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匆忙，只備了一桌家常飯菜，商行川吩咐過不必拘禮，讓老仵作一塊用飯，他自然是戰戰兢兢，話也不敢多說，一頓飯很快吃完告辭。
夜涼如水，姜慈癱在圈椅里，商行川給她揉著酸脹的肩膀和手臂。
她懶洋洋的身體往后靠著，鴉青的頭發也散落了一些在椅背上，她半闔著眼，長長的睫毛在雪白的臉上投下一對淺淺的陰影。
商行川頗為出神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低聲道：“待會兒回去休息，晚上好好睡一覺，你今日已是幫了大忙了。”
姜慈卻搖了搖頭：“我想知道老將軍究竟是被誰所害。”
她睜開半闔著的眼，語氣淡淡的，卻有一種不容人質疑的堅定，“徐婉現在應當還被關著，我總覺得她有些可憐，現在的她他就恰如曾經的我。雖然現在還不能斷定她與老將軍的死完全沒有關系，但從目前來看，她是個可憐人。”
商行川默然片刻，道：“可這樣你太辛苦。”
商行川要比姜慈更早的回憶起來那些事情，也正因如此，他更知道她的心結在哪里，他怕她過不去這道坎，因此也第一時間銷毀了姜明旭他們的卷宗。
他從不希望她想起來，他只希望她快樂。
過去的那些東西，好的不好的，干脆全忘了也算干凈。
夜色涼涼，姜慈站起身來，“我想去看看徐婉。”
商行川道：“她從陳家移交到大理寺了，明面上并未關押，但還是軟禁起來了。”
姜慈頷首。
兩人一同向外走去，沒走出去多遠，姜慈忽然笑道：“我記得一開始認識那會，我同你走在一起，你總是走得很快，我還得把你扯回來。”
商行川挑了挑眉，“記恨到現在？”
“可不是？”姜慈指了指兩人的腳下，“可你現在也太慢了，我都比你快了。”
她笑著跳了兩步去挽他的手，“你現在怎么一天到晚苦大仇深的，怎么，擱這演苦情戲？”
兩人挨得很近，她身上淡淡的姜和皂角的氣味涌入鼻腔，商行川幾乎控制不住的去抱她，結果手剛搭上去，臉就被她一左一右捏住了。
“深沉暫停，給爺笑！”姜慈捏捏他的臉，只能說他的臉真的梆硬，幾乎捏不出什么肉來。
商行川：“……”
他拍拍她的腰，“還去不去找徐婉了？”
“去呀。”姜慈一邊點著頭，一邊又捏了捏他的左臉。
……
徐婉被軟禁在大理寺里面的一個小房間里，房間還算可以，只是撤掉了大部分家具擺設，只有一張床、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以及一條矮凳子。
窗戶用木條封著，大門口站著兩名護衛，商行川問道：“里面可有動靜？”
護衛拱手道：“未曾有動靜，方才屬下給徐姑娘送了飯，現在也已經吃完送出來了。”
“好。”
兩人進去了之后，只見房間內光線昏暗，屋里沒有油燈，只能靠廊上的燈光照明，徐婉坐在床上，她靠墻坐在床頭，見有人進來，便十分警惕的望向二人。
商行川道：“你可知自己為何在這？”
徐婉說道：“因為我殺了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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