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聞從房間里走出來,一直沒有看向宋歡,反而定定地看著門口的傅辰年,“我跟歡歡的女兒,怎么了?”
玄關處一時間變得死一般的寂靜,誰都沒有說話,仿佛在等待一個契機。
就連宋歡都是一瞬間的愕然,看著司聞的方向,一動也不動,眼里面寫滿了震驚。
她整個人幾乎都是石化的,就在他抱著女兒出來的那一瞬間,她第一反應就是想擋在他的眼前,不想讓傅辰年看到——
司聞到底在想什么?
她看著司聞,眼里面滿是震驚和憤怒。
他分明知道她有多害怕傅辰年知道這兩個孩子的存在!可他還是把她抱了出來!
司聞似乎是看出了她眼里面的怒火,無比溫柔地對她說道:“歡歡,不要生氣,等傅辰年走了之后,女兒就能好好睡一覺了......”
他禍水東引,把宋歡生氣的理由歸咎到傅辰年身上。
傅辰年站在門外,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樣子,仿佛是一個局外人;
過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這個孩子,是誰?”
“是我們的女兒。”司聞看著他,又重復了一遍,“我跟宋歡的女兒。”
傅辰年一瞬間嗤笑出聲,“不可能。”
宋歡才離開一年,哪里來的女兒?
“很驚訝嗎?”
司聞倒是笑得一臉的溫和,“我們兩個在國外待了那么久,相依為命,有個孩子不是很正常嗎?”
他眼里滿是滿足,像是一個單戀多年的男人終于如愿以償。
那種發自內心的滿足感,是裝不出來的。傅辰年看得出來。
他沒說話,像是定在了門口。
已經是半夜,外面是風雨的喧囂,走廊的聲控燈滅掉,整個人都站在陰影里,只有依稀一點光線,反而讓他在黑暗中站立得越發立體,有著刀刻般的陰霾。
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感覺到渾身的血管都是僵硬的,里面的血液仿佛凝固,再也無法流轉。
他看著宋歡站在司聞面前,司聞懷里抱著他們的孩子,喉結上下滾動,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過了很久,才聲音沙啞地道:“我明天來看你。”
司聞皺眉,“抱歉,我老婆女兒不太想見到你。”
傅辰年的視線又落在了宋歡身上,重復一遍,“我明天來看你。”
“我說了,我的老婆孩子并不想看到你!”
司聞突如其來的戾氣驚擾到了懷里的女兒,小嬰兒突然哼唧了起來,像是要哭。
宋歡心一揪,也顧不得什么,連忙把孩子接了過來,“不哭不哭......媽媽在這里......”
這樣充滿母性的一面,傅辰年從前從沒見過。
他見過太多宋歡的樣子,有初見時的青澀明媚,也有戀愛時的調皮嬌俏,有結婚后的成熟甜美,也有宋乘風出事后的歇斯底里,以及入獄后的絕望哀慟......
最讓他深刻的,是她出獄以后的死氣沉沉。
他知道宋書言存在的時候,宋書言已經三歲,所以他從來沒有見過宋歡懷孕是什么樣的,宋歡帶寶寶是什么樣的。
是不是像現在這樣,身上滿是母愛的溫和?恨不得將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懷里的小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