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冷叫著你爹覺得你冷，差點把棉被都裹在身上的秦舒婉，生無可戀的看著她爹帶著慈祥的表情給她系圍巾
“爹，你猜我現在像個什么？”
秦大海，“能啥呀，像我秦大海的閨女唄”
秦舒婉笨拙的抬抬手，就像招財貓一樣搖一搖，“爹你看我手都快動不了，動下脖子都費勁，我就去趕個集，用不著這樣吧”
給閨女兒系好圍巾的秦大海退后一步，看著自己的杰作還是挺滿意的
“雖然沒再下雪了，但化雪的時候比下雪的時候冷，而且坐在拖拉機上本就招風
別擔心，今天是你大堂哥開拖拉機，萬一爬不上去，讓你大堂哥推你上去”
秦舒婉想象著大堂哥像推豬一樣把她推上拖拉機就狠狠打了個激靈
整個冬天，秦大海都擔心著自個兒閨女著涼，只要秦舒婉踏出家門必須裹上厚棉襖、穿上厚棉褲、戴上圍巾、帽子、手套，就怕自家閨女身體扛不住生病
本身就不足月生的，能好好的養活大，都是老天開恩了，可不就得好好的養著嘛
秦舒婉看著她爹那滿眼的關心，拒絕的話又說不出來，既然不能拒絕，那就笑著承受吧
“好吧，都聽爹的”
秦大海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轉身向屋里喊了一聲，“冬林，準備好了嗎？整好了就早點出發吧，向黨應該在村口等著了”
陸冬林依舊吊著一只手，另一個肩膀上掛著一個背包出來，“哎，知道了”
秦大海看著陸冬林吊著的胳膊，皺著眉頭說，“非得今天回單位嗎？能不能找領導談談再請一段時間的假？你這胳膊都還沒好呢，這去了縣城，怎么能叫人放心？”
陸冬林看到大門院子是關著的，就笑著把用紗布吊在脖子上的手放下來，還在秦大海面前晃了晃
秦大海眼睛瞪得老大，而秦舒婉一點都不意外，只抿嘴笑了笑
秦大海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看到陸冬林又吊回去的手，有些生氣的說，“你這是假的？嘿，你這小子可以啊，都騙到家里了”
陸冬林怕把未來老丈人惹毛了，趕緊解釋說，“爹，我的手確實受傷了，但經過這么長時間的修養，還有家里人的精心照顧，在這么溫暖的家里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傷口自然也恢復的好，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但這里面的事有些復雜，我這次受傷也不是偶然，我依舊還弄成這副樣子，就是想回去方便處理事情
我猜想這件事情拔出蘿卜帶出泥，萬一牽扯遠了，單位的糾察隊可能會來咱們這訪問，所以以防萬一，我才沒有和家里人說實話
但我不是不相信家里人，而是……”
陸冬林還沒說完，秦大海就打斷他，“行了行了，你做的不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安全”
陸冬林的解釋也讓秦大海心里多了一分焦慮，做個貨車司機怎么還有那么多危險，而且好像還牽扯很深？
秦大海嘆的口氣，伸手拍了拍陸冬林掛著背包的那只肩膀，又替他理了理衣領
“我知道你是個心里有成算的，我一輩子也只是個莊稼漢，給不了你什么實質性的幫助，也沒有那個腦子能給你出謀劃策
但是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兒在，你累了倦了回到這個家就有口熱飯吃
要是不能保全自己，那就回來吧，在家里只要不懶惰就餓不了肚子”
秦大海是打心底里把陸冬林當兒子疼了
陸冬林眼眶有些濕潤，曾也無數次的離開，但從來都是孤孤單單，沒人給他說過這么暖心的話，也沒人給他這么溫實的后盾
“爹，你放心吧！坑踩一次就夠了，再踩第二次，那我這顆腦子就白長了
你老在家里也要好好保重身子，地里的活能干就干，不能干就做做樣子，少掙點工分也無所謂，你現在可多了一個兒子一起孝敬你呢，再怎么著也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秦大海點頭說，“我在地里刨食兒了一輩子，早就熟能生巧了，那點活累不著我
小子，有自信是好事，但可別自負，做事要考慮周全，家里你不用擔心
走吧，別讓你們大堂哥久等了”
本來短暫的離別，應該是一件有些傷感的事情
但秦大海看著自家閨女，像個笨拙的小鴨子，在雪地上艱難地邁步的背影，實在是憋笑憋的難受，好像真的穿得厚了點
秦舒婉一個艱難的回頭，就看著她爹那怪異的表情，她還以為憑她爹這段時間和冬寶處出來的感情，冬寶走了，他會有些難過呢？可這？
“爹，你要笑就笑吧，要是憋出內傷了，我可不負責”
說完又把頭轉回去，氣鼓鼓的加快腳步，但是那身影就更可愛更好笑了
秦大海再也憋不住了，直接笑出了聲，陸冬林也勾著嘴角，眼睛左看右看，輕咳幾聲忍住笑意
秦舒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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