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純醫吳邪 > 第二百零二章 同行
  吳邪的性格并不乖張,否則的話,吳邪可以有太多的機會,在周曉檸副教授面前,當一個心機婊,只要賣弄一下自己的學識厚度,肯定能夠讓周曉檸刮目相看。

  吳邪沒這么做。

  而且,在之前張魯恒手術的時候,吳邪甚至還可以指出來他哪里做得不好,證明自己比張魯恒的基本功更加扎實。

  當然,吳邪也不是那種‘學婊’。

  何謂學婊,就是表面上給你講,我不努力,就隨便看看,然后背地里作死的學,明明成績很好,還常常見,唉呀,我不行,我考得不好。

  吳邪是抓住了機會,就會展現自己,而且會根據事情的不同,把握好展現的度的。

  就比如說這個病人,如果吳邪怕自己犯錯或者有其他的考慮因素,就壓根不需要開口,反正已經有了秦主任以及藥劑科的陸主任安排了治療的方案規劃。

  與一個很清爽的人親近,是上下級都樂意看到的事情。

  ……

  吳邪并沒有對第二個患者的治療方案上太過于指手畫腳,一是因為金葡菌這種細菌的菌種,是常見的感染病種,只要是個外科醫生,就會對它的感染有一些自己的心得體會。

  而不如立克次體這樣,屬于比較罕見,且對手外科可能造成災難性的感染。

  其次,金葡菌的感染治療過程中,其實非常成熟了,很多細節在已經給的建議治療意見方面,就非常詳盡,有感染科的會診意見,就已經足夠。

  即便你閱讀不出來內里的詳細邏輯,但是你這么去做,就不會做,可以當作經驗性的治療。

  反而,這是一次交流性的學習,讓吳邪也知道了,原來,現有的一些專家給出來的指南意見背后,其實還藏了大量的邏輯在里面。

  初次閱讀是記住的話,那么現在再回頭看其他人進行的經典治療,仿佛是對自己的知識結構進一步的重組。

  如同再次閱讀課本,會有別樣的感受。

  感染治療的初期,都是方向的把控,其實只要把治療的藥物選擇準確,那么就沒有太多的贅余,因此,也就是在十點多鐘,吳邪的任務就基本完成。

  至于開醫囑、皮試,請藥劑科給予藥物權限等各種事情,那就是關云和曹致遠兩個管床醫生跑的任務,與吳邪沒太大關系,也不是上級醫師的活兒。

  吳邪現在還沒進科室里,不需要這么強的存在感。

  不過,在組團送吳邪出科室的時候,傅前進還是特意地勉勵了吳邪一陣:“小吳,今天的手術取消,是臨時作的安排,以后機會還很多的,就是讓你這次跑恩市有點太過于麻煩了。”

  傅前進知道吳邪來就是奔著學習而來的,提前與他會面接觸,是一個方面,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學習手術。

  周曉檸與黃耀龍兩個人目前還沒有跳反,也沒有送吳邪,更沒有與吳邪表示親近,因此在傅前進的眼里,吳邪目前還是個自由人,只是有同濟醫院的孟棠教授舉薦過而已。

  “傅主任,昨天周教授的教學已經就讓我受益匪淺了。”

  “就怕我今天的話,沒讓傅主任和周教授覺得突兀才好。”吳邪本分地給傅前進解釋。

  “那肯定不會,小吳你是拿科室里當作自己家了,才發表意見的,怎么可能突兀?”

