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叫……”南陽一句話，愣是說的支零破碎。
“就算……就算我是你姨媽……”
她深吸一口氣，才又道：“別指望用什么所謂的親情來感化我，那是個笑話，皇家有什么親情可言？”
為了皇權，母女，姐妹，都能反目成仇。
何況她只是區區一個小外甥女？
連女兒都不是！她憑什么？
“我沒想過用親情感化你，姨媽，你想多了。”
傾歌笑了笑，天依舊是聊著，手上的工夫可是絲毫沒有停頓過。
“我只是想提醒你，若是沒了你妹妹，在這個世上，你除了陛下，最親的人，也便是我這個外甥女了。”
“那又如何？”
“那就說明，你已經沒有別的繼承人了。”養女養子嗎？不，他們不是南晉皇族的人。
別說南慶不會承認，就是整個南晉所有百姓，都不愿意承認。
南陽心頭，猛地被堵了一把。
一口氣卡在那兒，上不去下不來，忽然間，堵得好辛苦，也好……心酸。
她……竟真的沒有繼承人了。
“姨媽，我不是要取笑或是挖苦你，我只是在跟你說實在話。”
“你就算能當上皇帝，二十年之后，你又該將你的江山交給誰？這還是在你不擇手段謀奪了江山之后。”
“名不正言不順，你將會成為南晉的千古罪人。”
“我也是母親的女兒，我為何就名不正言不順？”南陽不服！
“試問整個南晉，有誰不知道，陛下屬意的人是南星，甚至，是我？”
不管是南星還是她這個小殿下，總之，就不是她長公主南陽。
“更何況，不管是南星還是我當了女皇，我們也算是后繼有人，而你……長公主，你無兒無女，皇位若是落在你手上，將來等你老了，還不是要還給我，或是我的孩子？”
“這能一樣嗎？”至少，她當過女皇陛下了！
當女皇，是她一生的夢！
“可你卻因為當了十幾年，甚至有可能不過是短短幾年的女皇，將來，就要背負永生永世的罵名。”
“遺臭萬年，真是你想要的？”
“你別說話！”南陽想靜靜！她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說。
楚傾歌說話的語氣很溫和，但卻，字字誅心！
“別說話，不要說話，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楚傾歌看了她一眼，她的臉色，說不出話的慘白。
忽然間，她竟然也有點同情起這個鐵面長公主。
一生金戈鐵馬，到頭來，卻全是為他人做嫁衣。
在這個講求皇族血脈的年代，無兒無女的人，再厲害，老了也是無所依靠。
“姨媽……”
“我讓你別說話！”南陽的聲音，忽然間就沙啞了！
可傾歌還是一邊給她推拿，一邊柔聲道：“聽說，皇祖母以前也曾有兄弟姐妹，我也聽說，他們的后人，如今還有不少人在朝廷當官。”
南陽的心臟，更是被猛然撕扯了一把。
是啊！皇族的血脈，可不僅僅只有他們這一支！
將來就算是自己當了皇帝，若是到了楚傾歌這一帶，連這丫頭也出了事。
這個皇位，到頭來，恐怕得要拱手讓給別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