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金娘子,我昏迷幾天了?”
一輛天青色的馬車緩緩駛在林間小道上,沈飛從車廂里探出頭來,納悶道。
金谷年兩手握住韁繩,望著遠方,淡聲道:“十日。”
十日?
沈飛摸摸頭,納悶自己昏迷竟如此之久。
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覺自己身處一個奇怪的地方,四周都是冰冷的武器,還有一盞強光燈,金谷年戴著口罩,目光冰冷,一絲不茍地往他身上動刀子。
隨后,他又昏死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人已經在馬車上了。
“我在你的包袱里塞了銀子,最近別強出頭,先避避風頭把傷養好了再作打算。”金谷年淡定地把溫澤言跟他假死之事說一遍。
沈飛目瞪口呆。
意思是他再也不能以沈飛的身份出現了。
“你先回京城找到方平,讓他幫我辦兩件事。”文知禮把一個信封交給他,叮囑道。
沈飛恭敬接下來。
馬車戛然而止。
“金姨,你別回去了。”蔣盈盈從一旁的小樹林里跳出來,神色倉惶道。
金谷年注意到她的臉跟手背上全是蚊子包,冷聲道:“怎么回事?”
蔣盈盈將金賀義被殺的事情說了一遍。
“如今縣衙的人正四處通緝你,該怎么辦?”蔣盈盈抹了把汗,幾乎要哭出來了。
得知文知雅跟夏彩花被帶去縣衙,金谷年準備前去救她們。
可文知禮制止她道:“不可。”
“所有的不利證據皆指向你,倒不如暗地里尋訪,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他眸底浮光暗現,沉聲道。
蔣盈盈緊緊盯著他,心想著金谷年出去一趟,老四的腦子又靈光了。
“對,金姨,你千萬別回去,依我說,你不如逃吧。”蔣盈盈咬咬牙,寒著臉道,“那些人,不值得你待他們好。”
都是白眼狼,落井下石之輩。
見小丫頭咬牙切齒的樣子,金谷年莫名覺得好笑。
“金姨,你還笑得出來,我都急死了。”蔣盈盈嗔怪道,“我在這里等了足足兩個時辰,這會兒也不知道知雅跟彩花姐怎么了?”
金谷年把手按在她的頭上,柔聲道:“盈盈,你長大了,我很欣慰。”
蔣盈盈臉一紅,眼中有淚。
“你不必管我,這是大人的事,我會處理好的。”金谷年拿出驅蚊止癢藥膏給她抹上,平靜道。
見她成胸在握的樣子,蔣盈盈莫名也變得心安起來。
是啊,她總是一副天塌下來,也穩若泰山的樣子。
“盈盈相信我嗎?”金谷年將藥膏遞給她收好,臨走之前又問道。
蔣盈盈點點頭:“我跟知雅一樣,相信你不會為了那種無賴,臟了自己的手。”
“既然如此,那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金谷年眼里多了一抹笑意。
便附在她耳邊,輕輕地低語道。
許久,蔣盈盈驚得手中的藥膏摔落在地,不可置信道:“金姨,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這是最好的安排了。”金谷年將她的手攏在手心里,緩聲道,“我惹了麻煩,有人要害文家。我總不能時時刻刻能護他們周全。放手,是最好的選擇。”
“這些話,我本該對知雅說才是,可她這孩子,感情牽絆太深,容易露餡,所以,少不得拜托你了。”
“盈盈,抱歉我曾經對你的放任不管,但我相信,你是個爭氣的孩子,你最終會收獲幸福的。”
金谷年望著她:“到時,請你多多安慰知雅吧。”
蔣盈盈泣不成聲。
莫名感到幸福,又莫名憂傷。
也許,是她從來不懂這個女人的故事。
“好,我答應你。”
蔣盈盈抹去淚,點點頭。
金谷年塞了幾張銀票給她,便調轉馬韁,趕往東柳鎮的方向。
許久,蔣盈盈才驚叫道:“這么多錢!”
金谷年塞給她五百兩銀子。
她的眼睛驀地又紅了。
直至方氏來找她,才回過神來。
“盈盈啊,你說文家該怎么辦?”方氏眉頭緊皺,顯然為金谷年被冤枉是殺人兇手憤慨不已。
蔣盈盈將銀票塞到貼身衣物那里,拉著母親的手:“娘,我想我哥了。”
這個時候,哥哥也該回來了吧?
當母女倆回到新生村時,正好看到杜雄把文知雅跟夏彩花母子送回來。
“知雅,你還好吧?”蔣盈盈拉著文知雅看一眼,又注意到夏彩花臉上紅腫一片,冷聲道,“是不是金家人干的,我找他們理論去!”
杜雄忿忿不平道:“我早說了,不該回來,我找個地方安置他們,他們不聽。”
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窮山惡水,一群刁民。
夏彩花摟著兒子,眼睛紅紅的:“萬一娘親回來,找不到我們該怎么辦?”
文知雅不語,像是霜打的茄子,精神不振。
“杜公子,多謝你仗義出手,不過,我們很好,請回吧。”她朝杜雄拜謝道。
杜雄本還想著留下來幫忙的,沒想到人家拒人千里之外。
“那你有什么事,記得來杜府找我。”杜雄見白子亭對著他打眼色,便告辭離開了。
他們一走,文知雅還沒緩過氣來。
鐘氏帶著文娟來了。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趕緊收拾東西跟我走。”鐘氏幾乎是命令道,嫌棄地看了一眼夏彩花,又道,“你們母子也來!”
“奶奶,我不會跟你走的。”文知雅倔強道,夏彩花緊緊抱著孩子,如臨大敵。
鐘氏冷哼一聲,而文娟找人去了。
“今日,你不走也得走。”鐘氏坐下來,目光冷冽,“你娘闖了大禍,她會害死你們的。我早說了,這女人不是安分的,如今靈驗了。”
文知雅不作聲,她累了,懶得搭理。
一會兒,文娟領著文大方走來。
“里、里正,如今金谷年已不是我們文家的媳婦,麻煩你把她的名字,從文家族譜里除去!”鐘氏正襟危坐,一臉嚴肅道。
如果忽略她歪斜的嘴,倒有幾分當家主母的氣勢。
文大方試圖緩解氣氛道:“老嬸子,縣衙正在全力查辦金賀義的死,你別沖動,說不定是誤會一場。”
“文大方,你真為知德兄妹好的話,就趕緊把金谷年逐出文家,否則,他們兄妹的前途就毀了!”鐘氏的歪嘴怒喝道,“我不會讓那個瘋女人毀了我的子孫,文家的聲譽!”
“必須把金谷年逐出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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