  “那就說好了,你自己回去,我也就不遠送了。”

  “祝伱下周的比賽,取得好成績,到時候我來觀禮。”傅前進拍了拍吳邪的肩膀,滿是欣賞之色。

  “謝謝傅主任。”

  “到時候關云哥也要參賽吧?”吳邪這么問。

  “他啊,他就是走一個過程,拓寬一下眼界,正好就在恩市,有這么個便利的機會,真要指望他拿獎的話,有點強人所難了。”

  “午飯的話,要不一起去吃?”傅前進又邀請。

  吳邪趕緊說:“傅主任,午飯就不一起吃了吧,不麻煩了,我自由安排,然后早點回去。”

  沒有必要的吃吃喝喝,吳邪是不愿意參與的。

  傅前進和周曉檸副教授之間,也不會每天每頓都要出去吃飯喝酒的,有這個時間,宅在家里看看私教課的視頻,擼一點學識點,他不香么?

  傅前進親自送吳邪到了電梯,方才返回科室里,他還需要交待一些關云等人一些事情。

  而吳邪則是從電梯走了出去,出了醫院,到了馬路上的時候,一輛車才正好在他的旁邊停了下來,然后是坐在副駕駛位的周曉檸副教授,搖下了車窗,對著吳邪勾了勾手。

  緊接著張魯恒就打開了后駕駛位的車門,一系列動作都沒有聲音,仿佛是吳邪被拐帶這般,車駛離了醫院。

  吳邪上車之后,周曉檸才問:“小吳不著急回去吧?不著急的話,我們幾個私下里一起聚聚。”

  “周老師,我不著急!”吳邪與周曉檸私下里會面,就改了稱呼。

  黃耀龍繼續開車,周曉檸則說:“目前事情還沒定論,因此不方便與傅主任說明你現在的身份。”

  “而且,這一周,張魯恒也過來了,若是再給傅主任講明你的身份,就顯得是老師仗勢欺人了,這對你黃耀龍師兄和老師的聲名都頗為不利。”

  “所以,就還要潛藏一段時間,等師父多見你幾次之后,見才起意,你再順手推舟地應下來,這樣是最好的。”

  “耀龍,你找個位置,好一點的。”周曉檸吩咐,明顯就是要師門小聚一下,算作是給吳邪的見面禮。

  “師兄,我下午要開車回去,咱們中午能不能不喝酒啊?”吳邪主動提議。

  周曉檸通過主駕駛位與副駕駛位的空間看了看吳邪:“那就不喝,其實喝酒就是為了人情往來。我們師門里面,除了老師稍微愛酒之外,我們都不好酒。”

  “但也要能喝,能陪著老師喝幾杯。”

  “謝謝周老師!”

  “今天主要是真要開車回去,不然的話,肯定多陪周老師幾杯。”吳邪忙道謝。

  這是實話,唐玥瑋提前來了恩市,吳邪則是開了自己的車,到時候他和唐玥瑋只開一輛車回沙鎮,自然是吳邪開車。

  周曉檸隨意點頭:“那就下次一起小酌一點。現在這里也沒有外人,你和魯恒算是同學,你們自己互相稱呼吧。”

  “說說吧,你自己的打算和規劃是什么。”

  “你可別給我找借口,以你現在的學歷、基本功、操作、理論,你要留在民大醫院工作,完全不需要提前來混臉熟!”

  “說一句不好聽的,你現在直接用技術和學識砸在傅主任臉上,他也只有開心的份。”周曉檸并沒有提孟棠的事情。

  吳邪都是自己師弟了,同濟醫院的孟棠又是誰?

  “所以,你得給我們講一講你自己的追求是什么,我們看能不能幫你做到,是吧,師門內的師兄弟,都是應該互相幫扶的。”

  周曉檸問得直白,語氣隨意,把吳邪放在了比較重要的位置。

  主要是吳邪這個人,看起來就不是那種神經病,不帶目的的東竄西竄。不可能是打亂拳。

  既然是有計劃,那么內里就先說明白,到時候能幫忙就幫忙,不能幫忙,至少不添亂,這就是師門內交流的重要性!

  這么好一個師弟,以后可能成為科室里頂梁柱的人,周曉檸當然要重視。

  什么同濟醫院,吳邪都難回得去。

  到了師門這里,不把你留下來,那就是老師的團隊不給力,或許你以前和同濟醫院有太多的糾葛,但沒關系,我可以給你更深的糾葛。

  只要你有潛力和能力。

  類比見色起意,在專業領域,見才起意者,比比皆是!

