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宋柯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他害怕了，害怕聽到那個不想聽到的答案。
可是他依舊倔強的望著姜藜，握住她的手逐漸收緊。
然而姜藜此時是真的驚到了。
自從知道那所謂的原著其實是編纂的后，她再也沒想過宋柯會對她動心。
而仔細想想，她也并沒有做什么事情，會讓宋柯動心……
姜藜從怔愣中回過神，第一次面臨別人表白的她，卻沒有感到任何一絲喜悅。
她有的只有慌亂，無措，以及尷尬。
甚至不敢看宋柯的眼睛。
而她這幅模樣，宋柯如何還不明白。
他眼底的光瞬間熄滅下去，恢復了往常的灰色瞳仁。
他看向自己抓住的纖纖手腕，這或許是唯一一次自己可以這么握著她的手。
宋柯緩緩松開手，垂眸掩下了所有情緒，再抬起頭時已經恢復了平日那個陰郁冷漠的模樣。
“我隨口說說，你不要當真。”
“這世界上，我只在乎我自己。”
他說完這句話就側身轉向了里面，獨留下落寞的后背朝向姜藜。
姜藜看到他這幅模樣，心里有些堵得慌，但她很清楚，她確實對宋柯沒有男女之情，只把他當朋友。
她抿緊雙唇，幾經猶豫后還是說出了心里的想法。
“宋柯，你是個很好的人。”
“只是我把你當朋友，也只有朋友，或許才能一直長久的走下去。”
姜藜其實并不怎么相信愛情這種東西。
愛情能夠持續多久呢？
十年？
百年？
千年？
還是說新鮮感褪去后，便只剩下了一地雞毛？
人生短短幾十年，人們對于感情都容易厭倦，更何況擁有無盡歲月的修仙者？
她沒有把握。
也害怕。
她就如普通的小姑娘一樣，害怕全心付出后會被辜負，害怕全心投入后會被拋棄。
所以，她從未談過戀愛，來到修真界后更是從未想過。
或許，只有親人，朋友，才能永遠的陪在你身邊。
不，或許，能永遠陪在你身邊的，只有你自己。
姜藜微微垂眸。
“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不過你也可以選擇不做朋友，我都尊重你。”
讓一個喜歡你的人做你的朋友，似乎很殘忍。
她沉默了許久，見宋柯依舊一動不動的背對著他，最后還是選擇退出了屋子。
聽到房門合上的聲音，宋柯轉了過來，只是他灰色的瞳仁染上了些許血色。
冰蓮就放在他床頭。
姜藜像拒絕他一樣，拒絕了冰蓮。
宋柯扯了扯嘴角。
他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不是嗎？
只是為什么，他還是覺得好難過。
宋柯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將頭埋入了被子之中，似乎這樣會讓他舒服一些。
……
翌日清晨，姜藜再推開房門，宋柯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走了。
并沒有告別。
姜藜腳步一頓，忽地有些難過。
可她并不后悔，如果將宋柯吊著，那才是真的對不起他一片心意。
只是這件事還是影響到了姜藜，接連幾日，她都無法入定，偶爾還會覺得心口堵著一團東西，讓她喘不過氣。
這天，她喝了很多酒，直到最后把自己喝倒在床。
好像喝醉了，心里確實會好受很多。
她瞪著床賬，漸漸的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她再次來到了夢境中，只是她的神魂也是醉酒狀態，一進入夢中就找了個地方睡下了。
而此時的裴羲才拖著重傷的身體回到行宮，當感應到她進入夢境后，他沒有絲毫猶豫就進入了她的夢中。
當看到睡在樹下的姜藜時，他微微一愣，緩緩的走了過去。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姜藜狀態不對。
裴羲蹙了蹙眉，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靜靜地低頭看她。
他又一次和姬無雙兩敗俱傷，不過這次他下手比較狠，想必他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對付姜藜。
他做不了太多，只能用這種方式守護到她飛升。
到那時，有他在，誰也傷不了她。
裴羲盯著姜藜恬靜的睡顏，抬手撩開她額前的碎發，只想一直就這么陪著她，那該多好。
只是很快，姜藜眉頭就緊皺起來，并且好似難過的哼哼起來。
莫非是躺在地上不舒服？
裴羲想了想，輕輕的將姜藜的頭抬起來，又將自己的一條腿放了過去，讓她枕著睡。
可這動作卻是驚醒了姜藜，她睜開迷迷蒙蒙的雙眼，入目所及的是那張熟悉的臉。
就這一眼，姜藜心底這些日子的委屈就悉數涌了上來。
她真的不是故意傷害別人的。
真的不是。
“裴羲……”
姜藜沙啞的嗓子輕輕喚了一句。
“我在。”
裴羲應了一聲，隨即也在姜藜身邊躺了下來，靜靜地看著她。
“裴羲……”
姜藜又喊了一聲，隨即直接鉆進了他的懷里，將頭完全埋了進去。
裴羲身子微微一僵，隨即又恢復了自然，直接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我在。”
“裴羲……”
“我在。”
“……”
一句又一句的答復中，姜藜終于再次沉沉睡去。
只是她依舊緊緊揪著裴羲的衣襟，好似一頭害怕的小獸，尋求著守護。
裴羲不知道姜藜到底發生了何事，因為他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幅模樣。
他能做的便是讓她安心。
裴羲輕輕在姜藜發頂印下一吻。
“我在。”
“永遠都在。”
……
姜藜酒醒的時候，還在裴羲的懷里。
她盯著眼前的衣裳有些懵，視線接著往上，是誘人的鎖骨，還有性感的喉結。
姜藜下意識的咽了一下口水，隨后記憶猛的回籠，終于想起了昨日撲向裴羲的畫面。
放在后背的手還緊緊抱著她，姜藜不止能聽到裴羲的心跳聲，還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熱氣，就在自己的四周環繞。
修士本就敏感，這時的一切就像放大了一般，讓她有些無措。
她想掙脫出來，可睡夢中的裴羲卻是緊了緊手臂，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了。
姜藜也被迫靠近了他的脖頸，整個人都僵住了，心臟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她想叫醒裴羲，卻發現他的呼吸聲很重，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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