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的明白,可他心口莫名空蕩。
路七察覺他的情緒起伏,竟是安慰,也是實話實說道:“主子,關心則亂,你也糊涂了。”
“方姑娘能獨當一面,屬下知道主子是愛惜她,可方姑娘并不需要主子事無巨細的保護,適當放手,對你對她都好。”
他雖不通情愛,可講起道理竟頭頭是道。
也不知林硯可有聽進心里,沉默良久,也只是擺擺手:“你退下吧,我一個人靜一會。”
“是。”
另一邊。
那家主被趕走后,不肯善罷甘休,于是又找去鎮國將軍府,想要向林震討個公道。
不想又吃了個閉門羹。
連下人都避他如蛇蝎,扒著門遠遠看他:“大人回去吧,我們主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這顯然是個借口。
家主恨得牙癢癢,當即在門口破口大罵,這些污言穢語傳入林震耳中,他怒而拍桌。
“這些都是拜林硯所賜。”
這些日子,找上將軍府的人多如牛毛,都盼著讓他出面,讓林硯法外開恩。
不論是誰來,林震一律不見。
一來是知林硯冷血無情,不會同意,二來若他見了,傳到皇上耳中,豈不是要牽連自家?
可一直避而不見……林震捏著拳頭,一字一句都牙縫里蹦出:“這幾日,外頭都在傳我無情無義,他們站著說話不腰疼,哪知我的難處。
如今林家可謂是進退兩難!
林熙坐在下側,倒茶遞給他:“父親息怒,人言何所畏懼?他們要議論,議論就是,如今保全自家才是最要緊的。”
他們自家屁股還未擦干凈,哪顧得上他們?
林震一肚子怨氣,將茶水一飲而盡,才稍稍平息怒火:“他去做皇上的走狗,倒是春風得意,做事竟如此不留余地!”
他越是想,越是心煩意亂。
“別的都不提,這是得罪人的活,我就怕牽連林家。”
林熙眸光動了動,狀似不解道:“可是父親,那日硯兒光天化日說要與你斷絕關系,你不是已經同意了?”
林震瞬間噤了聲,張口卻無言。
這么多年,他已把林硯視為任他打罵的掌中物,何況族譜還未除名,算不得斷絕關系……
這些想法如雨后春筍,一茬接一茬,卻騙不過自己。
到底——血緣難斷啊。
這幾日,三皇子也是心煩意亂。
林硯不顧同僚之情,凡是田產與上報不符的,一律打入大牢,短短幾日,三皇子的人折了大半。
這下他不敢再等閑視之,匆匆將穆元德叫來。
穆元德到時,三皇子懷中女子呵氣如蘭,正和他打情罵俏,他進門后三皇子才放開人。
“退下吧,等會本王議完了事,再來好好疼你,嗯?”
三皇子挑著女子下巴,后者含羞帶怯看他一眼,才盈盈離去:“妾身在房里等殿下。”
都這時候了,他還有心思沉迷美色!
穆元德暗罵爛泥扶不上墻,還得恭恭敬敬行禮:“屬下給三殿下請安,不知三殿下急匆匆叫我前來,所為何事?”
“還能是什么事?”三皇子疑心他是明知故問,不耐道,“林硯如今有父皇撐腰,連本王的面子都不顧,拿了不少我們的人,你想個法子。”
穆元德險些被氣笑了。
今日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拿不出辦法。
心里不耐,他嘴上也沒好氣:“殿下,屬下事先提醒過你,是你放任不管,才釀成今日局面。”
“行了行了,本王知錯了,說這些又用何用,早些想個法子才是重中之重。”三皇子最煩別人說教。
若不是他如今無人可用,絕不會忍耐。
穆元德兩手搭在椅把手上,沉吟不語。
其實他早有應對之法,斟酌好措辭,便道:“屬下倒有一個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說來聽聽。”
“人在世上,少不了七情六欲,總會有把柄。”穆元德坐在陰影內,神情不太真切。
“林硯也有?”三皇子不太相信。
他可林硯就是個無情無義的活閻王。
“自然有。”穆元德用指尖蘸水,在桌上寫下三個字,“方映雪。”
瞧三皇子似懂非懂,他繼續道:“林硯將她視為眼珠子,為她久留樊城,鬧出不少風波,我們……或許能從樊城求得一線生機。”
三皇子恍然大悟,連聲催促:“可行,可行,你快派人去辦。”
“是。”
兩人達成共識,卻不知林硯也準備對他們下手。
“綁架的幕后主使,正是穆元德。”
書房內門窗大開,路七立在陰影中,著實愣了好一會:“主子何出此言?”
“你看。”林硯丟出一張畫像,上頭的女子眉目深邃,正是和他們有一面之緣的玲瓏!
“前些年朝廷出了律法,手下若有會武者,一律要登記在冊,此人,正是穆元德手下之人。”
“竟然是他!”路七雙眼瞪大,又不明所以。
“可他到底是三皇子的人,在三皇子府上鬧出此事,反而讓主子借題發揮,他為何不另擇時?”
“這就要問他來。”林硯不欲揣摩他的心思。
只是他也必須回敬什么才是。
林硯眸光一轉,心生一計:“對了,前兩日我讓人去查穆的賬,可有結果了?”
“略有……收獲。”路七答。
“那便帶入去吧。”林硯抿了口茶,微微一笑,“凡是賬目有異者,一律打入天牢,咱們也不能厚此薄彼。”
于是,翌日。
穆元德踩著晨曦出門,府前早有一群人等待,為首之人是大理寺丞,見面就問:“穆公子?”
意識到來者不善,穆元德退后半步:“是。”
大理寺丞大手一揮:“那便不用說了,直接拿下!”
“等等。”穆元德拔劍指著他們,面色不悅,“就算是大理寺,拿人也得有理有據,先說,我犯了何事,你們要拿我?”
“公子自家做的事,不是一清二楚嗎?”大理寺丞如今也不怕他,再權大勢大,進了大理寺,也是階下之囚。
“還請大人明說。”穆元德并不中計。
“行,本官本想給你留三分顏面呢,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本官了。”大理寺丞環視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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