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大門終于打開了，陸冬林思想比身體反應快，長期久站的他一個踉蹌直接摔在地上
溫婉就要上前去扶，被唐玲玲巧妙的隔開，問陸冬林，“陸同志，你怎么樣？”
陸冬林哪有心思搭理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拖著麻木的腳，走到醫生面前，眼神帶著期盼，嘴巴張了又張，還是沒問出來
秦舒婉的家人們更是愣在原地，誰都沒有上前，等他們不怕，就怕等來是最壞的結果
年老的醫生摘下口罩，拍拍陸冬林的肩膀，示意他放松，才剛下手術臺呢，可不想來一場急救
“放輕松小伙子，別自己嚇自己
患者雖然傷的很重，肋骨斷了三根、裂了四根，左手腕骨骨折，多個臟器出血，腦袋里也有血包，但她是個奇跡，耽擱了那么長時間，她的生命力依舊很旺盛，手術過程中也沒有突發情況和并發癥
至于腦袋里的血塊，我們現在的醫療技術還達不到做開顱手術的水平，但已經用了咱們傳承多年的國粹，針灸引血處理過了
后續還需不需要再針灸，看患者恢復情況”
醫生都不得不感慨，這女娃子不僅是個奇跡，關鍵是運氣還不錯，要是去別的醫院，估計……
陸冬林每聽醫生說一個字，心里的痛就多一分，胸骨斷裂的痛，他親身體會過，手骨斷裂的痛，他也體會過
他的寶貝那么嬌弱、那么怕疼，她如何承受得了這么多斷骨之痛？
“謝謝醫生，辛苦您了”，陸冬林強忍著內心錐心刺骨的痛，真誠又鄭重的向醫生致謝
“爹，爹，你怎么了？”
似乎見怪不怪的醫生眼神里帶著無奈，但一點也不影響倒騰的雙腿
這種情況他們見得多了，以至于都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是大型手術，不管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基本都是主治醫生出來通知家屬
就是預防這種情況，如果是護士來通知，還得耽擱時間去找醫生來急救
知道閨女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一直緊繃神經的秦大海，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暈倒了
秦家幾兄弟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只是人年輕，還能抗
不管是哪個時代，不管是到哪兒，都是有關系好辦事，因為有人打過招呼，再加上秦舒婉傷情也重，被分配到的病房條件還不錯，秦大海也沾了女兒的光，同住一間病房
自從秦舒婉轉移到病房之后，陸冬林就霸占了病床旁的位置，坐在唯一的一張凳子上一動不動，眼睛都不想眨的看著他的寶貝
秦家幾兄弟都像犯了錯的孩子，在病床床尾那里站成一排
秦大江大坐在秦大海的床旁邊上，眼睛就看著雙目緊閉的侄女
周世康和張朝陽在走廊上，一時相顧無言
譚玲玲看著溫婉還杵在那一動不動，眼神更是放肆的看著陸冬林，要不是顧及著場合，都想罵她不要臉了
秦大海悠悠醒來睜開眼睛，像僵尸一樣，一下就坐起來，眼神帶著恐慌四處尋找
秦大江趕緊按住他的肩膀，醫生可是說了，他的情緒可再經不起大起大落了，要不然可能有中風的風險
“婉婉好著呢，你別著急”
秦大海一把抓住大哥的，“大哥……”
“沒事沒事，醫生都說了，咱們婉婉是個奇跡，福大命大著了”
秦大海這才深深呼出一口氣，但轉頭看著昏迷不醒，頭上裹著紗布的女兒，又開始老淚縱橫了
秦大江：他可真是太難了，不僅擔心侄女，還要擔心這糟心的弟弟
走廊上，周世康疑惑的說，“我就奇了怪了，一路上秦知青不是都走的挺穩的嗎？
我都記不得我摔了多少跤了，可人家愣是一跤沒摔。我都懷疑我是廢物了
怎么反到站停的時候，還差點把自己摔死了呢？
難道站著更滑？那改天我得試試”
張朝陽沒說話，但眼神里泄露出來的神態，證明他在想事情
病房里，秦大海終于緩過勁兒來了，如果都是自家人，他們還能熬一熬
從口袋里把陳紅梅交給東西拿出來打開，有不少錢票，數了一遍，把數量記下
“也不知道醫院有沒有食堂？向東向北，你倆去看看，如果醫院沒有食堂，就去外面看看能不能買點吃的回來，大家折騰了一路，得吃點東西填肚子
不能讓幫了咱們大忙的同志，陪咱們餓著肚子等”
秦大江覺得，以那兩兄弟現在的狀態，估計連賬都不會算，“讓向黨和向軍去吧”
秦大海也沒拒絕把錢票遞給兩兄弟，秦大江說，“咱們自家人怎么著都能將就，給幾個幫忙的同志，盡量買口熱乎的”
兩個兄弟走了以后，秦大江嘆了口氣說，“還好你想起這茬了，還帶著錢票來，要不然還得讓幫忙的同志餓著肚子回去”
秦大海像個孩子一樣，吸了吸鼻子說，“我那會腦袋一片空白，哪能想到這些？是知青點的陳知青給的”
“那你要把數目記好了，到時候好還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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