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南陽桌上的案籍，被她一把掃落在地上。
“母親……”幾個兒女都站在一旁，除了南蓉蓉，也沒人敢過去。
朝堂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母親要當典禮大人，所以，登基的另有其人，是南星。
終究，還是南星贏了。
“母親，我們還沒有輸，你的勢力還在！”南蓉蓉勸道。
南陽卻只是沉著臉，手落在桌面上，指尖繃得緊緊的一陣僵硬。
連指關節，都是一片泛白。
激動，憤怒，讓她一張臉越發慘白。
南蓉蓉看著一陣心疼：“母親，你別生氣，身體要緊。”
“本宮還有什么希望？”終于，南陽張了張嘴，出來的聲音無比沙啞。
可見，在大殿之上，她隱忍了多久。
南蓉蓉急了：“母親，你臉色很難看，要不找御醫給你看看？”
南辛易立即也道：“母親，你先冷靜點，事情未必沒有轉機……”
“還有什么轉機？我城南城北的兵權，全都落在了她的手里。女皇陛下要將兵權收回去，難道，我真的要起兵造反了？”
“母親！”南蓉蓉嚇了一跳，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母親，你先歇一會，先歇……”
“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本宮已經是窮途末路，已經沒用了？”
南陽猛地回頭，看著幾個兒女，一臉憤怒：“你們現在，都想去投靠南星，是不是？”
“母親，我們怎么可能？”南蓉蓉很焦急，但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安撫。
“母親，事情未必就如此糟糕，我們還有機會的。”
“本宮還有什么機會？”南陽忽然像是渾身無力一樣，跌落在椅子上。
整個人，一臉頹廢。
“這是本宮的國家，是我南晉的國土，難道，我真的要帶兵攻打自己國家的士兵，讓自己國家的百姓蒙難嗎？”
她不想，也不忍，怎么能讓自己國家的百姓，血流成河。
“母親……”
“當日他們以我的名義，處處鏟除異己，我知道之后，也將他們懲治了。”
南陽看著不知名的角落，這么多年來，鐵骨錚錚，到今時今日，竟是仿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
一瞬間，變成了無能的老人那般。
“我有多愛我的國土，我的百姓，你們知道嗎？你們是不是真的知道？”
“我沒有殘害忠良，可無數的忠良，卻在我與南星的斗爭中，含冤而亡。”
那不是她想的，但有些事情，她自己也阻止不來。
下頭的人，為了討好她，私自揣摩她的心意，殘殺忠于南星的忠良。
又有多少人，將這份仇恨加在她的身上？
但她不能說自己無辜，畢竟，做事的人，都是她的手下。
朝堂爭斗，遠沒有表面看來如此簡單，許多你背后看不到的事情，你控制不住，也把握不了。
等事情發生之后，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她，仿佛一生罪孽，可她始終心系南晉的百姓，又有誰知道？
舉兵起義，那是不可能的。
一直要盡她所能治愈女皇陛下，也不過是天真地想要等一個結果，等女皇陛下親自說一聲，將這個江山，心甘情愿傳給她。
卻不想，等了幾十年，最終，依舊是一無所有。
南陽的掌心，越捏越緊，她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忽然，南陽臉色一變，一張嘴，哇的一聲，一口黑血狂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