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世芳懷孕有身，身子總是不利索，聽說你擅長婦科，趕緊給她看看。”
趙麗然看到金谷年走進來，幾乎是命令道。
孰輕孰重，一眼就能看出來。
金谷年沒大感覺，只是為原身感到不值而已。
這樣的親人，不要也罷。
“母后，姐姐若是不愿，就罷了。我有錯在先，怨不得姐姐。”宋世芳綠茶上身，假惺惺地抹了幾把眼淚。
這話引得趙麗然不滿道：“阿年，盡管世芳有錯在先，可她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們是親姐妹，理應守望相助。”
金谷年淡淡說了一句：“太后說得對，妹妹受罰，皇上英明。”
“你這孩子—”趙麗然氣不打一處，轉念又想，畢竟她也有氣，緩和了一下語氣，又道，“世芳懷孕艱難，上回就是無緣無故流產了，你給她看看，是否要保胎？”
宋明陽在旁插嘴道：“姨母，你大人有大量，一定要保住我娘親的孩子。她盼這個孩子，盼了很久的。”說著便哭起來。
趙麗然被觸及傷情，對著發呆的金谷年厲聲道：“阿年，你一定要竭盡全力幫忙世芳，不然，哀家可是不答應的。”
此刻，金谷年只想呵呵兩聲。
親情。
笑話。
“那就有勞姐姐了。”宋世芳一臉“感激”道。
金谷年淡淡說了一聲：“好”。
說著，她從袖口里掏出一雙醫用手套戴上，緩緩走向宋世芳，目光平靜而淡漠道：“妹妹先躺下。”
宋世芳被她的鎮定自若給震懾住了，心里反而有些七上八下。
她如愿地躺下來，金谷年走到面前，身上挾著一股寒意，居高臨下，冷漠的目光如同看死人一般：“脫衣服。”
“啊？”宋世芳心里一顫，竟然打起了退堂鼓。
趙麗然卻幫忙將她的裙子掀起來。
宋世芳慌了。
金谷年又從衣袖里掏出一個聽診器戴上，拿著時鐘般圓形的東西，往她的肚皮探去。
那冰冷的鐵質聽筒，剛接觸到宋世芳的肚子，她就驚得捂住衣裙，神色驟變：“不，我不看了！”
金谷年樂了，嘴角扯起一道冷笑：“妹妹莫不是懷疑我，如此，讓我如何照顧你？”
“母后，這東西太可怕了。”宋世芳不得已，指著金谷年手中的聽診器道。
金谷年解釋道：“這可是好東西，能聽到你胎兒的心跳聲，比如你上回沒有預兆的流產，就是沒有意識到胎胚停止發育，防范以未然。”
趙麗然聽她說得那么神奇，半信半疑的表情。
金谷年干脆給她戴上聽診器，又將聽筒放到手腕上，探聽脈搏的聲音。
趙麗然嚇得將聽診器摘下來，大驚失色道：“這是什么玩意兒！”但表情卻是信了。
“世芳，你讓阿年瞧瞧，萬一有什么要注意的，也能提前防范。”她趕緊勸宋世芳給金谷年瞧瞧。
金谷年淡聲道：“在場的人太多，妹妹怕是不好意思吧。太后不如在外面等候，由我親自給妹妹檢查一番。”
宋世芳嚇得眼皮一跳，不知道她耍什么詭計。
哪怕她朝宋明陽拼命搖頭，可趙麗然卻把人趕了出去。
屋里一陣沉寂。
宋世芳從床上緩緩爬起來，神色猙獰：“金谷年，我不信任你。”
“彼此彼此，不過，既然你那么想我幫你檢查，我就勉為其難，親自動手了。”金谷年猛地伸向她的后腦勺，趁她不備，給她扎了一針鎮定劑。
宋世芳感到脖子有螞蟻咬過的刺痛感，瞪著她道：“你對我做了什么？”
“你需要安靜地歇一會兒。”金谷年目光冰冷道。
宋世芳想掙扎，可眼皮越來越重，最后沉沉睡了過去。
隨后，金谷年將門給堵住，帶著人進了手術空間。
過了一會兒，趙麗然在門口喚了一聲。
過了許久，也不見金谷年回應，宋明陽焦急道：“皇祖母，不知道姨母對我娘做了什么，咱們趕緊進去看看吧。”
可她們推門，卻發現門堵住了。
“金谷年，你怎么回事，難道你要傷害世芳嗎？”
“開門，趕緊給哀家開門！”
“來人，把門撞開！”
正當所有人在外面焦頭爛額時，金谷年懶洋洋地打開門，淡聲道：“你們這么吵，我如何安心做孕檢？”到底把她們放進來了。
“娘，你怎么樣了？”發現宋世芳躺著一動不動，宋明陽急得眼淚都飆出來了，回過頭指著金谷年，罵道，“金谷年，你對我娘做了什么，她怎么成這樣了！”
連稱呼也不要了。
“你娘是不是幾天沒合眼了，我給她檢查的時候，她就睡著了。”金谷年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道，“不然，我幫你叫醒她。”
眼看就要動手時，卻被趙麗然喚住了。
“讓她睡一會吧。”趙麗然憐惜地看著宋世芳。
宋明陽齜牙裂嘴道：“回頭我娘要是有個好歹，我不會放過你的！”
“瞧瞧，就你們母女這樣子，我可侍候不了。”金谷年舉起雙手，對著趙麗然一臉無奈道，“太后，我還不想英年早逝，你就饒了我吧，另請高明。”
“你什么意思？”趙麗然聽出她話里不對勁，忍不住道。
金谷年淡聲道：“妹妹的胎兒發育畸形，就算生出來，也是個不正常的孩子。”
“你胡說八道！”宋明陽聽后，反應劇烈，大聲罵道。
趙麗然也生氣了，罵道：“阿年，就算你妹妹曾經傷害過你，你也不能咒她啊。”
金谷年攤攤手道：“我沒詛咒她，她上次流產是有原因的，這次的孩子也是如出一轍。她長期接觸蠱蟲，身體受到毒性侵噬，連同孩子也感染了，輕則生下來是畸形孩子，重則就流產。”
“！！”宋明陽張了張嘴巴，氣急敗壞道，“你說謊，是你故意害我娘親，我不信！”
可趙麗然卻沉默了。
宋世芳玩弄蠱術是真的，身體被侵蝕也是有可能的。
“這，這如何是好？”她急忙望向金谷年。
金谷年淡聲道：“要么把胎兒打下來，要么就把孩子生出來，是好是壞，都得承受。”
“當然，也有可能是我醫術不精，太后可以另請高明，再仔細檢查。”她冷聲道，“學無止境，就算是我診斷錯誤，也未免不可能，但是，前提是你們愿意承擔這個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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