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三人齊齊驚呼,臉上瞬間煥發出了神采。
他們把男生組過河的經過講了一遍,急道:“葉小姐,你懂藥理,能不能幫忙看看,他們是怎么了?是在河里被什么東西咬了嗎?”
從頭到尾他們還是懵的,根本不清楚怎么一幫人一上岸就全部都暈過去,只能根據常識判斷,是不是河水有問題。
然而葉瀾卻沒動。
“他們不是被咬了。”她垂眸掃了眼就腳邊一行人,神色冷淡,“他們是被強力腦電波刺激過度暈厥的,就算清醒了,大概率也會變成傻子。”
什么?
教授夫婦跟任佳容聞言皆瞪大了雙眼,難掩震驚。
“怎么會一下就成了傻子呢……”
而且還是在他們眼皮底下發生的事情。
可葉瀾沒必要騙他們,一開始也叮囑過讓他們別過河,是這幫人一意孤行,怨不了任何人。
等到蕭氏的工作人員拆除了古堡內全部的精神電波裝置,這邊才陸續接收落難人員。
整片無人區聽到直升機在上空播報救援消息時,同時冒出了許多躲藏在暗處的游戲參與者。
所有人皆是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真正見到救援物資投放下來,麻木不仁的臉上才終于滾滾流下兩行濁淚。
“嗚嗚嗚,得救了,我們終于得救了。”
“啊,老婆,我們可以回家了,我們等到救援了,你醒醒啊,你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等呢。”
“爸媽……”
所有人追逐著直升機都又哭又笑。
這場漫長的噩夢終于結束了,可很多人已經失去了親人。
任佳容扶著劉雅蘭,看著她昏昏沉沉醒過來,神情呆滯木訥,嘴角還掛著口水傻兮兮地笑,忍不住痛哭出聲。
直升飛機很快載著一波接著一波的人離開。
而他們的目的地不是回家,而是要先送往蕭氏的私人醫院進行心理治療。
“你準備清洗掉他們在這里的記憶嗎?”葉瀾看到助手在確定人員名單,不由抬頭問身邊的男人。
蕭云霆短暫沉默了會兒,繼而才冷漠道:“這對他們是最好的結果。”
一個普通人一輩子可能連殺雞都沒有機會,更別說拿刀子捅人。
而有些底線一旦越過去就會成為心魔。
即便是再恩愛的教授夫婦,也難保不會在午夜夢回因為應激反應失手去掐死身邊的愛人。
抹除記憶,是最好的選擇。
“嗯。”葉瀾輕應了一聲,并沒有反對。
因為這種痛苦,蕭云霆最能感同身受。
他曾經有一對禽獸不如的父母,造就了他二十年悲慘的人生,如果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親生母親,或許還能好受些。
但為了醒過來,他強行接收了所有失去的記憶。
這是他的無可奈何,卻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他的強大心理素質。
之后就是全面清理蕭氏集團,包括蕭家上下。
那些趕來無人區調查古堡的蕭氏人員絕大多數都是女人埋伏的眼線,深入高層可以輕而易舉拿到科技公司的研發成果,在收到女人出事時,第一時間就過來營救了。
可惜,他們慢了一步。
女人死了,他們也暴露了。
“我懷疑幾十年前,她就擁有蠱惑男人的能力。”
蕭氏辦公室內。
蕭云霆調閱完他父親的檔案后,沉聲給出了論斷,“蕭家老三雖然混賬,但絕不敢違抗老爺子。”
他語氣漠然,像在談論起一個陌生人,連稱呼都生疏不客氣。
不遠處沙發上玩著游戲的葉瀾聞言,眉梢微挑,想起記憶里看到的場景,“嗯,確實不正常。二十年前,但二十年前歐洲意念術好像沒這么厲害。”
作為玄宗之主,除了統領古武界,也要掌握國際上林立的神秘流派發展,幾十年前的歐洲還是弟弟。
而且那時候并沒有蕭氏生物科技。
“意念辦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其他手段不行。”蕭云霆走過來,將手里的文件遞給她,“這是早上剛送過來的。”
葉瀾抬眸掃了眼,隨手就把游戲機塞給他,“先幫我玩。”
快通關了。
蕭云霆一頓,垂眸看著那psp覺得有些好笑。
這兩天少女似乎格外熱衷游戲。
另一邊的葉瀾長指已經掀開了文件,抬頭就見碩大的標題寫著“尸檢報告”。
很明顯,這是那個女人的報告。
而在對方體內發現了一種特殊的物質,最終檢測結果是不明金屬,來自歐洲。
“煉金術?”她把玩著文件,視線在那幾行化學物質成分上逗留,“用的材料還是貴族跟皇室專貢。”
“嗯,這一塊你是專家。”蕭云霆收了手機,跟她一起看向那份文件,“可以看出具體用途嗎?”
他說這話絕不是奉承。
要說世上有誰比古歐更了解煉金術,那必定非葉瀾莫屬。
她既是玄宗之主,擁有全球神秘力量最齊全的資料,同時還是仙山弟子通曉藥理,還是賽爾玫瑰大學化學系的特優生。
可以說,如果她有意挑戰煉金界,古歐一幫強者都得跪下叫爸爸。
葉瀾也確實云游去過那里,了解過煉金材料,當下琢磨了會兒道:“表面看是容顏常駐的美顏丹,實際混合的毒素可以麻痹身邊人的神經,使人心智受蠱惑。”
但凡跟女人發生過關系的,都會中招。
現在的煉金術一般都被理解為科學,是推動工業時代發展的重要因素。可古歐真正的煉金術卻遠比人們想象的要強大神秘許多,那是一種用物質與意念相互融合的修煉手段,只要欲望足夠強烈,便能做到點石成金,治療絕癥甚至長生不老。
有點類似于煉丹術,又來自不用力量起源的流派。
“這種毒素對她自身沒影響嗎?”蕭云霆對這一塊的知識儲備確實不如葉瀾,虛心請教也不覺得丟面子。
“實力強大的煉金師可以做到。”葉瀾曾經撞見過一個厲害的老頭,身邊煉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全是渾身劇毒又自身無礙的,不過女人身體里的東西顯然還差一截,“她身體里的還存在瑕疵,假以時日,容貌最艷麗時死期也就不遠了。”
話落,兩人皆是一頓。
因為他們同時想起了古堡中女人一襲紅裙,嬌艷似火,容貌比油畫里年輕時期還要漂亮上不少。
像一朵開到極致的玫瑰,已經透出了糜爛的氣息。
“看來她也只是一枚小棋子。”葉瀾放下文件,大理石桌面像一塊巨大的棋盤,而背后之人從二十幾年前就布下了一個局。
女人是其中一環,臨死前才被啟動來完成任務。
她的目標是蕭云霆。
“有什么頭緒嗎?”她問身邊的男人。
蕭云霆搖了搖頭,將她輕輕攬入懷中,“那些潛伏員工都是在外出休假旅游被意念操縱洗腦,而二十幾年前蕭家的事情已經無從考證。”
前者是記憶全部被消除追查不了,后者是死得不剩什么人,所以無從下手。
“你仇家還真多。”葉瀾喟嘆一聲,似模似樣。
蕭云霆聞聲難得動了下眉梢,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這還是謙虛的。
畢竟論起遭人恨,聲名遠赫的古武第一高手,玄宗之主的仇人加起來可繞地球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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