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正常的現象，即便是作為仙山弟子的她也無法參透。
蕭云霆穿好浴袍，原本半濕的頭發已經又如同水里撈上來的一樣，施針過程帶來的疼痛讓他大汗淋漓，可他全程臉上都沒有流露出絲毫表情。
“可能是練太急。”他啞著嗓子道。
看他這樣，葉瀾湊過去捧起他汗濕的臉親了親。
蕭云霆頓了頓，略顯沉重的眼皮抬了起來，深邃眸光落在面前少女的臉上，仔細辨認著她每一絲溫柔的神情，“修煉都是這樣，你比我更清楚，不用心疼。”
雖然這種心疼，他很受用。
“不一樣。”葉瀾搖了搖頭，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上，凝視著他道：“如果是我身上，我可以忍受，但在你身上，那種感覺是在我心里。”
手掌下緩慢跳動的心臟好像真的帶上了某種情緒，沉悶的酸澀的會讓人愉悅不起來的心情。
“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很奇妙。”葉瀾輕輕抵住他的額頭，分享著二十多年來人生頭一回的體驗。
兩人彼此眼神對望，都在對方的世界里清晰地看見了自己。
蕭云霆忍不住閉上眼睛，沉沉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聲道：“我也是，這點痛雖然不算什么，但我不希望你經歷。”
聞言，葉瀾微微勾起唇角。
或許，這就是喜歡。
“總之你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要及時告訴我。”
“好。”
最后在葉瀾的強烈要求下，蕭云霆做下了承諾。
之后兩人說起接下來的行程。
這次該輪到葉瀾跟著蕭云霆去過二人世界。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環球旅行也可以。”蕭云霆反過來問她的意見。
兩人這會兒在餐廳吃飯，聞言葉瀾抬眸看過去，挑眉道：“堂堂蕭氏集團董事長不忙嗎？”
她可記得之前在江城療養，對方都得早起辦公。
聽出話里的揶揄，蕭云霆一邊夾菜給她，一邊反問道：“那你以前在玄宗很忙嗎？”
唔……倒也沒有。
非但不忙，反而因為位高權重，手底下得力的人太多，時常清閑到閉關，要么就是一云游好幾年，簡直不要太自由。
所以易地而處，以前的蕭云霆工作那么忙，純粹是沒別的事干了？
這個猜想，只猜對了一半。
因為，“忙確實是忙，但大體方向把控好，其他的也不用操心。”蕭云霆之所以忙，是身份太多要兼顧的也太多了。
“這么說，你的時間可以由我安排。”葉瀾吃了口菜，忽然就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事情，“那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三天后。
西北陜洲。
這個號稱有高原綠洲，大地之母的城市經濟落后，除了旅游旺季能見到人煙，平時都人跡罕至。
但最近這片廣袤的高原一夜之間卻冒出了很多新建筑，絕大多數是連綿不絕的帳篷，像是要開什么集市會一樣。
而正中間還蓋著一個相當豪華大氣的四合院，佇立在一片光禿黃土中間格外突兀。
可當地卻無人敢靠近，偶爾有旅客好奇想過去看看都會被拉住。
“為什么不能過去？”
這邊的年輕人不懂，可老一輩卻諱莫如深在每一個茶樓戲館里如數家珍。
“民間有一個集市，只有在午夜十二點才開，專門開在郊區荒漠僻靜無人的地方，半夜燈火通明，熱鬧喧囂，俗稱鬼市。”
“鬼市？那是人去的地方嗎？”
“當然是人去的，只不過賣的東西卻是地底下的。”
“什么地底？”
“死人的東西咯。”
一隊旅游團在一家皮影戲院門口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而講完故事的皮影人撤下去后，同桌有幾個年輕人湊到一起商量了起來。
“誒，你們晚上到底去不去？”一個青年敲了敲桌子，借著喝茶的動作湊近低聲問著其他人，“那個地陪已經跟我說了，想去的今晚每人五百。”
“五百？！咱們這一趟總共才一千五，搶錢呢。”另一個男生當即吐血，他是個大學生，這回畢業旅行還是自己掏錢，看得出不太情愿。
領頭組織的青年白了他一眼，“廢話，那可是鬼市，很難遇到的，賣的還都是墓葬里的古董，撿漏幾率不知道比潘家園高出多少，這幾百塊還不夠入場券呢。地陪是自己感興趣才想著捎帶咱們幾個一塊去，不然你有錢也去不了。”
聞言，大學生閉了嘴，顯然被說服了。
這時，側邊幾個女生細聲細氣地開了口，“可我們不是聽說，鬼市很危險嗎，每年都有很多人失蹤。”
“誒，這不就是鬼市神秘刺激的地方嗎，不過今晚是在平原上，八成也出不了什么事。你們女生更不用害怕，到時候跟緊我們男生就沒事。”領頭青年拍著胸口，做出一副成熟有擔當的大男人模樣。
可惜同桌的幾個女生都沒看他，而是將視線轉到另一邊一直安靜沒搭腔的一對年輕男女身上。
這兩人是昨天在臨省半道加進旅游團的，跟他們都不熟，可由于兩人的外貌過于出眾，所以格外受矚目。
這會兒男人正在給女生倒茶水。
他的側臉在頭頂昏黃的死亡燈光里還俊美得驚人，線條流暢的下顎線，淡漠的薄唇，挺直的鼻梁還有掩蓋在又長又直睫毛下深邃的雙眸，都好看得與周遭的普通男人不在一個層次上。
更別說此時他修長指節拎著古樸的茶壺，姿態優雅地給自己的女伴倒茶，一舉一動都極盡華貴，更讓人移不開視線。
而與他同行的女伴更夸張了。
她是目前各大社交平臺都人氣爆棚的明星，葉瀾。
據說兩人是出來自駕游的，中途車子壞了，葉瀾突發奇想要跟著旅游團，所以看起來很富貴的男朋友就隨著她上了車。
“葉小姐，還有這位云先生，你們會一起去的吧？”青年借著統計名單的工夫成功跟對面搭上話，捏著紙筆的手都在抖。
“嗯，我們也一起。”葉瀾抿了口茶水，微抬起眼眸間淡淡應了一聲，疏離清冷的氣質加上過分精致的面容仿佛瞬間點亮了這一方昏暗的天地。
“好好，能跟大明星一起出行，是我們的榮幸。”青年笑得合不攏嘴，全程都無視了她旁邊的男人。
而同桌的女生也是除了恭維幾句之外，眼神一直黏在男人身上，明顯是心動得不行。
至于葉瀾跟蕭云霆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則要從前兩天玄宗長老團發來的消息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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