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姐姐，你這是—”文知雅跟蔣盈盈對視一眼，訝然道。
這是怡春院的花魁杜子君，有才氣，賣藝不賣身，也是芳疏鋪子的熟客。
因為有文大花在其中牽線的關系，杜子君跟蔣盈盈頗為熟悉，平時也會帶著姐妹來訂制衣服。
“這是我表妹九兒，因家里沒錢賣身為娼，我去了這見不得人的地方就算了，怎能讓她也跟我一樣，便為她還了賣身錢。”杜子君是個爽朗的女子，笑道，“但怡春院魚龍混雜，學不到真本事，剛才聽香袖掌柜說要招學徒，這不就是緣分來了嗎？”
“我問過香袖掌柜，她說讓你們做主。”杜子君笑瞇瞇地摟著蔣盈盈，哄道，“盈盈，我家表妹是個勤快的，模樣也過得去，你可以試用幾天，要是合適就留下，不成就讓她回去。管吃管住就成了。”
九兒原名許九兒，母親早逝，父親爛賭成性，幸得人長得溫婉可人，目光清澈，尤其那雙白皙修長的手，立即吸引了蔣盈盈的注意。
“以前干過什么？”她問九兒。
九兒朗聲道：“以前在大戶人家做過五年的婢女，后來主人家恩典，我爹把我贖了回來，誰知還是擺脫不了被賣的命令。”
“九兒在大戶人家干過侍候人的工作，最擅長察言觀色，來幫襯你們生意的都是非富即貴，算是找對人了。”杜子君在旁快人快語道。
蔣盈盈還有幾分猶豫，畢竟不大相熟，她的本意是等金谷年從宮里回來，再讓沈飛幫忙找兩個知根知底的女孩。
“盈盈小姐，不如讓我試試，若是不好的話，你隨時辭退我好了。”九兒大方地笑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蔣盈盈倒不好拒絕她了。
“那就留下來試試吧。”文知雅見狀，打圓場道。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九兒跟在文知雅身邊學習面部護理工作，她學得很快，常常提出疑問。
有一次，她拿著紙記錄按摩手法，不經意問道：“知雅妹妹，那些面膜紙如何才能做到薄如蟬絲，是用特殊的材質嗎？”
這個問題，文知雅也回答不出來，因為面膜紙是香袖買回來的，美容保濕液跟藻泥類面膜粉卻是現成的。
文知雅當時也懷疑過，后來才從蔣盈盈嘴里得知。
原來是金谷年搗騰出來的新奇古怪玩意。
事實證明，很多女客人臉上患有紅印，黑眼圈或黑斑的，做了幾次美容護理后，都會得到改善，皮膚甚至比以前更好了。
“美容方子是某位高人想出來的，是店里的秘方。面膜紙的事，你可以問問香袖姐姐。”文知雅笑笑，瞄了一眼她寫的字，夸獎道，“你寫的字娟秀文雅，瞧著是讀過書的。”
“以前在主人家陪小姐讀過一年書，認得幾個字。”九兒吐吐舌頭，自然不敢問香袖關于面膜紙的事。
香袖不像文知雅那般隨和，她渾身散發著不好惹的氣息。
后來，文知雅再沒聽九兒說起美容面膜粉的事。
九兒平時侍候貴婦們做美容，手法越來越嫻熟，甚至能獨當一面。
后來蔣盈盈又招了一個叫阿杏的女孩子進來，做事很有眼力，勤快能干。
文知雅漸漸把重心轉移到醫術上，期間也研發出一兩款美白去斑的面霜，在貴妃圈子里轟動一時，這是后話。
卻說宋明陽拿到佟美珍送來的內衣樣式，還有一些女士性感睡衣。
她挑了一套紅色真絲蕾絲吊帶睡裙送給母親。
還附上一瓶藥物。
次日夜晚，宋世芳穿上性感睡裙，精心打扮一番，早早就躺在床上，靜待文振國的到來。
過了半刻鐘，文振國滿懷忐忑走進來。
“樂生，你怎么才來，讓人家好等……”宋世芳側著身，露出身材美好的曲線，胸前那一抹若隱若現，引人想入非非。
文振國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
難道是最后的晚餐？
“世芳，你，你別這樣，我已經在想辦法了。”他氣血翻滾，鼻孔都流血了，低聲哀求道。
瞧他這般沒出息的樣子，宋世芳不禁樂了。
第一眼見到他時，他也是這樣束手無措，難得的可愛。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又相伴將近十年。
“你把那碗參湯喝了，我就是你的了。”宋世芳勾勾手指，露出魅惑的嬌笑。
文振國又咽了咽口水。
心想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端起參湯，一飲而盡。
狠狠地砸在地上，便朝宋世芳撲了過去。
春色無邊，說不盡的情意綿綿。
次日，宋世芳眉眼帶著紅潮，嘴角帶著笑意梳妝打扮起來，越發顯得春風煥發。
文振國從背后摟著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喃喃自語：“世芳，你太好了，離了你，我該如何是好……”
他從來沒想到自己如此的“強”。
宋世芳推開他，嗔怪道：“壞東西，你讓我好等。”
夫妻倆你儂我儂，仿佛又回到恩愛時期。
門外侍書進來稟報道：“候爺，王家來人了，說是有事相告。”
“讓他們等著。”文振國好不容易恢復寵幸，恨不得整個人撲在宋世芳身上。
可宋世芳白他一眼：“我還要進宮一趟，你先去。長夜漫漫，何必猴急一時。”
文振國才肯離開。
他一走，劉嬤嬤走進來，看到宋世芳容光煥發，一掃頹喪之色。
“郡主給的藥果然好使。”她稱贊道。
宋世芳冷笑：“終日服藥也不是辦法。”據說那病傷身，不可經常服用。
“主子受用便是，以后會怎樣，誰管得著。”劉嬤嬤冷哼道，“主子能寵幸他，是他的福氣。”
橫豎是主子養的一條狗罷了。
宋世芳心情大好，盛裝打扮一番，就要出門。
“奇怪，杜梅蕊熬到至今還沒死，本宮要去看看究竟。”她鉆進馬車后，眸色一冷道。
劉嬤嬤低聲道：“最近香蘭殿也太安靜了，連御醫也免了去。”
“我聽沈良說過，杜梅蕊肚子里有毒瘤，必死無疑。”宋世芳沉吟道，“除非是大羅金仙下凡，否則，她活不了。”
“走，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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