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太壞了,比他這個反派還壞。
陸奢仰著脖子,身體盡量后傾,用盡全力地緊貼椅背,急切地蹭著。
他的臉憋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隱隱浮現,好看的眉頭緊緊皺著,整個人顯得格外忍耐。
嗚嗚……
還是好癢。
陸奢算是嘗到了過敏的痛苦,他發誓這輩子都不碰花生了。
蹭。
用力蹭。
每一下都必須結結實實從左邊刮到右邊,不放過一塊棱角。
沈重就這么冷眼看著陸奢煎熬,他得讓陸奢切切實實長長教訓,居然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想到這點,沈重越氣,手中的力道也就越重。
陸奢又痛又癢,簡直人間煉獄。
“喂,你……輕點!”
他努力又掙了掙,可沈重的手勁特別大,跟鐵鐐似的禁錮著他。
陸奢蹭著蹭著仿佛嘗到了甜頭,每次蹭到后背那塊特別癢的地方時,他都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噫嘆,表情也帶著幾分享受的迷離。
唔。
好舒服。
就是太短暫了。
短暫到只有兩三秒的爽感,然后癢意會再次襲來。
周而復始,陸奢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磨蹭著那塊特別癢的地方,慢慢的,他腦門上、脖頸上都蒙上一層薄汗。
大約是一直用力的原因,陸奢有點累,呼吸不由得變得急促。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瞇著,霧蒙蒙的,看人的時候那雙媚而不自知的水眸如同一把無形的鉤子。
沈重的喉結緩慢滾動了一下,扣著陸奢的兩只手掌心里慢慢滲出汗來。
他可真是個妖精。
沈重的心中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他自己都嚇到了。
妖精?
不。
是惹禍精才對。
沈重逼迫自己不要被陸奢漂亮的皮囊迷失了心智,他今天要好好給陸奢一個教訓,讓他以后再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很快,陸奢再也蹭不動了,他渾身都沒力氣。
可他還癢啊。
沒辦法,陸奢只得拋下臉面哀求沈重,“哥,你就放開我吧,求你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鹿似的無辜,最是能喚起對方內心深處的柔軟。
“要么放開我,要么你幫我抓,你選一個?”
咦?
陸奢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居然能說話了,“舌頭不腫了!”
“神醫啊!”
說一個小時才能消腫,這才半個小時不到就好了。
“快快,快讓大夫給我止癢藥!”
沈重不動如山,“不著急,等大夫忙好了再說。”
老中醫在外面聽到里屋沈重的話,連忙說,“年輕人,過來拿一下藥膏吧,給他涂上很快就好。”
沈重這才松開陸奢站起身,“不許抓。”
陸奢哪里會聽他的?
沈重剛剛松開他就趁著機會亂抓一氣。
沈重拿過來藥膏時就看到陸奢已經把胸前抓得通紅一片,不由得皺眉,“衣服擼上去。”
陸奢見沈重手里拿著藥膏,連忙轉過身去撩起衣服,
“快快快,先涂后背,我癢死了。”
沈重冷笑,“癢死你才好。”
“說吧,什么東西導致的過敏?”
陸奢心頭一驚,下意識撇清關系,“我怎么會知道?”
沈重已經擰開藥膏的蓋子,才要往陸奢后背上擠,見他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又把蓋子合上了,
“那你就慢慢想,什么時候想明白了什么時候給你上藥。”
“喂!”
陸奢急了,轉身就去搶沈重手里的藥膏。
“給我!”
不過他怎么可能是沈重的對手?
哪怕陸奢已經使出渾身的力氣,可沈重只是舉高了藥膏,他便怎么跳都夠不著。
“沈重!”
“你欺負我!我要告訴媽!”
陸奢氣急了是真想告狀,他都癢死了,沈重居然還這樣玩他?
沈重輕輕松松一只手就足夠擋住陸奢的上躥下跳,“你只要告訴我到底是由什么引起的過敏?”
“不說,你就忍著。”
陸奢硬著頭皮狡辯,“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知道的話還會碰嗎?我又不是傻子!”
沈重深深地看著他,這小子是不傻,他是自作聰明。
“什么時候說真話,什么時候給你藥膏。”
沈重冷酷無情、鐵面無私,對陸奢的供詞一個字都不信。
陸奢差點就招了,因為實在受不了這癢,直往骨頭縫里鉆,可殘存的一絲理智拉住他。
他不能說。
因為之前在車上的時候他說過自己不吃花生,當時沈重就起了疑心。
現在再說是花生過敏……
沈重那么聰明,肯定一下子就能猜出真相。
如果沈重知道這一切都是陸奢自己作的,陸奢覺得自己大概率活不到原主真正死亡的日子。
實話不能說,身上又癢死了,陸奢抓狂,“我真不知道,你讓我怎么說?”
沈重居高臨下的打量陸奢,似乎將他所有的心虛理虧都看在眼里,
“不知道我們就去醫院查一下過敏源,我不信查不出來。”
沈重就沒打算這事被陸奢含糊混過去。
呃。
陸奢愣住,如果去醫院,他苦心遮掩的真相不就藏不住了嗎?
陸奢的腦瓜子飛速運轉,與其到那個時候再被沈重撕,還不如趁著現在交代了,還能少遭點罪。
只是,他得找個靠譜點的理由。
就在沈重要拎著陸奢去醫院時,陸奢卻一把捂住臉,情緒崩潰地哭起來,
“不錯,我是花生過敏。”
沈重心頭一緊,他猜到了是陸奢自導自演,可當陸奢親口承認后,沈重還是驚在當場。
震驚過后就是生氣。
可陸奢隨即說出口的話卻讓沈重有火發不出來。
“他是你的爸爸,他從小陪你長大,養育你,照顧你,可他對我來說就是個連面都沒見過的陌生人。”
“我有自己的爸爸,雖然我爸爸工作繁忙很少陪我,可我是他養大的,我敬仰他,我愛他,哪怕他嫌棄我是個廢物。”
陸奢的聲音微微顫抖。
系統000,【宿主大人好演技。】
【……我是害怕。】
陸奢害怕被沈重識破他賣慘,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演下去,
“雖然我的親生爸爸是個英雄,我該敬重,可我跟他沒有一點點共同記憶。”
“你們卻逼我認他喊他爸爸,全然不考慮我的感受。”
“……”
聽著陸奢聲淚俱下的控訴,沈重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緊緊攥著,攥得越來越緊,似乎非要他疼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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