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寂靜一片,如同腐朽的尸體上長出來陰森冰冷的霉菌遍布整個視線。
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模糊,遠處的房屋被夜幕來回撕扯,顯得絕望蒼白。
閉合、張開,眼睛忽閃。
安沐松了口氣,原來是在做夢啊。
風沉重地吹著,空間中傳來了細微的嗚咽,眼前的煙霧緩緩散去,露出了一條唯一的路。
“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想這樣的,為什么?為什么沒有選擇?為什么不能改變?”
“怎么辦?怎么辦?該怎么辦?”
??
安沐的周圍浮現著幾枚黃色的問號。
淺淺思索著,是該轉頭離開,還是躺地上繼續睡。
這個夢太真實了,總覺得白天起床會很累,不該管的閑事兒還是不要管了。
她又不信鬼神,有什么冤屈找她也沒卵用。
可沒等她想明白,那個聽起來很難受的聲音卻越來越近。
明明兩個人誰都沒有動,但那人就是突兀地平移到她的面前。
安沐:?
這到底是誰的夢啊!
那女孩兒身形不大,看起來七八歲的模樣,還沒成年。
整個人蜷縮在墻角,背對著安沐,筆直烏黑的長發低垂在身后。
安沐就這樣盯了會兒,也不說話。
靜謐的空間中所有的東西都是模糊的,只有她和面前的孩子是實心的。
安沐不想去管這件事,待在原地輕輕打了個哈欠,有些困。
但那女孩兒卻極其警覺的轉過身,長發被甩的飛動,打散了四處蔓延的黑霧。
一柄雪亮的匕首自袖口滑落,出現在女孩兒的手心,白色的閃光從安沐的眼前劃過。
她甚至連來人是誰都沒有問,直直的舉起手,刺向了安沐,或許是她的身后。
安沐眼尾的困意還沒退去,詫異又僵在了臉上,瞳孔微微放大了些。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唯一有的,只是那枚左眼眼角的墨色淚痣,清晰可見。
“姐姐…”
小小的安然,七八歲的安然,哭得小臉兒花花。
她猛地睜開了眼,發現天已經亮了。
還沒等安沐反應過來,做些什么,又聽到了一陣明顯的腳步聲。
那感覺,就好像在透過地板踩在她的腦殼上,極其酸爽。
她吸了吸鼻翼,摸了把臉,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哭成了淚人,兩條蜿蜒的淚痕清晰可見。
這下子安沐更迷茫了,看著手心里的水漬滿臉不可置信。
“靠!這什么情況啊!”
【眼淚的存在,是為了證明悲傷不是一場幻覺,可我究竟在悲傷什么呢?】
稍稍靜了下,她才起身,拿著自己帶來的洗漱工具去樓下水池旁刷牙洗臉。
這個點兒剛過六點,天蒙蒙亮,工作人員已經起得差不多了,但嘉賓只有安沐一個人。
徐哲打了個哈欠,又笑瞇瞇的迎了上來,對著安沐獻殷勤。
“早上好呀,安沐小姐,昨天睡得好嗎?”
安沐嘴巴里全是橘子味的白色泡泡,沒好氣的斜了徐哲一眼,喉嚨里溢出‘呼嚕呼嚕’聲響。
那雙眸子亮晶晶的,帶著些水汽,好像在說:
你沒長眼啊!我刷著牙還問問問,老天讓人長了一張嘴,但你非要它干兩張嘴的活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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