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穿成亡國太子我直接投入敵軍懷抱 > 第8章 光禿禿沒有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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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水關最初只是一片平坡,后來渭北老君主定天水關為渭北之門,這里才逐漸熱鬧起來。

  砌城墻,起瞭望樓,建行宮,扎百里屯兵大帳。

  天水關附近沒有百姓居住,隔壁就是狼嘯山脈,群山環繞。

  進可攻,退可守,還是個練兵屯兵的好地方。

  曾經有個獵戶誤闖進深山里,意外看見好多帳篷和兵將。

  后來渭北屯兵超過百萬的消息就飛出去了,閑話越傳越離譜。

  再加上自從賀蘭鴉上位后,用兵如神,卻又沒有雄心征戰天下,整天清心寡欲。

  天下就有傳言說,渭北佛君是山里妖精化的,不是凡人。

  這些年,中州,嶺南、燕西、以及遼東那邊,都先后發兵來試探過渭北的深淺。

  無一例外,渭北鬼兵百戰百勝!

  那四家在渭北吃過幾次虧后,就都不敢輕易來招惹了。

  賀蘭鴉一貫佛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別人不來打他,他就不出去顯擺鬼兵,只守著渭北。

  所以這些年,渭北百姓們也算是自給自足,豐衣足食。

  是金昭國難得的一片凈土。

  ......

  城門和行宮之間,是一條寬闊平坦的灰磚路,路途不遠,騎馬也就兩刻鐘。

  灰磚路兩邊,都是各個將軍將領的落腳小宅。

  起先只有寥寥幾處小宅,后來渭北兵將越來越多,將軍們也越來越多。

  小宅院就齊齊整整的拔地而起,像建了個小鎮似的。

  小鎮的最后方,就是賀蘭鴉此次聞變離京,少說要住上兩年的邊境行宮。

  畢竟不確定嶺南夏氏會不會仗著吞了中州,就躍躍欲試來對渭北發兵。

  他不得不防,如果有戰事,住在天水關能更快應對。

  此刻,灰磚路上。

  賀蘭鴉悠閑的騎在馬上,沒動刀兵就奪來小太子,心情愉悅。

  他右手隨意扯著韁繩,一根根手指如蔥白一般,左手攬著橫坐在馬背上這血人的上身。

  血人中了他的迷香,這會兒還在睡著,血糊糊的腿就搭在他騎馬的左腿上。

  染的他白衣都暈出粉色血水了,看起來臟兮兮的。

  冬日里天氣極冷,此刻又是深夜。

  他鼻尖有些泛紅,長睫上覆了層薄霜,臉龐俊美至極。

  剛才一陣風把他頭上的狐帽吹落在腦后,又騰不出手拽回來。

  頭頂光禿禿沒有頭發,是比常人更冷幾分的。

  “嘶。”

  他懷里的血人小聲吸氣了。

  不知道為什么,醒來的時間比他估算的要早一些。

  梅淮安是在馬背的顛簸里醒來的,哆哆嗦嗦睜開眼睛。

  身上被血浸透的暗紅布料已經快被凍硬了,冷的讓他牙齒打顫。

  入眼這一張臉,讓他愣了片刻。

  心說我這是已經死了,剛從地獄出來上了仙宮?

  “嘶,疼。”

  他是橫坐在馬背上的,側腰靠在這人懷里。

  小腿上那道外翻的刀傷,就在這神仙膝頭隨著馬背顛簸狠狠磨著,他是被硬生生疼醒的。

  賀蘭鴉低頭瞥他一眼,表情很認真:“醒了就坐好,我需要騰出手拉一下帽子。”

  這人清澈的嗓音聽到耳朵里,似乎腦子也跟著清醒幾分了,梅淮安沒說話。

  這人沒頭發。

  沒有頭發,還能把他從嶺南兵手里帶走,身份是......

  他正凍的牙齒打顫出神想著,后背支撐著他的那條胳膊突然收走了!

