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就來什么。
甄小姷聽到了熟悉的布谷鳥叫聲。
她找了個如廁的借口帶著云荷走出包間,下樓時與上樓的宣陌對上,聽到了極輕的一句話:“昭王來了惜音閣。”
“去水云間把我的披風拿來,我在邊門等你。”甄小姷將鑰匙快速遞給宣陌。
水云間在她大哥現在所處的包間旁邊,她和云荷都不方便去拿,只能讓宣陌去。
等宣陌將披風來拿,她讓云荷去茅房那邊待著,自己披上披風與宣陌從邊門出去,快速穿過小巷去到了惜音閣。
還是二樓同樣的包間,守門的侍衛看到她直接開門放行,而立在昭王身邊的侍衛統領黑羽則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
“黑羽,你先出去。”昭王側過臉淡聲吩咐。
黑羽毫不遲疑地退出去,合上了包間的門。
“坐。”昭王下巴輕抬,朝自己對面的座位示意了一下。
甄小姷攏了攏披風,坐到了昭王對面。
昭王倒了一杯茶,輕放置她面前,語氣隨意地說:“一萬兩黃金已備好。”
甄小姷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瞇起。
“你不怕我隨意指認一人當你的夢中人?”
“本王自有判斷。”
甄小姷頓時覺得一萬兩黃金說得太少了,要是早知道昭王這么快就能湊夠怎么著都該說十萬兩黃金,讓昭王多湊些時日,她也好等師父回來。
如今昭王既然做到了她的要求,那她也得回答昭王的問題,而且還不能隨意糊弄,保不準昭王有辦法驗證真偽。
“看來少閣主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了,本王現在便派人將黃金送來惜音閣。”見她不吭聲,昭王眸色暗了暗。
“倒不是因為沒看到黃金,我相信昭王殿下的為人,我方才只是在與萬物之靈溝通,讓它告訴我,你的夢中人身在何處。”
“萬物之靈?”昭王微微挑眉。
“天地有萬物之靈,不受虛實限制,能感知禍福,可趨利避害。”甄小姷壓著嗓音,說著云里霧里的話。
昭王沒有說話,神色淡淡,看不出他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
甄小姷也不慌,突然閉上眼睛,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你說他已經見過他的夢中人了?”
昭王微瞇眼,盯著對面神神叨叨的人。
甄小姷霍然睜開眼睛,對上了昭王的視線,毫不退縮地看著他,“萬物之靈說你們已有過身體接觸。”
昭王眼皮一跳,腦海里浮現出一張秀麗的小臉蛋。
這次班師回朝,唯一有過身體接觸的女子只有她了。
“我在何處與她相遇?”昭王緊盯著對方,但凡對方說錯地點了,他就可以判定,這少閣主在糊弄他!
甄小姷又閉上了眼睛,一副在感知萬物之靈的姿態,聲音低沉地說:“在兩堵墻之間。”
下一刻她睜開了眼直直看向昭王,嘴里吐出了四個字。
“你救了她。”
昭王心頭一震,這個少閣主倒是真有本事,竟能說得這般準確。
他不懷疑對方是通過獲取信息來糊弄他,一來事情發生在昨日,二來事情發生時只有他和小丫頭知道,另外兩個當事人已經死透了。
小丫頭定然不會把和他碰面的事說給旁人聽,就算說了,這消息也不可能傳得這么快,除非惜音閣的眼線已經伸展到了忠義侯府。
見昭王神色淡淡,一直不說話,甄小姷也有些摸不準了,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糊弄住對方。
為了能鎮住昭王,她可是連自己都利用上了,所有的細節都是真實發生的,只有一點是假的——她才不是昭王的什么夢中人。
昭王的做夢對象怎么也不可能是個豆蔻少女,更何況他上次出征時就找了她師父問起夢中人之事,那時是兩年前,兩年前她月事都還沒來。
但她在賭,賭昭王并不能判斷夢中人的年紀。
就算昭王懷疑,她也有一套話術可以應對。
“我與她接觸時,并未有異樣感應。”昭王終于說話了,話里帶著些質疑。
甄小姷心里卻放松下來,對方嘴上越質疑,越表明對方開始相信她的話,只是需要她用更有可信度的說辭來說服他。
“你平常有和別的女子接觸嗎?”她從容地看著昭王。
昭王眉梢微動,沒有回答。
甄小姷也不說話。
說多錯多,一個成功的謊言家就是只拋出一個點,讓對方自己去根據這個點腦補剩下的話。
聰明人永遠都只相信自己思考出來的真相。
昭王定定地看著她。
一種無形的博弈在他們對視的眼神里展開。
仿佛過了很久,但實際只過了幾息,昭王擱下茶盞,起身朝外走。
到門口時,他突然止步,扯下腰上懸掛的腰牌丟向甄小姷。
甄小姷下意識伸手接住了腰牌。
昭王的目光掃過那只抓著腰牌的纖纖玉手,不過并未多看,只留下一句“拿本王腰牌隨時可來提取”,而后他推開包間門走了。
甄小姷垂眸看向手中的玉牌,上面刻著個“昭”字。
這一關她算是過了。
昭王有著“克妻”的名聲,又常年在外征戰,應當是不近女色的,所以她才問出那句話,意在引導昭王去思考,為何從不近女色的他會主動救下一個素不相識的少女。
像昭王這種戰場上的常勝統帥,定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也不會輕易被美色吸引,可他卻偏偏主動幫襯了一個少女。
這不是上天注定的緣分又是什么?
“少主,昭王之事可解決了?”宣陌走過來,關心地詢問。
“嗯。”甄小姷翻手將玉牌收入袖中。
“果然少主一出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宣陌夸贊道。
甄小姷睨了眼宣陌,“你何時也成了溜須拍馬之人?”
宣陌頂著一張堅毅的面癱臉,認真回答:“屬下可是句句肺腑,若非少主優秀,閣主也不會那般放心地出遠門。”
眼見時間不早了,甄小姷趕緊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她轉頭對宣陌說道:“以后這種事都推了,等什么時候師父回來了再接。”
宣陌正要應聲,就聽到了一句極輕的嘟囔。
“師父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在昭王回來時消失,肯定是怕神棍身份保不住,才丟給我來收拾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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