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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美菊想了一下，點頭。
是啊，咱們家什么情況啊，爸媽不僅身體不好，還重男輕女，這要是王莎嫁進來，這不是火坑嘛。
其實這都是自己家，自己也不應該這么說，但是……說實話，有時候自己也想趕緊嫁出去，不要在這個家一直呆著。
看了看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知道的爸爸，還有那個只能起來半靠著連走路都不行的媽，劉美菊感覺自己好累啊。
也幸好的，還有姐姐一起幫忙，不然自己真的撐不下去了。
劉母聽到劉華這么說，眼神暗了一下，這個傻孩子啊，怎么就這么傻！王莎那個姑娘看著雖然不是個有福氣的，但是好在是個有文化的，腦子也還不錯。
還是個京都人，是個城里戶口。
配自己的兒子，也是夠的。
就是長的不是很好看，要是跟張廠長一樣的長相，倒是也不錯。只是自己和老伴兒身體太差，需要人伺候，是家里的拖累，不然兒子肯定能找下更好的。
這個兒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過于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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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擔心拖累別人，哎……
你說這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不都是女人的命嘛。
這兒子怎么就說不通呢。
劉母讓劉美菊出去做飯，然后對劉華說：“兒子，媽跟你說過的話，你怎么就一點都不往心里去呢？
你看看我和你爸，我們活著還不如死了呢，你再看看你妹妹，你就忍心看著她們一輩子嫁不出去？
一輩子伺候我們？
你不能這么自私啊！你現在已經是食品廠的廠長了，你是個有本事的，有能耐的呀！
你不能毀了自己啊！
我和你爸還等著抱孫子呢。”
劉母說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自己心里苦啊，別人都有孫子了，可是自己呢，就只能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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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旁邊自己男人半植物人的樣子，劉母苦極了。
劉華呵的冷笑了一聲。
“媽，你等著抱孫子？你怎么抱啊？躺著抱嗎？”
劉母一愣，怎么也沒有想到一項孝順的兒子會說出這么傷人的話來。
“你這孩子說什么呢？你是嫌棄我們了？你是嫌棄我們拖累你了？兒子，你干脆把我們埋了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我活的太累了！”
劉母邊哭邊説。
劉華嘆了口氣：“媽，不管你們變成什么樣子，只要你們想活，我就能養！哪怕我每天喝涼水，我也能養活你們。
但是，媽，我們不能害人啊！”
“我們怎么就害人了呀！你這么優秀，你妹妹也那么善良，怎么就害人了呀！我就是想讓你成家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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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母急了，害人之心自己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呀，誰都知道自己心善的很。
“呵呵……不是害人！就我們這樣的家庭，把王莎娶進來，怎么過啊？你是不是想著，讓王莎嫁過來，你們有人伺候了，就可以讓妹妹嫁人了？妹妹們也有人要了？
就算王莎嫁進來，妹妹們不好嫁，但是王莎也能上班，有了她的工資，咱們家的日子就會好過，是嗎？
或者說兩者都有，一邊伺候你們，一邊工資拿工資養我們一家，是吧？
那你有沒有想過，憑什么呢？人家欠我們的嗎？”
劉華第一次跟劉母說這么多的話。
劉母愣了一下：“她不是喜歡你嗎？我聽你妹妹說，是她主動的呀！”
“所以呢？人家活該？”
劉母不敢說話了，這話讓人怎么接啊，說活該？她喜歡你就該接受你家的所有的一切不好？
她喜歡你，就該替你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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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母知道，這些話一句都不能說，自己這個犟種兒子，一定會發火的。
“媽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著你們互相喜歡，不想讓你們難過！你放心，等王莎嫁進來，我一定會好好對她的。
一定不為難她，行嗎？
你讓媽看著你結婚成不成啊？”
“不成！媽，我這輩子都不想結婚了！至于之前答應王莎，那只是一時的安撫，那是個傻女孩子，還犟！
等她到了京都，遇見了更多優秀的人，一定會不在喜歡我。”
說完笑了一下，是啊，不在喜歡我了！
我又不是多么優秀的人！
王莎，你最好立刻不要喜歡我，我就是一個在深淵里的人。
“不可能的，王莎走的時候，還說會給我們寄東西的，還說一定會回來的，你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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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癡心的女孩子，你怎么能看著……你會后悔的。”
劉母著急的說。
劉華笑了一下，第一次在那生人勿進的臉上看到了溫柔。
“我不會后悔的，我沒有那么喜歡王莎，真的，媽！你知道我的，我更喜歡溫柔的女孩子，你看看王莎那樣，長的也不好看，大大咧咧的。”
劉母拉著兒子的手：“我知道，你們男人都喜歡張廠長那樣的，可是那樣的咱們也留不住啊！
咱們得知足啊！”
劉華掙脫開說：“媽，你休息吧！我要上班了！”
不等劉母說話，扭頭就出去了。
劉母無奈的嘆了口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你都已經二十五了，你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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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華出去之后，看到大妹在洗衣服，爸爸大小便失禁，所以總是需要換洗。大妹和小妹這么多年也是辛苦了。
小妹還好，有什么都跟自己說，但是大妹卻是個沉悶的性格，只知道干活兒……
“美竹！”
“嗯？”劉美竹抬頭，茫然的看著劉華。
才二十三歲的年紀，卻已經有了皺紋，眼角更是因為熬夜愈加明顯，這就是自己的妹子啊！
這么辛苦，自己怎么能讓王莎也陷進來呢？
大妹和小妹是爸媽的女兒，這樣罪受著也是因果。
但是王莎……
算了，我們無緣，希望你一切都好！
“美竹，被子衣服洗了，你就休息一下。明天和美菊去鎮子上買塊兒布，買你喜歡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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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自己做一件襯衣也能行。”
美竹眼里閃過一點光亮，卻又很快暗淡了下去。
哥哥身上穿的是廠子里發的衣服，除此之外，哥哥一件衣服也沒有。
如果可以買布的話，是不是可以給哥哥做一件背心和小褲了？
“哥，明天讓美菊去就行了，我要軍綠色或者灰色的布就行。”
美竹這么一說，劉華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這兩個妹妹是真的關心自己，也是真的好，就是……
命苦啊！
“好，你要是不想出去，就算了！”劉華不想強迫妹妹。
劉美菊從廚房出來，對劉華說：“哥，那我再買一塊兒格子布吧？我想做一件襯衣，嘿嘿，我穿著一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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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華笑著說：“好！你穿著好看！”
劉美竹都笑了……
劉母在屋里聽到之后，有點無奈。
家里都窮成什么樣子了，還買什么衣服啊！
“美菊，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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