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地成型之后,大家又趕在入夏之前種上一些素菜。
只需再等上幾個月,就能吃到第一批青菜。
有了盼頭,大家的幸福指數逐步上升,擱置了好久的娛樂項目也重新興起。
這一日,蘇玉正坐在搖椅里,悠然自得的吹著風扇。
夏天實在是太熱了,扇子扇出來的風都是熱的。
盡管很熱,但是她還是不得不拿起一把蒲扇,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手動扇風。
“大伯媽,又出事了。”
戚棟梁火急火燎的跑進來,嗓子大得房頂都要掀了。
夜里熱得睡不好覺,這會兒好不容易補一補,才剛進入夢鄉就被他給打攪了。
“啥事這么慌張?你也是當大隊長的人了,咋還這樣急躁。”蘇玉忍不住訓斥了一句。
戚棟梁哪里還顧得上這些,“大伯媽,水里的稻田出事了。”
這段時間不下雨,好幾個村的稻田全靠一條小河養活。
前幾日,下游的村民還因為上,游的村民總是截斷水流而鬧了半天。
為了避免,類似的事情再發生。
兩個大隊長不得不輪流守著稻田,防止大家伙私自截斷水流,引發不必要的爭端。
“今早俺才剛到田邊,就看到郝伯負責的那片區域的稻子,長勢不對,他還捧著稻子坐在田埂里哭,一邊哭一邊罵,說是下游的人下毒毒死了他的稻子。”
戚棟梁仔仔細細看過了。
那一片的稻子全都黃了根,遭殃的不止郝伯一家。
蘇玉一聽到“下毒”二字立馬就精神了。
這還了得。
世道本就艱難,要是因為水源鬧得不可開交,豈不是傷口里撒鹽巴。
“他們現在怎么樣了?打起來了沒?趕緊帶我去看看!”
蘇玉急得一腳踢開正在轉動的電風扇,順道丟下手中的蒲扇。
“蘇大隊長在那兒看著呢,俺們就是擔心大家打起來,所以才回來喊你。”
兩人緊趕慢趕,只花了十分鐘的時間就來到田邊。
……
郝伯已經把鋤頭抗在肩上了。
“你別攔著俺,今天要是不能給他們一點教訓,俺就一頭撞死在這里。”
“郝伯,你冷靜一點。”
怕他誤傷了自己,蘇大隊長根本不敢近前,只敢遠遠的勸他。
“事情還沒查清楚,你不能單方面認定他們下毒啊,萬一不是怎么辦?”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
郝伯氣急敗壞的罵了起來。
“他們的稻子需要水,俺的稻子也需要水,俺不過截了一晚上,他們就下毒,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眼見蘇大隊長還攔著,郝伯已經掄起鋤頭要砸他了。
蘇大隊長怕他砍死自己,更怕他砍死別人,又怕又急。
抬眼看到蘇玉,他頓時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郝伯,你=那水稻我看了,不是下毒,是受了害蟲。”
蘇玉手里拿著兩棵根部發黃的稻子。
她一來就檢查稻子的情況,看出根源才走過來。
這一正片的稻子全都受了害蟲,有重癥的,也有輕癥的。
郝伯家的是重癥,蘇玉手里拿著的是輕癥。
再過幾天,她手里的稻子也要倒下了。
“你說真的?”
蘇玉帶領大家發家致富,郝伯愿意給她面子。
不過只限于放下鋤頭,而不是她說啥他都信。
“這么大的事我還騙你不成?”
蘇玉一派坦然,隨后又解釋著:
“這些害蟲是從水里生出來的,上游的田遭殃了,下游的田也跑不了,不信你現在就到下游去瞧。”
話還沒說完,下游的村民就沖上來了,同樣懷疑上游的人下毒。
“下個屁的毒啊!”
戚棟梁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害蟲都要把稻田吃完了,你們還擱這內斗,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鄉里鄉親的,就不能互相信任一回嗎?”
幾個村民被他罵得面紅耳赤。
得知稻田正被害蟲禍害,慌得忘了宿怨,聯合起來求助蘇玉,讓她給想個法子。
法子蘇玉早就想到了,就是實施起來有些困難。
“害蟲一時半會兒害不死稻子,你們先行回家,這幾天就不要往田里灌水了,等除了害蟲再說。”
遣走村民之后,蘇玉才說出整治害蟲的策略。
“買鴨子?”
戚棟梁一知半解。
“水田這么廣,鴨子能把害蟲全都吃完嗎?這得吃到什么時候啊?”
“當然不是買上一兩只那么簡單,而是買成千上萬只。”
養鴨子不僅能除害蟲,還能改善生活條件,還是養得好了,能賺好大一筆呢。
這個數目頓時就把兩個大隊長給驚著了。
成千上萬只,那得花多少錢?
這還不是最困難的。
蘇大隊長說道:“眼下這種光景,人都吃不飽,又哪來的余糧飼養鴨子?難不成花錢買回來,吃完害蟲就殺了吃肉?這誰舍得啊!”
這種擔心不是沒有道理,蘇玉暫時想不出應對的計策,只是做好了買鴨子的準備。
“大伯媽,要不咱換個法子吧。”
戚棟梁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個法子又費錢又費糧,萬一沒用,她豈不是成村里的罪人了?
蘇玉淡然一笑,“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只要有了鴨子,我保證稻子長得好好的。”
“那鴨子沒有吃的,餓死了怎么辦?”
戚棟梁滿臉的難為情。
上萬只鴨子跟一片水田,哪邊份量重,哪邊份量輕,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蘇玉思考了下,心中只隱約有個模糊的想法,具體的還說不上來。
不過,她目前到是有個想法,便對兩人淡定一笑:
“這事你們就不管了,只管交給我了,不管怎么說,害蟲都是要除的。”
—
蘇玉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又去了公社。
她到的時候,楊書脊正在接電話,抬手示意她自己在旁邊坐會兒。
蘇玉很熟悉的找地坐下,打量著辦公室又多出來的新鮮玩意兒。
辦公室里,楊書脊滿臉笑容,也沒管對方能不能看到,一直點頭稱是。
應該是好消息。
蘇玉想。
過了幾分鐘,電話掛斷。
楊書脊收起高興的模樣,一臉正色,但眉眼間的喜意是遮不住的。
“你來得正好,剛剛上面的人還在夸你呢。”
“夸我?”蘇玉不太相信。
楊書脊拿搪瓷杯倒了杯水,邊解釋說:
“是啊,你上回捐出去的干果,幫上頭解決了不小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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