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梅花給氣笑了，“我看你還不只怪婉婉吧？你是不是還想說，秦家也養了秦寶兒十幾年，為什么現在不繼續把她當祖宗供著呢？”
舒月語氣也不太好多說，“我確實很不理解，就算養個貓貓、狗狗，養一兩年也有感情了，何況寶兒當了你們秦家女兒十幾年呀！
難道這十幾年的相處都是假的嗎？你們之前的親人情分都是裝出來的嗎？你們怎么能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她把自己餓成這個樣子？
她就一個肚皮、一張嘴，你們給她一口飯吃，就能把你們吃窮了嗎？
說句難聽點的話，我養婉婉十幾年，你們養寶兒十幾年，但是我養婉婉花的精力、花的財物，恐怕是你們養寶兒的幾十倍吧！而且兩個孩子所受的教育差距，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的
要真的一筆一筆算起來，是你們虧欠了寶兒。我也不指望你們做出什么補償，但在我騰不出手顧及她的時候，你們照顧一下她不為過吧？”
曹梅花把籃子往地上一放，頗有氣勢的說，“你要算賬是吧？那我今天就好好給你算算
從我弟妹他們帶著秦寶兒回到秦家開始，你好好聽聽，我們有沒有虧待過她？
從小喝的奶，是我老伴和他弟弟翻山越嶺想方設法弄來的母羊產的奶，不比奶粉差吧？
從她能咽得下飯開始，老秦家沒有讓她吃過一口粗糧，集兩家之力供她吃、供她喝。雞蛋沒斷、一個月起碼吃三次肉。過的不比你們城里人差吧？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打個噴嚏都像家里攤上大事了。衣服沒讓她洗，飯沒讓她做，雙手不沾陽春水，比起你們對婉婉的，沒虧待她吧？
上學這個事兒，不是秦家不供她上學，而是她自己蠢笨如豬學不進去，自己不愿意去
這些是不是真的？你可以向田壩大隊的所有人打聽，你也可以問問秦寶兒她自己
現在你還能吹牛皮不打草稿的說，你養婉婉的花費是我們家養秦寶兒的幾十倍嗎？
而且你好好問問她，上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算去了，一天最多做兩個工分，憑她自己賺的那點口糧，能支撐她活到現在嗎？
難道我家省吃儉用拿出來那些土豆玉米是給狗吃了？
我們家又不是開善堂的，憑勞作一個工分一個工分掙回來的口糧，憑什么要無限供給一個好吃懶做、蠢笨如豬、不知好歹的人
要不是我當家的擔著這個大隊長，我拿出來的那些土豆和玉米，我寧愿拿去喂豬都不給她吃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們不追究并不代表事實不存在。你也別忘了，她們是因為什么被換的？
因為你們的破關系，我們秦家盼星星盼月亮才得來的閨女，離開我們十幾年，卻省吃儉用供著一個不知感恩的東西
還有別給我提什么教育不教育的問題，我只知道根子都壞了，還能長出好苗嗎？
而且秦寶兒弄成現在這副鬼樣子，你們就沒有責任嗎？在我們秦家，她能胖的像個球。為什么到你們家之后就能瘦的像個猴，還邋遢的像要飯的？而婉婉回到我們家之后，依舊活得光彩亮麗。那這是誰的問題？
別接受不了自己造成的結果，就甩鍋給別人。出于良心不幫是本分，幫是情分。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怪罪？”
舒月被說的有點啞口無言，舒舅舅接著說，“你們秦家幫不幫無所謂？但是秦舒婉是我妹妹養大的，先不談物質上的損耗，就母女情分這點不作假吧？伸把手幫一下我妹妹的親女兒難道不是應該的？
但凡她伸一次手，寶兒也不至于過得這么狼狽，確實就像你說的，根子壞了，受再好的教育也還是個白眼狼”
曹梅花呸了一聲，“你們家養婉婉，我們家沒養秦寶兒嗎？難道她是自己拉屎吃長大的嗎？
麻煩你們搞清楚，要不是你們，我們會和自家姑娘分離十幾年嗎？現在倒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賊喊捉賊的，忒不要臉了”
舒舅舅氣得鼻子都歪了，“真是不可理喻，頭發長見識短、強詞奪理、胡攪蠻纏的無知潑婦。”
曹梅花雙手叉腰，“你可真是丟你爹媽的臉，花了棺材板送你上學，是想讓你識文斷字、明事理知是非。但你卻把腦子丟在學校里了，帶了個眼盲心瞎回來回報你爹媽
難怪舒寧雅會有那樣的報應，就是你這當爹的做下的孽，報應在你女兒身上了”
舒舅舅氣得揮起拳頭要打人，曹梅花不屑的哼了一聲，“你今天要沒本事給我打上身來，那你就是孫子”
秦舒旭趕緊按住舒舅舅，“嬸子，抱歉，我舅舅和我母親情緒都比較激動，想事情可能有些偏激，但他們的本意不是這樣的。婉婉也是我妹妹，我們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只是情緒激動之下表達意思不清楚，讓嬸子誤會了”
曹梅花冷笑一聲，“你們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哈！這顯得你們有多寬宏大量似的。我們婉婉是干的什么天打雷劈的事兒了，還要你們不知廉恥的來寬宏大量不責怪她？
你們給我記清楚了，她秦寶兒的死活和我們家婉婉屁大點關系都沒有。真是一群腦子被豬啃過的人”
舒月哽咽著聲音說，“這里不是廁所，麻煩你說話注意你的用詞
出于義務上，婉婉是沒有義務幫寶兒。但是情分上她們是姐妹，她……”
“呸，情分？她秦寶兒配嗎？”
曹梅花把地上的籃子提起來，粗魯的掀開蓋子，濃郁的肉香味隨之散發出來
“你們好好睜開你們的眼睛看看，這個就是你們口口聲聲責怪的人，怕你們餓著，好心讓我給你們送來的晚飯
她自己都舍不得吃，把好東西留給你們，可是你們配吃嗎？”
曹梅花把蓋子一蓋，哼了一聲，“我就算提回去喂狗，也不給你們吃”
秦寶兒瘋狂咽口水，“死老太婆，把東西給我放下，要不然你別想走出這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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