  吳邪稍有猶豫,因為在華國有一句古話叫作交淺言深。

  周曉檸畢竟和龍源不同,至少目前而言,吳邪還不能對這個城府很深,看起來像個白面書生的人有絕對的信任:

  “周老師,其實就是奔著學習的機會來的。本以為孟棠教授會在這里嘛。”

  吳邪簡單地提起了周曉檸的視野里知道的孟棠教授,至于周曉檸信不信,那是他的事情。

  吳邪的回答并沒有毛病,周曉檸還沒回話,黃耀龍就主動接了一嘴:“周師兄,這小吳就是和我們有緣分呢。以后肯定也是我們手外科的一顆新星。”

  周曉檸掃了黃耀龍一眼,心里暗啐了一口,也就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說:“小吳的確是和老師有緣分。”

  接著轉移話題:“魯恒,你不是說小吳是你之前的偶像嘛,這小吳上車之后,你一句話都不說,這是什么鬼?”

  張魯恒聞言就趕緊把話接了過去:“周老師,這不是想著您和吳邪哥正在聊正事,不敢貿然打擾嘛,吳邪哥一直都是我仰慕的對象……”

  張魯恒就把話接了過去,然后一頓吹捧,吳邪也只能一一對應。

  周曉檸并沒有再說話,只是心里在盤算著一些事情。

  的確,緣分這個詞,妙不可言。

  一開始的時候,自己的老師齊喬文與吳邪是在大課上偶然認識,那一見就有了眼緣。

  這次一見,雖然是因為孟棠教授的關系,而背后還有吳邪的碩士生導師段宏教授的推波助瀾,可老師卻在與吳邪相處過之后,不愿意接受什么寄讀這種事了。

  咱們是本本分分的博士生導師,也是省內有名的大牛,憑什么給你外人帶徒弟?

  當然,現在還不好說破,既然段宏談了寄讀,那么就先把吳邪用寄讀的名義拐賣進來師門再說,以后再去挑起他的‘反骨’。

  因為很明顯,如果吳邪愿意,段宏教授也樂意幫忙的話,那么吳邪想要讀個博士肯定輕而易舉啊,同濟醫院里面的知名教授并不少。

  ……

  黃耀龍找了一個非常安靜的農家樂,里面的裝潢古色古香,而且播放著的是古箏,音質很好,聽起來不是網絡版,有可能是光盤或者其他的東西。

  不過對于音樂,吳邪并沒有很深厚的造詣,來不及多欣賞,就只得先回復黃耀龍的問題。

  “黃主任,現在談論這件事還有些為時過早吧,您剛說了,骨科五病區的建立,至少也要幾年的時間。”吳邪笑著說。

  黃耀龍是問吳邪來這里,應該會定在手外科而不是去創傷外科吧。

  周曉檸聞言就拍了黃耀龍一下,罵罵咧咧起來:“小黃,我看老師講的對,你就是一腦門的反骨啊!”

  “你自己不讀博,不留院,怎么,還要撬著師弟們跟著你來混啊?”

  周曉檸這話,就直接把黃耀龍賣了,估計是也給張魯恒說過同樣的話。

  然后吳邪就看到了黃耀龍真實的戲精一幕,他假裝揉了揉眼睛,雙手扒拉在了周曉檸副教授的肩膀之上,聲音格外委屈地說:“師兄啊,你是不知道,我這日子不好過啊。”

  “也沒其他人幫襯,這不是才厚著臉皮讓師兄和老師你們過來幫幫忙嘛,可你也知道,師弟我資質愚鈍,能力有限,就怕是有機會上去,但守不住家底啊。”

  “到時候若是被其他人摘了桃子,就要給老師丟臉了,這不是才想著希望一些優秀的師弟……”

  周曉檸實在聽不下去了,把黃耀龍的手拍打開。

  “得得得,你別演了,好歹也是師兄,怎么這么不要臉咯。”

  “你這是要顯形啊!”