  “啊。”

  這讓他險些在馬背上橫著躺平!

  本來就一身傷,要是就這么掉下去估計不死也半殘。

  人在快掉下去的時候,是會下意識摟抱些什么的。

  賀蘭鴉拽帽子的手一頓,眉頭微皺,但最后也沒說什么,繼續把帽子拽好。

  周圍很安靜,只有他們的馬蹄聲啪嗒啪嗒響著。

  還有耳邊這道不屬于他的平穩心跳。

  梅淮安回過神來,他雙手繞過這人的腰,正緊緊環抱著對方。

  其實挺尷尬的。

  這才第一次見面,他就這么親親熱熱的抱著人家。

  身份雖然不算太敵對,但此刻也絕非盟友。

  不過保命要緊,這點尷尬不算什么。

  他抱著腰沒撒手。

  一是除了這人的腰,他附近沒有別的安穩著力點。

  二是這人懷里挺暖和,毛茸茸的大氅跟條厚被子似的,擋風避寒。

  三是他快凍死了。

  梅淮安想了想,左手揪著這人后背的衣裳,右手收回自己懷里,哆哆嗦嗦掏出染著血的玉璽。

  “你,你看,這個給你,別殺我的兵。”

  太冷了,牙齒打顫讓他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賀蘭鴉用另一只空了的手,拽拽自己垂在兩邊的大氅,把他和懷里的人都包住。

  “有你在我手里就夠了,這個東西我用不上。”

  “不。”梅淮安以為這人是在試探他的誠意,“真的給你,皇位你坐。”

  頭頂這人低頭又看他一眼,語氣坦蕩。

  “無心皇位,只求渭北安穩。”

  “......”

  梅淮安有些迷茫,對自己的未來很不確定,這讓他很焦慮,嗓音虛弱但急躁的問。

  “不要皇位你為何收留我?”

  “渭北不愿做出頭鳥,也不愿與嶺南同流合污,你是我們不參戰的安定符。”

  賀蘭鴉說話沒有絲毫隱瞞,原本就是這么打算的。

  不過他原本的打算是,只留下小太子一個人,隨便關在哪兒養著。

  最好小太子能呆呆傻傻不說話,每天只會張嘴吃飯,安靜活著。

  若是有人來逼迫渭北臣服嶺南,他就拿保護太子的名義迎戰。

  對方退兵時,渭北也能以太子有令為由,不追擊,只圈地自成。

  這樣一來,他渭北手里有正統太子,不臣服于占了皇宮的任何一方,順理成章。

  只是剛才看著懷里這人喝馬血的架勢,他的計劃臨時有了個小變動。

  中州殘兵他養了,誰當皇帝都是當。

  他賀蘭鴉只想安穩守著渭北百姓,如果能扶持出一個永遠不會對渭北宣戰的皇帝。

  這似乎比不可控的安定符更穩妥。

  萬一哪天這安定符尋死覓活呢,畢竟在城門前的架勢不像個惜命的人。

  只不過,他還得看看懷里這人接下來的表現,夠不夠資格讓他扶。

  但凡有一點點讓他失望,覺得付出可能會打水漂,那他還是會按照原計劃進行。

  比如,屠了中州殘兵,只留下呆傻的小太子。

  不呆傻可以弄成呆傻,小事一樁。

  ......

  當然,賀蘭鴉的這些算計,他懷里人是沒有完全明白的。

  梅淮安只聽了個半懂,這人的意思就是拿他當做‘師出有名’吧。

  什么不想當皇帝,只求安穩,都是虛偽的屁話。

  不過眼下到了這個地步,只要能護住他的殘兵敗將們,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能活著就行,報仇的事兒等他養好身體再說。

  唉,剛出狼窩又入虎穴,他穿越的這是什么破地方。

  梅淮安裹著大氅往人懷里又縮近一些,抱都抱了,懷里暖和。

  還有股聞著很安心的香燭氣息。

  話說,這禿驢要把他帶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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