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沒去做事的緣故，宮女太監們都待在屋里，也沒做什么，純發呆。
蔣公公和楊嬤嬤立在那兒侯著，見過禮后，蔣公公道：“昨日奴才接待不周，還望殿下莫要怪罪，墓室黝黑，奴才專門拿了顆夜明珠出來，給殿下照亮。“
商行川頷首，”有勞。“
姜慈往屋子那邊看了一眼，道：”今日沒看見那個叫……悠然的？“
蔣公公扯了扯嘴角，說：“悠然……她不太舒服，怕把病氣渡給別人，便安置到后山上去了。“
”后山？“姜慈眉梢微挑。
蔣公公的聲線緊緊繃著，姜慈說：”守皇陵，還能去后山的么。“
蔣公公正要開口，楊嬤嬤先他一步，打斷了他的話，楊嬤嬤道：“本是不能去的，只是常有人小病小災，總不能還和大家住在一處，便去后山上待著了。”
“待著？”姜慈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懵懂無知，“后山上還有住的地方嗎？”
楊嬤嬤扯了扯嘴角，她并不常笑，只是僵硬的牽動嘴角，顯得很是怪異，她說：“沒有……但山上，總有能遮風擋雨的地方，過去一兩天，沒事了就自己回來了。”
她這話說的有點不客氣，要不是礙著姜慈的身份在這，她大約都不會有這種語氣——她在皇陵幾乎當了幾十年的山大王，已經不習慣卑躬屈膝了。
“哦……這樣啊，那這里日子過得并不好，為什么不趁著病了，跑了呢？”姜慈面上一派天真無邪，而她敏銳的察覺到自己說這句話時，那邊不遠處的幾個宮女太監便抬頭看了過來。
然后又立馬低下頭去，假裝無事。
楊嬤嬤生硬道：“王妃說笑了，守護皇陵是奴婢們一生的職責，怎么敢動這樣的歪心思。”
姜慈沒再問了。
楊嬤嬤不欲再說什么，蔣公公卻主動提起了悠然，“王妃娘娘心善，居然還記得她。”
姜慈翹起唇角，“那是自然，我還特意從縣衙帶了新的吃食呢，是縣里的腌藕丁，你們吃過嗎？”
蔣公公說：“奴才沒吃過這新鮮的東西……悠然在后山上……要是知道娘娘這么記掛著她，肯定很高興，不如奴才去把悠然帶下來？”
姜慈點頭說好。
蔣公公走后，這里便只剩下了楊嬤嬤一個人，楊嬤嬤沒有前者那般健談，她說：“既然蔣公公先行去尋人了，奴婢帶二位去皇陵墓室看看吧，夜明珠就由奴婢拿在手中。”
兩人又跟著楊嬤嬤進去了，她走的很快，步伐倒是很穩當，商行川道：“昨日縣令說，之前這里管事的是悠然。”
淺淺的黑暗中，楊嬤嬤脊背微僵，隨即轉過身來，若無其事道：“之前是她……后來她病了，腦子不清楚，便由奴婢來了。”
姜慈插話道：“那既然如今換成了你，俸祿有變多嗎？”
夜明珠的光線瑩潤，但楊嬤嬤的表情并沒有因此顯得柔和分毫，姜慈等了許久才聽見她沉冷的一句，“王妃娘娘不知……看守皇陵，何來俸祿。”
姜慈一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的表情，“這樣嗎？那真可憐。”
楊嬤嬤顯然已經動了氣，但她不能說，只是臉上表情愈發僵硬，她說：“伺候先皇，不可憐。”
姜慈笑了聲，沒說話。
楊嬤嬤一口氣憋在心頭，出不去也下不來，三人沉默著到了那間放著寶物的墓室，楊嬤嬤說：“這里每天都打掃，因此恐怕也找不到什么痕跡了，皇陵并未進過其他人，殿下可以召開陵兵大營一問。”
商行川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他隨意的頷首，淡淡道：“楊嬤嬤可還記得，那方丟了的硯臺，是不是先帝最喜歡的？”
楊嬤嬤愣了下，隨后道：“最喜歡的那方，在下葬時便同先帝葬在一處了，擺在這里的，多數是先帝生前收藏。”
商行川看著她，神色冷然，語氣淡定，說：“蔣公公已然派了密信，說皇陵寶物丟失一事，實則與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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