  “去去去,正經點!”

  黃耀龍則是立刻嘻嘻一笑,整一個戲精,把控氣場氛圍的功底,格外深厚。

  接著端坐,語氣一本正經說:“師兄,那我就說說心里話啊。”

  黃耀龍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特色,臉不方不圓,眼睛也不大不小,身材不胖不瘦,放在人群里,絲毫不起眼,仿佛很沒有存在感。

  可此時,他稍微正色之后,還顯得頗為有一點別樣的氣質,忽然間就正襟危坐:“師兄,說老實話,我畢業至今,已有十一年余,那時候我才二十六歲。專業型碩士!”

  “那個時候,在漢市找工作,雖然留不了院,可找一個頗為不錯的醫院比如中心醫院這樣的地方,還是頗為容易的。”

  “師兄您也知道,那時候老師已經可以帶博士了,對吧。我如果要去讀博,也是有機會的,可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我究竟是要往哪個方向發展,后來我就決定了,我要回來工作。”

  “不管別人說不說我是矯情,可我的確是希望能夠為家鄉做點貢獻的,雖然回來一定程度上也有我家里的原因。”

  “其實直至現在,我們恩市的醫學發展水平,也都相當有限,在地級市里不算墊底,可也不算拔尖的層次。”

  “現在好了很多,和下面縣市的高速也通了,在前幾年,我們這邊遇到了斷指或者斷肢的病人,最后都是以肢體殘端作為結局的,因為那時候,從鳳縣、宣縣到我們恩市,至少需要三四個小時。”

  “再從恩市到有能力做保肢以及斷肢再植術的漢市,還需要七八個小時的車程,這樣的距離,早已經超過了斷肢再植的最佳時機……”

  “并且,即便是現在,一些比較偏遠地區的人,比如說住在農村的人,趕到我們恩市,時間也可能需要五六七個小時不等,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恩市如果不能夠搭建自己的就診中心的話。”

  “那么對這樣有需要進行再植的病人,仍然是一種絕望。”

  “師兄,我一直有注意過我們市里面的工傷事故報表,具體的數字我就不論述了。可從全省情況看,我州事故起數、死亡人數分別排名全省第7位、第9位,這是政府公開過的數據,您也知道,有許多是未公開的。”

  “我們只是醫生,也沒有必要深入去談論……”

  “于其他的師兄弟,我肯定就不談了,但是魯恒,是我們恩市巴縣人,小吳,是我們恩市的宣縣人,都是我們市的本地人。于我而言,他們都是一樣的。”

  “如果能夠基于他們自愿的情況下,能夠留下來為恩市的醫學做發展,我作為師兄肯定是感到很開心的,如果從我的角度出發,我甚至希望他們能夠留下來,能夠填補一些空缺。”

  “不過對于他們要去奔前程的選擇,我也是非常支持的。”

  “畢竟恩市的平臺也不大。”黃耀龍這么碎碎念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

  舔了舔嘴唇又看向了周曉檸:“周師兄,我就是這么念叨一下,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周曉檸則翻了翻白眼,你還沒其他意思,你不就是想讓我給師父傳個話,解釋一下你為什么會拉師弟下恩市這潭水的理由么?

  不過黃耀龍的考慮和抉擇并沒有錯,老師之所以答應來幫著黃耀龍把民大醫院的手外科打造成省重點專科,也是基于這樣的考慮。

  不過,如果黃耀龍想要從師門里拉人來做建設,這個就有點不太厚道:“耀龍,你這話都說到這地步,直接一下子就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點,那你還讓你師兄說什么呢?”

