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豆芽相處這兩天,葉瀾大抵了解一些這小孩的本性。
身手不弱,膽子也大,看起來瘦小好欺負,實際上是只狼崽子。
如今能讓他沒見到人就開始害怕的……
“停下!”
少女清淺的聲音蘊含著內勁突然傳入眾人耳中。
身側的蕭云霆最先站定了腳步,隨后整支隊伍跟著停下。
“大小姐,怎么了?”走在前頭的安保隊長回頭,下意識警惕看向四周,卻沒見到任何危險跡象。
葉瀾沒有回應,只是望著前方神情冷肅了幾分,摘下其中一個安保隊員的護目鏡,朝前丟了出去。
咕咚。
金屬質地的護目鏡在厚重地毯上滾了兩圈,沒有發出太大動靜。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時,就見靜靜躺在那兒的護目鏡竟是從底部開始融化,最后連高密度的鏡片玻璃都融成了的一灘水,徹底在地毯上消失不見了。
“嘶。”
見到這一幕,眾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本站在前頭的安保小隊更是觸電般瞬間縮回了腳,直接退到了少女身旁。
“大小姐,這是什么?”
聞言,葉瀾神色不變,盯著那塊分不清是顏料還是人血的暗紅色地毯,薄唇輕啟,淡淡道:“藥粉,無色無味,銷魂蝕骨。”
這短短的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背后一寒,不敢再往前一步。
尼瑪,連特殊金屬護目鏡都能融成泡泡,這粉末比硫酸還牛批!
而葉瀾能發現這一點,也多虧了小豆芽。
仙山叢林里遍地花草都有毒性,他一直在其中生活,最是警覺。
不過眾人僵持在這里終究不是一回事。
“葉小姐,請您務必想想辦法,老板現在臉色很不好看。”百人保鏢走上前,說話時臉上也沒幾分血色。
畢竟現在約瑟夫生命流失一秒,他們的命也在跟著倒計時。
葉瀾對毒藥也無從下手,只是解毒不行,卻不是不能另辟蹊徑。
她掃了眼場地,干脆伸手一指,“沿著這條線把地毯割開,把這東西掀了。”
眾人:“……”
咦?有道理誒!
既然解決不了源頭,那就直接把源頭拔了。
當下兩邊護衛紛紛行動起來,一個個掏出匕首動作利落地開始切割地毯,加上人多力量大,很好就把偌大的場地清理了出來,露出底下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
隨即,葉瀾率先邁步走了上去。
眾人見她走得從容平穩才終于放心跟上。
終于在接近觀影區的臺階下,他們見到了上頭紅絲絨椅子上坐著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老頭,穿著松散的白色長衫,留著稀疏的一縷胡子,發絲凌亂不修邊幅,單腳踩在椅子上,手邊還拎著一只酒杯。
杯中的紅酒傾斜已經滴滴答答流得滿地都是,但他仰躺在椅子上依舊睡得正好。
還沒等葉瀾跟蕭云霆做出反應,后頭的黃家人已經搶先一步拱手朝上恭敬道:“桃花島藥師一脈見過醫仙前輩。”
醫仙。
這個名字一出,讓所有人都震撼莫名。
傳聞中獨立于古武界之上還有一處仙山,里頭住著一位傳世的仙人,可活死人肉白骨,醫術通天,能跟閻羅王搶人。
但世間無人知曉這位醫仙的容貌歲數,甚至登門求助的病人也從來不記得這段經歷,相傳他老人家膝下只有幾個親傳弟子,且都是曠世名醫,具體要追溯到幾百年前的舊社會,許多弟子已經先后老去。
而醫仙膝下最為得意門生便是玄宗的上一任族長,每年被特許進入仙山外還是被傳授醫術最久的一位弟子。
有人曾說這位族長盡得醫仙真傳,可惜卻英年早逝,喪命在宗門爭斗當中。
得知老人的身份,眾人原本緊繃的情緒越發不敢松懈。
而昏睡在椅子里的老人此時聽到動靜,也幽幽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欠罵道:“哪來的兔崽子,沒看到我正在睡覺嗎,是不是想找死?”
話落,那虛虛握著酒杯的手腕輕輕一抖,杯子便徑直朝說話的黃家兄弟飛了過去。
黃家兄弟嚇了一跳,抬手便去擋。
一旁的葉瀾跟小豆芽均是面無表情看著,眼底還帶著一絲如出一轍的嘲弄。
果然下一秒,便聽黃夭一聲驚呼,“大哥!”
緊接著眾人就見高大的男人被一只杯子砸飛了十米遠,重重摔到墻邊才堪堪停下。
“哇!”
落地剎那間,他便吐了一大口血。
黃家其余人驚慌失措地跑過去將人扶起,才發現自家大哥擋杯子的手也已經粉碎性骨折,不由心頭驚懼交加。
這時,椅子上的老人懶散地換了個姿勢,嗤笑了一聲道:“這點本事也敢往我跟前湊,不自量力。”
這話說得狂妄,但見識過他四兩撥千斤就把人打殘廢的實力,眾人只覺得背后冷汗岑岑,呼吸都不敢大喘氣了。
不過老人很快就發現自己撒了毒粉的地毯被掀了,渾濁的一雙老眼梭巡一番后落到了人群中的小豆芽身上。
“哦?竟然還活著,都過了這么多天,我還以為你死在外頭了呢。”他盯著對方身上干凈的穿著,視線挪動,緩緩看向了一旁的少女。
夜明珠不甚明亮的環境里,三面光幕只影影綽綽照到她高挑的身形以及半邊淺淡精致的側臉,老人看著她,竟有片刻的失神。
他想起了一個人……
記憶里的音容笑貌好似還在昨天,可最后的畫面卻是對方肢體破碎不復存在的尸首,滿地殘肢比他解剖研究的毒物還要凄涼,讓他想拼都拼不回來。
被刻意麻痹的記憶再度涌上心頭,老人閉了閉眼,眉心浮現出一絲陰郁過跟煩躁,語氣也帶上了薄涼。
“是你多管閑事救了他?”
聽上去便是來者不善。
蕭云霆皺了皺眉,本想接了話題,讓少女避開。
可惜葉瀾卻搶在他前頭,擲地有聲地應了一句,“嗯。”
多余一個字解釋都沒有。
“……”老人險些都被氣笑了,視線再度落到少女身上,這回酒醒大半也看清了那截然不同的長相,可臉上那種清冷寡淡,半死不活的狗脾氣也是像足了十成十,讓他一瞬間就覺得來氣,“呵,人沒丁點大,慈悲心倒是不少。說吧,利用他來找我做什么?”
對于他的挑撥離間,葉瀾絲毫不在乎,聞言直截了當道:“我中了詛咒,需要您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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