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織柔亦是回頭。
她站起身,露出一抹帶了些含蓄的笑意。
行禮道:“見過郡主。”
君扶月客氣笑著。
“表姐不用見外。”
自那次小院“安慰”蘇織柔后,君扶月就很少和蘇織柔接觸了。
雖說二人都在扶水郡。
但也是兩三個月都不能碰上一次面。
因此君扶月每次見蘇織柔,那陌生感都會越來越加重。
她讓蘇織柔坐下,便問:“叫表姐等久了,表姐是有什么事,要尋我嗎?”
蘇織柔輕點了下頭。
“阿月應當知曉,我過幾日要辦生辰宴的事,”
她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我其實,并不想那樣大操大辦,但表哥說,他正好缺了個名頭宴客,又正好,我的生辰快到了……”
君扶月看著她,安靜耐心聽著。
蘇織柔:“我請求表哥,把操辦這次席宴的事交給我,表哥應我了,所以我就想把它辦好,以后……也能多幫表哥一些,”
她抬頭看向君扶月,又忙解釋道:“我不是來找你借人,我是想問,我可不可以借你的名頭撐撐場子?”
君扶月注視著她,卻是笑而不答。
蘇織柔臉一紅,“并不是在外頭撐場子,只是在江家。我只是想同二嬸三嬸她們說,郡主也會來,好叫嬸嬸們愿意支持我,不刁難我,叫我辦好這次的生辰宴……這畢竟是內宅之事,我怕我去尋表哥,會讓表哥覺得我能力差,又不讓我踏出這一步了。”
君扶月沉默了片刻。
“你可去尋過嬸嬸們?”
她是清楚江家兩位嬸子跟蘇織柔有隔閡的。
蘇織柔出事后,一直住在小院,導致不知情的人都說,蘇織柔是被兩位嬸子逼得住在外頭。
之后兩位嬸子也親自去請蘇織柔回去過,但沒請成。
這梁子也就結下了。
君扶月:“表姐,我畢竟不是姓江,二嬸三嬸也是我的長輩,我不好、也不可能以郡主的身份去逼迫她們做事。”
蘇織柔忙道:“不是逼迫……”
她抿了抿唇,“我去過的,我在來尋你之前,便去給兩位嬸嬸送了禮,也和兩位嬸嬸道了歉,希望她們能不計前嫌,兩位嬸子也是應了的,只是……”
她無奈嘆氣,“也只是人前應罷了,底下的管事行事拖沓,我原想著殺雞儆猴罰一罰,可做過了,怕是又折了兩位嬸子的面子,便想著最好的法子,還是尋個自家人從中說和說和,可家中后宅,除了你,我也不知該尋誰了,便只能厚顏來尋你幫忙做這個中間人了。”
君扶月打量著蘇織柔,又笑道:“我是外姓人,原是不好摻和江家事的,不過表姐辦生辰宴,我自然要盡份力,”
她側過頭,“冬雪,你去江家尋兩位嬸子,就說我知道表姐這次生辰宴請的人多,便也想跟著在宴上搶點風頭,回頭在生辰宴上做半個主家,你問兩位嬸子,看咱們有沒有能在宴上幫得上忙的地方,還有,去我庫房里,把那棵紅珊瑚樹一塊送去,”
又看向蘇織柔,含笑道:“回頭不管擺在哪,都能添分喜慶。”
冬雪福身,“是,小姐。”
君扶月點了點頭。
“我如今出了力,回頭表姐可莫怪我在席上搶風頭。”
蘇織柔感動,“怎么能這么說,阿月是郡主,便是不出這份力,也是被捧的那輪明月。”
她起身認真道:“謝謝阿月,謝謝你幫我。”
君扶月眸光微顫,笑了笑。
二人又寒暄了兩句,蘇織柔便起身要離開。
君扶月讓人護送。
她目送蘇織柔遠去,視線落在跟著蘇織柔的兩個丫環身上。
“變化可真大。”
南風好奇,“小姐在說表小姐嗎?是有點變化,表小姐知道出門要帶丫環了,奴婢記得她以前還說過,不習慣帶丫環呢。”
冬雪接道:“奴婢也覺得表小姐頗有進益,放在過去,表小姐應當是聽不懂小姐的意思,更不會感動道謝的。”
君扶月雖然拒絕了蘇織柔“拿她名頭撐場子”的要求。
但另外給出了合禮又合適的法子。
她讓冬雪去尋江家兩位夫人,用為她操持的名頭,讓兩位夫人去幫著蘇織柔辦宴會。
這樣不僅能答成蘇織柔的訴求。
另一方面,也是給兩位嬸子遞臺階。
兩位嬸子對蘇織柔有不滿,但此次宴請涉及各方勢力,算是江家的大事,二人不可能任由宴會砸了。
這會借著君扶月的梯子,二人便能護住長輩顏面的同時,又盡心盡力幫忙,還能選擇同蘇織柔緩和關系。
相當于,她把名頭借給了兩位嬸子。
君扶月的做法,其中意思連南風都沒能想明白,蘇織柔卻在瞬間就明其意。
可不是進步飛快。
南風恍然大悟,“是哦,大公子給表小姐請教養嬤嬤了?表小姐住別院這大半年,都在苦學管家之道了?”
冬雪點頭。
“應該是學了的,端看表小姐的表現,都有跡可循,只是……總覺得有些古怪處。”
南風:“哪處?”
冬雪:“她在郡主面前,過于示弱了。自來做小姑子的,都容易在家中充當協調者,小姐到底也算半個江家人,表小姐將小姐當小姑子看待,來尋小姑子幫著協調她與長輩的矛盾,算是很合適的解決內宅矛盾的法子,因此表小姐今日的請求,小姐必然會答應,由此可見,表小姐確確實實學了管家術,只是,”
冬雪看了眼君扶月,“表小姐都學到這般‘進退有度’的地步了,為何與小姐說話時,還是神色畏縮,有些示弱的意味,教養嬤嬤應當是教了儀態言行的。”
南風驚訝。
“我說怎么怪怪的,對哦,表小姐跟小姐說話,總是柔柔弱弱,跟以前一樣,但說的話,卻又與過去大不相同。”
君扶月笑問道:“那你們覺得她是什么意思?”
南風:“奴婢覺得,表里不一的,都不會安什么好心。”
冬雪卻是遲疑,“奴婢覺得,表小姐在有意交好小姐,想親近小姐,但總歸是有目的的。”
君扶月點了點頭。
往外走去。
“我也有些好奇,那便等等,多看看。”
多點耐心、多點包容得往下看,即使過程中會受到點委屈,但一出戲的結尾,才能發現到底有哪些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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