  周曉檸從來不敢說黃耀龍當初急流勇退的抉擇是錯的,只是,老師這里也的確缺人,缺有天賦的,敢闖敢上進的人。

  黃耀龍聞言趕忙擺手,吳邪和張魯恒兩小只則只能是大眼瞪小眼。

  黃耀龍擺手道:“師兄,我沒有這個意思啊,小吳,魯恒,你們千萬別誤會啊,我可從來沒有道德綁架的意思,雖然說啊,我以前在漢市的時候說過這么一番話——”

  “就是很多師兄弟留在漢市是錦上添花,但是回來建設家鄉,則是雪中送炭,但那時候,是你們的師兄不夠成熟,所以才講了這么一番話。”

  “國即是家,這是一個最大的家鄉,只要你們不出國去,那就不算是人才流失。”

  “這個沒有好壞、對錯的區分,只是客觀地進行分析。”

  黃耀龍這么解釋,讓周曉檸瞬間眼神復雜了起來:“耀龍你現在比之前成熟了太多。”

  周曉檸其實也就是三十八歲,比黃耀龍只大一歲,之所以他比黃耀龍‘師兄’了很多,是因為周曉檸是八年制的連讀,所以畢業早,工作也早。二十五歲的時候,他就開始工作了。

  那時候,黃耀龍才二十四歲,碩士剛開始。

  周曉檸這么講黃耀龍成熟了些,其實有點戲謔。

  黃耀龍聞言就趕緊道:“師兄,畢竟也是現在開始自己鋪設家當了,知道捉襟見肘和柴米油鹽醬醋茶。”

  “之前的一些想法,就覺得格外幼稚了。”

  成年不等于成熟,一定成熟的成熟也有理念,并不代表這樣的成熟,就是真正的通透一切。

  “是啊,當家都不容易。老師也有老師的難處,手外科本來是我們華國最先開掘和發展的學科,如今國際上最負盛名的手外科培訓中心,乃至相關的器械等,都在國外。”

  “這一點要值得我們反思,如果醫療行業一直都只是被動輸入,達不到輸出的話,那么就很難得真正發展起來。”周曉檸只是稍微提了一下。

  然后馬上道:“不說了,再扯就遠了。”

  “今天,就是師父不在,我們師門內部小聚一下,不要談論這么沉重的話題。該吃吃,該喝喝,該吹牛吹牛。”周曉檸一副長者風范地掌控著全局。

  再后面吃飯的過程里,眾人就沒有再聊其他的事情,差不多就是黃耀龍和周曉檸兩人回憶往昔,然后張魯恒則是做一個簡單的規劃匯報,講一下后面會去哪里的事情。

  ……

  本以為就這么會結束,吳邪可以回家好好看書的。

  不過,在飯局結束后,周曉檸副教授卻是把吳邪單獨再次載走,說要送吳邪回去,然后黃耀龍則是帶著張魯恒到處逛逛,算是對師弟遠道而來的一種接待。

  上了車,吳邪就主動大方問:“周老師,您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吳邪看得出來,這周曉檸特意把他叫出來,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的確有一點話要說,不過是私事,就是你們科室里的那個規培李永興啊,他是我老婆的表弟。所以就希望,小吳你要是有機會,多帶帶他。”

  “雖然他資質一般,但好歹勤奮。而這涉及到科室里的人事問題,我也不好讓黃耀龍多講什么,更不好讓傅前進多說什么。”

  “關系不近也不遠,不過如果你的耀龍師兄真的能夠把手外科搭建起來的話,那么大規模擴建的時候,李永興還是有機會能留下來的,到時候再擇機讀一個在職碩士什么的,也好規劃了。”

  吳邪早看出來李永興和周曉檸副教授有親近,所以也沒意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好的周老師。”

  “也不必刻意關照,就是正常點,知道這件事就行了。對吧,小吳你住哪里……”周曉檸的聲音很脆。

  “就在醫院對面的那個小區,朋友家的房子,借住的。謝謝周老師。”

  ……

  “學識點+6!”

