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完這句話之后，傅辰年就立刻后悔了。
他不該這么問，不管是出于哪種原因，他都不該這么問。
宋歡似乎也沒想到，一向不為情所困的傅辰年，竟然會問出這么兒女情長的問題。
她淡笑，眼底卻沒有多少笑意，“你想知道？”
她突然又想起幾年前，她也曾絕望地問他，他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
那時的宋歡可真像個小丑啊，都已經被他折磨得家破人亡、鋃鐺入獄了，卻還是執著于他愛不愛她。
“傅辰年，你現在知道我當時的心情了嗎？”
宋歡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司聞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沒有傷害過我的人，我當然愛他！我愿意為他做任何事。”
細雨如絲。
到了秋季，雨天突然變多了起來。
宋歡獨自一人開車去司家老宅，一路上，眼前都忍不住浮現出傅辰年剛才受傷的神情。
她閉了閉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爽快，還是空洞。
不得不承認，她在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看到傅辰年無措受傷的臉，她覺得無比暢快——
好像這么多年的郁氣，終于出了一口。
可除此之外，也沒什么別的了。
她只覺得無趣和空虛。
車子很快就到了司家老宅，司聞已經在門口等著她，看到她過來，他懸著的一顆心才徹底從卸了下來，走到她面前，讓她挽著自己的胳膊，“我已經跟我爸媽提前打過招呼了，放心，他們應該不會為難你......”
宋歡對他笑了一下，點頭說道：“好。”
她覺得司聞或許有些天真。
他們肯定不會為難司聞，可對自己......
但她沒說什么，她也不想讓司聞為難。
果不其然，兩人一進去，司母就直接沖了出來——
“我的兒子！”
她臉上滿是淚水，抱著司聞沒有撒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雖然司聞已經提前告訴她，他還活著的消息，但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出現在自己面前，那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司聞也有些觸動，紅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很不孝，“對不起，媽，我不應該讓你操心......”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雖然一開始的確是埋怨過，但經歷了那么重的喪子之痛，司母還有什么奢望的？
只要他回來就好。
倒是司父鐵青著一張臉，出現在他面前，心里五味雜陳。
想要罵一罵他，卻又舍不得，但要是直接原諒他，心里面又過不去那道坎。
“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寧愿假死都不愿意回來，你可真是有本事！”
司聞低著頭聽著他的數落，一句話也沒說。
整個過程中，宋歡都被晾在一旁，沒有人理會她。
她看到司母跟司父其實都看到了她，只是裝作忽略她，她能明白他們的心情，什么都沒說，站在一旁努力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司聞跟司母和司父寒暄了一番之后，這才看向了宋歡，“爸媽，我把歡歡帶回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的表情，很怕他們會不接納宋歡。
但司母只是淡淡地看了宋歡一眼，沒有排斥她，但也沒有表現出歡迎的跡象。
只對她點了一下頭，“好的，我知道了，進來吧。”
司聞看了宋歡一眼，宋歡對他點點頭。
她沒把她趕出去就已經算很好了。
兩個人一起走了進去。一路上，司母都拉著司聞的胳膊，把宋歡擠到另一旁，一直跟他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