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語氣有些嚴肅，“寶兒，怎么說話的？那是你表姐”
秦寶兒才不買賬呢，邊啃饅頭邊不耐煩的說，“才不要那樣不知廉恥，不干不凈的女人做表姐呢？我嫌丟人
而且我被嚇得晚上睡覺都睡不著，你來了卻不來看我，反而留下來照顧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還是我親媽嗎？”
舒月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女兒，生怕又刺激到她，深呼吸一口氣，放緩語氣說，“寶兒，媽媽當然擔心你，要不然也不會收到電報，就著急忙慌的趕過來
但是事情她也分輕重緩急，我……”
“呵，我算是明白了，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的事情就很急，我的就不急，對不對？
說得好聽點，是擔心我趕過來的，但還不是為了這個賤人都不管我
你當初為什么要把我生下來，把我生下來又不看好我，讓我流落到鄉下吃苦，把我找回去了，又嫌棄我這里，嫌棄我那里的，又把我趕回鄉下
現在又為了別的賤人，又不管我
那你為什么要生我？生下我的時候，為什么不摔死我？
有你這么當親媽的嗎？把自己的親閨女的事情排到別人的后面，而且還是因為一個沒臉沒皮的女人”
舒月趕緊伸手抱住秦寶兒，不斷的安撫她的情緒，就怕她受到刺激，再出什么亂子
“好好好，寶兒說的都對，是媽媽錯了，對不起
媽媽向你道歉，都是媽媽的錯，是媽媽沒有看好我的女兒，給了惡人可乘之機
別生氣了好嗎？這么長時間沒見著媽媽，有沒有想媽媽？有沒有想和媽媽說的小秘密？”
秦寶兒就是只炸毛的貓，只要順著摸，毛就能順
“哼，既然你知道錯了，那我就原諒你吧！
我這段時間在鄉下過的可苦了，每天都要上工，你看看我的臉、我的手都黑成什么樣子了
而且吃又吃不飽，你看看我都瘦了
還有那個張二丫，不知道發什么神經，好好的吊死在屋里
晚上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張二丫吊在房梁上的模樣
我整晚整晚都不敢睡，還有秦舒婉那個賤人也特別狠心
我害怕，我想去和她睡，她還聯合其他人罵我，還要打我呢
我過的可慘可慘了，知青點人人都嫌棄我，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他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背地里可沒少說我閑話，可他們就是咸吃蘿卜淡操心，我又沒吃他們的，又沒住他們的，真不知道他們操哪門子心
嗚嗚嗚，你來了也不去看我，還有那個什么舅舅，半點用都沒有，叫他去申請個拖拉機，還被大隊長趕出來，一路上又吼我，又教訓我的
我現在腿好疼，腳底板也火辣辣的，肚子也空落落的，我好累”
半點用都沒有的舒平章：呵，這告狀可真是告得理直氣壯的
舒月心疼壞了，她都不敢想象她的寶兒，看著她的養母吊在房梁上，自己會被嚇成什么樣子
舒月輕輕拍著秦寶兒的背，“不怕不怕，現在媽媽在呢，媽媽會陪著我的寶兒的
這里還有張病床，寶兒先在上面休息會兒，媽媽去醫院的食堂看看，能不能給我的寶兒弄點吃的來？”
舒平章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也不想和這祖宗呆一塊兒，就說，“我去看看吧！”，說著就往病房外走了
舒月把秦寶兒拉來坐到病床上，蹲下來脫掉秦寶兒的布鞋和襪子
整個腳底板上全是血泡，舒月看得喉嚨酸澀
眨了幾下眼睛，抬頭對秦寶兒說，“媽媽先倒點熱水給你泡泡腳，媽媽去找護士要根針，再拿點藥來給你把血泡挑破，上藥好不好？這樣明天就不疼了”
秦寶兒是真的，整個人都累慘了，她這輩子都沒走過這么遠的路
無精打采的點頭，往床上一躺，“行吧行吧，都聽你的，我先躺躺，太累了”
舒月看著胖嘟嘟的閨女，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寵溺的笑了笑
有條不紊的倒水給秦寶兒洗腳，又去找醫生要針和開藥
等她再回到病房，已經聽到秦寶兒的呼嚕聲了
“大哥也真是的，沒有拖拉機，想想別的辦法嘛，寶兒這個體重走那么遠的路，可真是難為她了”
細心的給秦寶兒把腳上的血泡一個一個挑破，而熟睡中的秦寶兒絲毫不受影響
舒月又心疼壞了，邊吹邊給秦寶兒上藥
舒平章在食堂交了押金，還多塞了一塊錢，用條盤端著三碗面回到病房
他還沒開口說話呢，舒月就向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兩兄妹在走廊上吃面條，邊吃舒月邊問：“大哥，你去村里了解的情況，對咱們有利嗎？”
舒平章聞言嘆息的搖了搖頭，“和昨天那老頭說的差別不大”
舒月皺著眉頭問，“我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這里面肯定還有很大的隱情，對了大哥，你有沒有問問婉婉？你帶寶兒走了，有沒有和婉婉說一聲？我擔心婉婉會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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