  從下午的兩點,到晚上的七點,長達五個小時的時間,吳邪通過看私教課的視頻,只增加了六點的學識點,聊勝于無,比看書的質量要好。

  吳邪就趕緊收拾一下,準備開車去機場接唐玥瑋了,因為唐玥瑋在一個小時之前就發來了信息說她已經登機了。估計就要落地。

  收拾一下,可以直接載著唐玥瑋去吃晚飯,然后趕回沙鎮。

  東西不多,吳邪的衣服都烘干了,今天的這一身都沒換洗,所以稍微整理了一下,吳邪就可以拖著箱子出門。

  差不多在晚上八點一十的時候,吳邪接到了唐玥瑋,兩人坐在了車上。

  唐玥瑋在副駕駛位上打著哈欠:“好累,好困,好餓。”

  唐玥瑋是培訓結束之后直接趕往機場,時間很長,沒吃晚飯,而且中午也沒休息,一天的培訓壓榨,在飛機上也休息得不好。

  “先去吃東西,吃完你可以瞇一會兒。”吳邪打著方向盤離開車位,這么說。

  “行,我們吃什么呢?”

  “火鍋可以嗎?在鎮里面吃不到,吃串串。”吳邪建議。

  “可以,但是我要來一份蛋炒飯,太餓了。”唐玥瑋主動提議。

  ……

  吃飯的時候,唐玥瑋用勺子本來挖了一勺米飯,可沒送進到嘴里面,就又慢慢放下:“你藥理學怎么這么厲害?”

  在吳邪給她講今天沒有手術,只是討論了一下上周手術的那兩個病人的抗生素更改后,唐玥瑋瞠目結舌。

  吳邪的這些用藥機制,理解得太過于深入了,都不能用專業來形容,專業只是代表你懂這個專業,知道外行不知道的東西,這叫專業。

  專業的人士都不知道的東西,就叫深入,當然,懂行的人也一聽就能夠聽得出來吳邪的水平。

  吳邪這是有點炫耀的意思,也是不想瞞著唐玥瑋。

  也是從側面給她講,我現在可以走出來,大大方方,不必強求,也不是來受委屈的這種意思。

  “還行吧,之前很長一段時間,沒機會上手手術,不就是在天天琢磨這些事情么?”吳邪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理由。

  唐玥瑋則反問:“那藥劑科和感染科的人每天吃完飯全都是在琢磨這些事情,怎么不見他們有你這樣的體會呢?”

  “你現在比以前更加懂得謙虛了。”

  “以前的我不謙虛嗎?”吳邪其實覺得自己現在只是低調啊。

  唐玥瑋微微仰頭,好看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也不是不謙虛吧,只是,更加懂得為自己談價錢。”

  吳邪則翻了翻白眼:“那不就是賣弄么!?”

  “你還說得這么隱晦。”

  “我其實是怕露出了馬腳,因為如果你現在是一個六邊形戰士的話,那么我就是超級高腰的三角形,短板太多了。”

  “只冒出來那一處尖尖,實在不敢恭維啊,就比如你現在問我,COPD怎么治療,我除了給你回答書上的原則,其他一點用藥的體會都給不了你。”

  醫學是一個整體,人也是一個整體。

  不是說受了外傷的人,就肯定不會有基礎性的內科疾病,吳邪就搞不了啊,他缺失了實習的那一塊,在內科一些疾病方面,連入門都算不上,勉強算是見習。

  只是能通過考試而已,而只能通過考試的,就只能是紙上談兵。

  而這樣的紙上談兵,與之前傅前進主任所講的紙上談兵又不一樣,真就是可以不負責任的瞎幾把談。

  “我下個月要回民大醫院了,到時候覃紅副主任醫師會常駐沙鎮。”唐玥瑋繼續挑飯的時候,這么回。

  “你主動申請的?這是好事啊。看你來這一次出去,你收獲不少。”吳邪很開心地說。

  唐玥瑋點了點頭,聲音仍然很低:“專業上沒太多長進,但是漲了見識,而且覺得可以搞一個有點名目的課題,這個課題不適合在沙鎮開展。”

