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的侍衛打斷交談的三人。
太子和蘇寧灝對視一眼,旋即道:“你且去迎接。”
蘇寧灝下意識地看向徐如君。
徐如君淺笑道:“你且去,我現在去找齊大夫。”
她一人留在這里不合適,齊大夫年齡都比她大兩輪,算得上爺爺輩。
何況,她和齊大夫他們更熟,在一起也自在些。
蘇寧灝放下心,這才去迎接臨西縣縣令。
太子和林德海進房里,已經準備好,炭火燒起,整個房間暖烘烘。
他們各自找了地方坐下,等那些人來。
徐如君到的時候,齊大夫等人正圍著江太醫,言辭激烈,似乎在探討。
她猶豫要不要進去,就被人看見,沖她招了招手:“怎么在那里站著還不趕緊進來,外面這么涼。”
徐如君走到他們面前,行禮問好后,問:“各位怎么在這兒?倒是省去下人多跑幾趟。”
率先見到她的大夫道:“先下無事,便來江太醫這里,探討探討醫術。你怎么過來?”
“太子殿下,他們已經在前廳等著,如今各個縣的縣令也陸續抵達,怕是那些老者書生也很快就到,我當時一人在那邊不方便,就過來這邊看看。”
眾人和她處事習慣,聽她這么一說,心頭閃過一絲不舒服,卻又明白這是人之常情。
她乃是一女子,前廳這么多的男子,她一人又不是所有人都認識,自然不方便。
“待會兒你就跟著我們這幫人過去。”江太醫看著她道,大梁出了好幾位巾幗須眉,對女子的束縛輕快不少。
她哪怕出現在前廳,也不會有人有意見,但有些地方還是需要避嫌。
徐如君點了點頭,尋了個地方坐下。
眾位大夫沒有因她的打斷,而忘記繼續討論醫術。
徐如君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她對中醫一直都有關注,現如今能夠接觸到,極大地滿足了她的好奇心。
她支起耳朵努力聽著,發現她們講的每一個字都聽懂了,但組合在一起卻有些聽不懂。
這怕就是專業上的不同。
許是怕他無聊,與他坐在一旁的大夫開口道:“蘇夫人聽得懂嗎?”
徐如君抬頭,見他眉眼有些眼熟,看了幾息,忽然抬起頭看向與江太醫靠的很近的齊大夫。
她回頭:“你與齊大夫是?”
“他是家父。”齊小大夫解釋,眼底深處是好奇。
雖然這段時間沒和父親在一起出診,但他一直都知道父親身邊有一名女子,從他偶爾的閑談中,能感受到父親對她的欣賞。
家中亦有姐妹,甚至包括他們兩兄弟,都很少能從父親口中聽到贊揚。
現在看到蘇夫人,他著實還是有些驚訝,畢竟在父親口中沉穩的蘇夫人看起來和妹妹一樣大。
怎么看都還是個小姑娘,怎么會……
“不好了!江太醫!”
驚呼聲從外面傳來,打斷了里面的談話,所有人都朝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人急匆匆的進門,臉色微紅神情卻急促不安:“江太醫前面出事了,還請您趕快過去。”
眾人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江太醫大步走到那人跟前。
“發生了什么事?說清楚些。”
“有……有刺客,在那些老爺中有一個人受傷,太子命令你趕快過去救治。”
這時有一個人拿著江太醫的醫箱過來。
江太醫對著同行道:“我先過去。”
說完他就大步離去,拿著醫箱的那個人緊跟其后。
徐如君發現這里的大夫很快也去找自己的醫箱,拿起箱子就往外走。
她想了想還是跟了出去。
只是她想著事,腳上速度也不快,一直落戶在那些大夫身后。
從她到定安郡的這段時間,一共歷經了三次刺殺。
前兩次,都與她有關,這第三次,竟然換人。
到底是奔著她而來,還是奔著其他人而來?
活下來的刺客被太子帶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詢問出些什么東西。
迷迷糊糊之間,她忽然聽到有人在喊:“蘇大人你沒事吧?大夫呢?大夫在哪?”
徐如君一驚,抬起頭來,眼前站著不少人,她一時之間分不清楚,蘇寧灝到底在哪里。
可剛才的話她沒有聽錯,剛才想的問題立即拋之腦,大步走上前去扒開人群,嘴里說道:“讓一讓,讓一讓,蘇大人在哪?”
被他推開的大夫有些不悅,但一回頭看到她什么也沒說,只是指著前方說道:“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
徐如君順著他指著的方向走過去,等扒開最后一個人看到蘇寧灝渾身是血,神情征愣的站在原地,她心中一下慌了。
她一下子跑過去,伸出手卻不知道要抓哪里。
此時的她意識到不對勁,見他的眼神毫無聚焦,著急的高聲喊道:“蘇寧灝!”
蘇寧灝一個激靈,看到她站在自己跟前,咧嘴似乎想笑,可卻扯不開嘴角,不知怎么眼前一黑,直接暈過去。
徐如君慌亂間把他接住,高喊:“蘇寧灝!大夫!大夫!快來有人暈了!”
很快有大夫上來給他看,把過脈的大夫松了一口氣,對徐如君道:“還好還好,蘇大人并沒有受傷,只是情緒激動,暈了過去。”
徐如君松了一口氣,沒出事就好,但很快又覺得不對勁,問:“可他這身上的血?”
大夫示意她看向一旁。
徐如君看過去,只見一個人倒在血泊里,而江太醫神色難看的對到來的太子說:“他就是一刀斃命,已經救不活了。”
他被人一刀割破喉嚨。
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起來。
太子神色異常難看,周圍人多亦是亂糟糟的,他對江太醫說:“你跟人把他帶下去,看一看他身上的傷,可還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
說完他才意識到還有一個蘇寧灝,看一下他剛才站著的地方不見人,卻見到抱著他的徐如君。
太子走近:“你和人一起把他帶下去,好生照顧,這里交給孤與林德海。”
“是。”
在其他大夫的幫助下,徐如君扶著蘇寧灝站起來,很快有人接手把蘇寧灝給抱過去,幾個人離開這里,前往房間。
等追著的人回來,兩手空空,還未等那人開口,太子已經是暴怒道:“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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