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徐姑娘歇下了嗎?”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分貝還不小。
守夜的丫鬟綠羽緊張的哆哆嗦嗦的回道:“紅杏姐姐,姑娘似乎還未睡。”
“是嗎?那我進去找徐姑娘說說話。”
綠羽心里害怕但還是張開雙臂堅定的擋在紅杏面前,“時候不早了,徐姑娘要就寢了,姐姐還是明日再來吧。”
“綠羽,姐姐平日里自認對你不差,你就給姐姐行個方便。”紅杏瞇著眼睛笑看著綠羽,柔聲道。
綠羽見她態度和善,也沒有為難自己,心存感激,想著以后一定要報答她,放下手小聲說:“可是,世子交待誰也不能打擾姑娘,請紅杏姐姐今日先回去”。
“待明日,綠羽稟明世子,你再過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樣與我說話。”紅杏沒有達成目的,還被她消遣,正在爆發邊緣。
眼看就要抬手打人。
徐亦清不耐煩的打開房門,一只腳踩在門檻上,就著微弱的燈光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紅杏,只蹦出一個字,“丑。”
紅杏一驚,立即放下舉高的手,臉上掛著假笑,彎腰行禮:“徐姑娘安。”
徐亦清不叫她起身,只氣定神閑的抱著胳膊道:“本姑娘也很好奇,你是誰?。”
徐亦清圍著她,“可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一名普通的奴婢啊。”
“莫非你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身份,比如……間諜之類的。”徐亦清說著,看著她害羞的低頭,噗嗤一聲笑出來。
“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那你來給本姑娘解釋解釋你是誰?”她的聲音有些冷,其實大概能猜到通房丫頭什么的,陸景衍今年都二十歲了,有一兩個通房也正常。
雖然明白這個道理,她心里還是不爽。
紅杏嘴角勾起耐人尋味的弧度,恭敬的行著蹲禮:“回姑娘,奴婢紅杏,是世子院里的大丫鬟。”
“不是貼身丫鬟?”徐亦清反問,眼神憈著頭她,話頭一轉,“也是,世子身邊只跟著邱大,從不帶丫鬟呢。”
紅杏眼中閃過一絲羞惱,心里有些氣憤,口中卻謙卑地答道:“回姑娘,奴婢本不配跟著世子身邊,只是因為邱大見奴婢勤快,才讓奴婢在世子院內稍得些寵幸。”
“寵幸?”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徐亦清微微一笑,“是嗎?看來邱大挺中意你,明日本姑娘讓世子把你許配給他,也算成人之美了,你倆挺配的。”
可不是配嗎?同一天犯到姑奶奶頭上。
徐亦清心里的小人能咬死這兩人。
紅杏大驚,立即跪伏在地上,惶恐的說:“姑娘不可啊,奴婢與邱侍衛一直清清白白,并無私情,邱侍衛也只是把奴婢當作妹妹看待罷了。”
“哦!妹妹?說來沒有血緣關系啊,表兄妹還能通婚呢!”徐亦清不以為意的刺她,“這樣,等邱大回來,本姑娘幫你問問他的意思,再議。”
“姑娘,不要啊,奴婢……”紅杏還欲再說什么,可是不知如何說。
雖然夫人把自己安排過來是希望世子收房的,可是直到現在世子也沒給自己開臉。
見她說話吞吞吐吐,徐亦清也沒興致跟她掰扯下去了,估計就是跟陸景衍有關吧。
“好了,你先回去吧。”徐亦清揮了揮手,示意紅杏離開。
“奴婢告退……”紅杏猶豫著站起身,僵硬的轉身離開。
耶,完勝。
徐亦清心里比了個手勢,回身走到床邊,然后脫了力似的癱坐在床上。
現在她的心里亂糟糟,紅杏的出現又讓她對這段感情產生了動搖。
她連忙敲敲腦袋,”別想了,現在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想想正事。”
“姑娘,奴婢打來了熱水。”綠羽在門外輕聲說。
“好,馬上出來。”不想了,今日先洗洗睡吧,都夜深了。
徐亦清從床上一躍而起,出房門來到洗漱間。
綠羽已經都安排好,自己只需要好好擦洗一下就好。
另一邊,紅杏回到下人房,悄悄躲在自己的被窩里面哭泣。
她的同屋紅蔻煩躁的爬起身,“大半夜哭什么哭。”紅蔻脾氣向來火爆,直來直往,也不顧忌她的心情,直接拿眼瞪著她發問。
紅杏害怕的捂住嘴巴,抹著眼淚不敢出聲。
得不到回應,見她也不哭了,紅蔻也懶得管她的閑事,反正又是跟世子有關的事。
她嗤笑一聲,真是異想天開,世子能是一個奴婢肖想的。
奴婢就要守本分,干好自己的事情,才能有好日子過,更何況世子要娶親了,到時候主母當家,一個伺候世子的通房被怎么過分對待都有可能,真是好日子過多了。
紅蔻嘲諷的搖搖頭,倒頭又睡下了。
紅杏無聲的流著淚,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可笑,但是她是家生子,因為從小身子弱小經常被人欺負,是世子朝她伸出援手。
從此以后她就愛上了那個第一次帶給她陽光的少年,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低微配不上世子,可是自己只想做個通房待在世子身邊,為什么不行?她低低的唾泣著。
她還不知道,因為自己今日的舉動,她只會離她最愛的世子越來越遠,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綠羽伺候徐亦清睡下后,就去了流風院見了陸景衍。
“世子安。”她躬身行禮。
“姑娘睡下了嗎?”
“已經睡下,只是?”綠羽有些猶豫要不要說紅杏姐姐的事。
“怎么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陸景衍見她一臉為難,眼神一冷問。
“是紅杏姐姐,她去找姑娘說話了,走了之后,姑娘似乎有些精神不濟。”
“紅杏?是誰?”陸景衍露出迷茫的神色問。
暗一馬上上前,“紅杏是夫人安排的丫鬟,本來一直在院外做灑掃,邱大見她勤快就讓她做一些輕省的活計了。”
“什么輕省的活計。”
“幫你鋪床理被,整理衣物之類的活。”
“哦,那也沒什么呀。”陸景衍不認為這個丫鬟有什么值得清兒在意的,多半還是因為晚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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