  唐玥瑋低聲是為了照顧吳邪的情緒,畢竟吳邪現在在科研方面,就是小白,壓根就沒有入門。

  可吳邪卻很開心地說:“這就更好了啊,到時候請務必帶一下我。”

  “你認真的?”唐玥瑋微微抬頭,仔細打量吳邪的表情變化。

  吳邪的眼神和表情都很干凈,干凈代表著純粹。

  “當然是真的,這樣從頭開始參與一項課題的話,是很難得的機會,我可以從頭到尾的梳理一遍,一邊學習,一邊實操。”

  “我以后總得往這個方向靠攏的,你當我的‘老師’,這是我最放心的,你肯定不會怕教會學生餓死師父的留一手啊。”吳邪笑了笑回。

  “你是再說,你師兄龍源在對你教學的過程中有所保留?”唐玥瑋很敏銳地捕捉了關鍵信息反問。

  吳邪的耍機靈,當場被扼喉反殺。

  趕緊搖頭:“沒有,我從來沒有。”

  人不能太過分,不懂得感恩且還要給人身上潑臟水。龍源師兄對他有多好,吳邪的心里清楚得很。

  “我還以為你是在含沙射影你師兄對你不好嘞。”唐玥瑋輕輕捂嘴。

  吳邪也沒尷尬,只是笑著說:“師兄對我的好,那肯定比不上…”

  吳邪賣了個關子,唐玥瑋立刻就有點害羞了,低頭就開始扒飯,也不拒絕,更不反駁,仿若一只被踩住了尾巴且溫馴的貓咪,有點不好意思。

  可能是吃過了火鍋,所以唐玥瑋的神識又清醒了起來,一路與吳邪在高速上陪著談話。

  唐玥瑋很驚訝地說:“那這個黃醫生的境界是真的很高啊。”

  “是啊,09年的碩士,在漢市還是很能吃得開的,如果繼續讀博士的話,12年畢業,留院妥妥的。”

  “十一年。”吳邪單手握著方向盤,比了一個十一的手勢。

  “手外科的一些操作還沒有被落下很多,這代表著耀龍哥當初把專業的知識刻進了骨髓里!”

  “只可惜來了這里之后,一直很少有機會開展,而且時機也不太成熟。”

  “那時候,齊喬文教授剛從副高升到正高,自己在醫院里就是一攤子事兒,然后還要升為博導、再做科研等等,反正一直忙來忙去,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給黃耀龍更多的幫扶。”

  “這么一看,我老師他。”吳邪欲言又止,再說下去,恐怕就有點煽情了。

  其實現在段宏教授所處的階段,與當初的齊喬文教授所處的階段很類似,而且現在更卷,段宏教授作為初升的教授,就能成為創傷外科的主任。

  付出的努力肯定不少,并且,還有抽空為他的事情費心費力。

  “這不一樣啊,你和黃耀龍的情況不同,你們的選擇也不一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每個人在一定程度上都是自私的,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才會去做更多的幫扶。你想啊,當時的齊喬文教授多缺人啊。”

  “段宏教授想要拉你一把,就是想要培養一些自己相信的人,需要有實力、有天賦,有果敢的。”

  “你決定了要回去,那老師肯定不會視而不見。這就是選擇不同。”唐玥瑋也看得比較透徹。

  齊喬文當初沒幫忙,那是因為黃耀龍幫不上他的忙,師徒情分雖然也有,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規劃。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但是我這么想的話,是不是感覺一身反骨的意思。”

  “老師好心好意幫我,我卻想著他是想我去給他打下手,被他壓榨。”吳邪通透地笑了笑,開了個玩笑。

  “這么想就是事實啊,也沒錯,自然對你的好處也很多,對雙方都有利。互相滿足才是建交的源頭嘛,對吧。”

