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也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站在火光背景里的利威爾赫然轉過身，湛藍眼眸死死盯著鏡頭里的少女，顫聲說出了兩個字。
“是你？”
此時水霧散盡，鏡頭后的少女身影重新變得清晰起來。
葉瀾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擦干指尖，并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我贏了。”
這就是最好的答案。
砰。
利威爾猛地雙手撐在桌上，臉色難看地看著她，不死心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就是附近，控制了人工降雨嗎？”
那滴水，還有‘天有不測風云’的俗語，一切都表明，這場天降的大火就是少女的手筆。
然而這種操縱天氣的手段，他只在古老的典籍記載中見過，可這種強大的神秘東方力量并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
他根本不相信少女年紀輕輕就有這種能耐，更多是懷疑對方在做局。
“隨你怎么想。”葉瀾沒有義務為他解答，也不想多做解釋，只是指尖敲了敲桌面，示意道：“你該不會想賴賬吧？”
“……”利威爾被一噎，頓時有些下不來臺，可要讓他真拿神像出來褻瀆，那可是重罪，不要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做。于是他絞盡腦汁，最后辯解道：“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只要我不認同你的本事，你就沒有贏。”
這個邏輯聽上去并沒有毛病。
‘輸不起啊這小子。’
‘還貴族紳士呢，不過如此。’
‘既然玩下去沒意思，葉神，咱們別搭理這無賴。’
……
彈幕罵罵咧咧，覺得利威爾不僅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還連基本誠信都沒有。
但也不知道是因為對方長得好，還是出于對國外友人的客氣，今天的葉瀾顯得格外寬容。
“可以。”她微微頷首，竟然同樣就這樣把上一局揭過去，坐在那兒毫不計較問道：“那還繼續嗎？”
在直播間觀眾眼中，葉瀾純屬是人美心善，可實際在作為對手的利威爾看來，葉瀾越是表現得游刃有余，就表示有恃無恐，不將他放在眼里。
那種心理壓力，讓利威爾喉頭發緊，忍不住松了松領口的扣子，扯亂了衣服，像是坐在賭桌上窮途末路的賭徒一般，咬牙道：“繼續。”
他就不信這個邪了。
這回輪到他出手。
不同于前一次的隨意，利威爾在火勢撲滅后取了沙發上的一點灰燼，在桌上畫出了一個六芒星。
“&&%&……”伴隨著一串低吟淺唱，直播間內的氛圍逐漸變得緊張起來，而幾秒之后，眾人便眼睜睜看到那些灰燼自桌上漂浮起來，在半空形成一團輕煙，旋即游蛇一樣鉆進利威爾的鼻子里，“啊……”
他往后一仰，嘴里溢出一聲呻吟，再睜眼時，湛藍的瞳孔里赫然映出了一個六芒星。
“嘶。”
其余直播間的嘉賓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忍不住俯身湊近前去看屏幕上的利威爾，想看看那是不是特效。
‘臥槽，竟然是真的，禮物里沒這個特效，而且跟他剛剛畫的圖案一模一樣。’
‘這也太嚇人了吧，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感覺他要放大招。’
‘葉神小心！’
……
彈幕紛紛發出警戒，顯然觀眾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陣仗，一時間都被嚇夠嗆。
“葉瀾。”這時，利威爾突然開口，嗓音變得沙啞低沉，跟剛才的音色更是判若兩人，映著六芒星的瞳孔盯著屏幕，唇角露出了一抹扭曲的笑，“我很喜歡你，決定收你做我的仆人，一分鐘后我希望你成為一只聽話的貓。”
貓？
屏幕這端的葉瀾歪了歪腦袋，覺得外國人的口味都奇奇怪怪的。
好歹變也變成窮奇那樣勇猛的兇獸吧？
果然沒有文化底蘊真可怕。
不過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一絲微妙的磁場變化，空氣中隱隱有了些許不同的波動。
那是意志力散發出的腦電波。
竟能強大到越過網線跟抵御，造成物理空間的扭曲，不愧是跟惡魔做出交易的手段，還算有幾分本事。
為了不讓其他人跟著受到影響，她一邊直視著對方，一邊用兩指蘸水在桌上迅速畫了一道清心咒。
蘊含著強大玄力的符咒瞬間以她為中心蕩開一圈圈漣漪，消除了屋子里磁場的變化后，沿著網線眼延伸向了屏幕前的眾人，以及其他直播間的嘉賓。
有好幾個受到利威爾眼神吸引，已經忍不住伸出手變成爪子想在桌子上抓撓，對著屏幕另一頭的他跪下臣服的嘉賓清醒過來后心驚不已。
‘靠，我剛剛跪下了。’
‘我把桌子撓花了。’
‘這洋人到底對我們做了什么？！’
……
直播間觀眾反應也都差不多，這會兒幾乎要將手機丟出去不敢看。
可他們又擔心葉瀾出事，于是只能蓋住利威爾那邊的屏幕，一直在彈幕上勸葉瀾別睜眼跟他對視。
其余嘉賓也有同樣的擔憂，而且他們發現少女的手放在了桌面上，剛剛似乎出現了同款抓撓的動作。
“葉神，要不咱們算了吧？”
“我建議關閉這場直播。”
……幾個明星站出來阻止直播的繼續，并且寄希望于導演。
導演倒是想關了這越來越不受控的直播，可他發消息請示唐斯年，對方卻毫無反應。
平臺不強行關閉的話，他也沒有辦法。
而唐斯年也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
現在整個直播間的權限已經交給了上邊，頂頭那么多位大佬，已經輪不到他說話了。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如今一切的主導權都在葉瀾手里。
時間又開始滴答滴答走過，每一秒都在折磨著眾人的神經。
而葉瀾剛剛的小動作同樣落在了利威爾眼中。
他微微斂眸，視線梭巡在少女年輕又嬌美的軀體上，很是滿意地勾起了嘴角。
‘你找了一個不錯的祭品。’惡魔對著體內另一個蜷縮成一團的意識道。
那意識正是利威爾的本體。
聞言，它下意識抖了抖，將自己蜷縮成更小的一團。
惡魔高高揚起嘴角，眼底坦露出不屑。
于他而言，無論是借助他力量的人類，還是作為他敵人的人類，都那么愚不可及，又脆弱得不堪一擊。
‘你放心，看在你找了這么好的祭品份上，我可以少吃一點的靈魂，不至于讓你損耗太多。’
話音落下，那另一團意識動了動，情緒肉眼可見地雀躍。
惡魔旋身就回歸了本體，看了眼石英鐘，視線睥睨落到少女身上，“你的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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