是很像我，不愧是我的親兒子......”
傅辰年的眉眼突然就沉了下來，“你配嗎？”
“我是不配，你也不配，我們都不配做一個父親。”
男人笑了一下，“正式跟你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維斯，你可以直接這么稱呼我，也可以叫我父親，這是我給你的權利，旁人都沒有的殊榮。”
他高高在上，哪怕拋棄了傅辰年這么多年，卻依然沒有半點愧疚之心。
反而以父親的身份自居，甚至覺得這是給傅辰年的施舍和恩寵。
傅辰年突然就明白過來，那些年宋書言心里面是什么樣的感受。
“既然已經放棄了我，又為什么要出現在這里？現在的我，跟你應該沒有半點關系。”
男人嘆了一口氣，“沒辦法，雖然已經放棄了你，但你畢竟是我孫子的父親。”
維斯的功利性已經在此時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血緣關系在他那里只是一個敲門磚，到底是父子關系還是爺孫關系，全部都取決于傅辰年跟宋書言哪一個對他更有用、更有價值。
“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我對你完全是放養狀態，就算是把你當工具人來測試，也未免太不負責任了一些？把你扔在胡婉芝那里，隨便她養育你，這樣就算養育出來的成功率也很低......”
維斯：“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么我不像培養宋書言一樣培養你？”
“我并不想知道。”
傅辰年很快反駁了他。
他對眼前的男人似乎只剩下厭惡和煩躁。
維斯笑了一下，“你對我有怨恨，我理解，但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人希望能夠得到我的繼承權，沒有辦法，我只有一個，想要得到我的認可，必須要使勁全身解數，其實我不太喜歡看別人為了我的認可打破頭的樣子，所以我更喜歡這種時間很長、驗證過程比較繁瑣的測驗......”
對于自己的人生只是一場巨大的謊言這件事情，傅辰年已經沒有了想要追究的念頭。
但宋書言不一樣。
他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那書言呢？你對他也只是抱著測試的心態？”
“那是當然。”
維斯似乎很驚訝他會這么問，“只不過目前為止，他是我最滿意的測試品，比你們這些人都要厲害。”
“其實你本來也可以成為優勝者的。”維斯似乎是很失望，也很遺憾。
“你是我眾多繼承者中最優秀的一個，但是可惜，你那么感情用事，最后栽在了宋歡的手里，如果沒有她的話，現在站在我的面前跟我并駕齊驅的人——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