  “各取所需。”唐玥瑋也還是寬慰了一下吳邪。

  可以這么想,不要一直這么想,就能夠避免自己太大的心理壓力和人情負擔。

  吳邪則懷疑唐玥瑋當了司機,畢竟在一些比較懂段子的人耳里面,互相滿足、建交、各取所需,源頭,那都是敏感詞匯,該被封殺的。

  “你打算做一個什么樣的課題呢?”吳邪轉移了話題。

  撩也要看人的,這樣的穢言思想,還是不要破開為好。

  “還在考慮,要查一查文獻,然后寫一個方案,發給老師看過之后才知道。唉!”

  “我覺得啊,我們國家的變、態真的多,天才也真多。”唐玥瑋忽然這么感慨。

  吳邪則看了看唐玥瑋,覺得唐玥瑋這一次去了京都,收獲的確很大,眼界也開闊不少。

  便說:“協和醫學院,京都大學附屬醫院,華國醫學會里面,自然是藏龍臥虎的,我們國家比較優秀的一批人才都輸送到了那里。”

  “經年累月的積累,自然不俗。”

  “就好比我們同濟醫院的底蘊,漢市大學的兩個附屬醫院要追超上來,就得需要努力和時間的堆積,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如果漢市大學的人才儲備和華中科技大學的人才儲備以及知識產出的速率對等。”

  “那么就會永遠形成兩條平行線,永不相交。”

  吳邪希望唐玥瑋不要太過于要強,華國是一個擁有十億人口的大國,即便是百分之一的人才率,有千萬,萬分之一的人才率,有十萬,百萬分之一的超級人才,也有上百。

  百萬挑一,不是開玩笑的。

  “吶,是啊。”

  “對比是客觀的,也是主觀的,看怎么比吧。”

  “每一個行業的上限都不會很低,慢慢來吧。”

  “哦,對了,你這一周要正常作息啊,下周你就要比賽了,可別為了學習忘記了你這么努力學習的根本目的。”

  “好好表現一下,說不定你能夠同時得到傅前進主任的青睞和認可,也還能夠得到省內一些手外科大佬的賞識。”

  “到時候他們一高興,組織一個專業委員會的評審會議,把你的手術授權也給了,那你就賺大了。”唐玥瑋嘿嘿一笑,如此鼓勵。

  手術授權,分幾種。

  一種常規授權,也就是吳邪現在是住院醫師,可以獨立開展一類手術,二類手術的話,需要科主任和上級醫師授權。

  急診手術,則需要臨時授權。

  然而,還有一種手術的特殊授權,這就需要醫學會、專家團隊來給了。

  吳邪現在能夠常規開展的也就是二類手術,但是手外科的很多手術,都是三類手術,骨科也是,吳邪要單獨管床,拿到手術權限是必須的。

  這個組織起來,并不復雜,但難度很大。

  其實之前吳邪拜托自己的老師找孟棠教授,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孟棠教授作為省內手外科的知名教授,他就擁有組建專業委員會予以破格授予吳邪手外科手術權限的能力。

  當然,齊喬文若是能親自出面的話,那就更加水到渠成了。

  而要獲得別人的認可,參加比賽,在別人面前表現一下,這是非常好的一種手段。

  “行,到時候你跟我一起來唄。”吳邪發出了盛情邀請。

  專精級別的技能,不是大白菜,只要不是擁有好多個專家級技能的周曉檸副教授這樣的老青年親自下場參賽的話,那還是很客觀的。

  即便是龍源這樣,擁有少量幾個專家級技能的中等青年下來,吳邪也是不懼的。

  “我來看比賽,你不緊張啊?”唐玥瑋很好奇,有點想來。

  “肯定不緊張啊,你和我同行,我會覺得更加踏實。”

  “那我就和你同行。”唐玥瑋答應下來,笑顏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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