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穿成嬌軟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 >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態度

外門講學殿。廣厄道人的課程結束,姜月暈暈乎乎起身,準備回自己閨房睡個天昏地暗時,一個札記放到了她的書案上。姜月揉著眼:“時衡,今天我太累了,下回再借你的筆記看吧……”身側之人沉默幾秒,冷聲道:“小姐,是我。”
“裴衍?”
姜月打了個激靈,又驚又喜地轉頭過去,一看真是裴衍,臉上的笑意瞬間藏不住:“你今天怎么……”轉念想到之前二人的約定,她咳嗽一聲,像是有些不高興:“你有什么事嗎?”
她臉上的表情短時間內飛速變化,哪怕是故作冷然,也有別樣的可愛。裴衍將札記推了過去:“小姐昨夜留給我的陣法圖,幾處不妥我圈了出來,分別做了修改,能更省時省力,也更好記憶。”
姜月一愣,下意識瞥了眼時衡。哪知道,時衡就像是一直留神聽著他們的對話一樣,竟然直接走了過來,淡聲開口。“何處不妥,還請裴兄賜教?”
裴衍神色平靜,抬手翻了幾頁札記:“標紅的即是。”
“哦?”
時衡將札記拿在手里,皺眉看了片刻,輕聲一笑:“你的這些辦法,看似省時省力,實則刪繁就簡,跳去了許多步驟,實踐上恐怕經不起推敲吧。”
“所有陣法和破陣方式,我都經過實踐演練,沒有問題。”
裴衍面無表情:“倒是之前幾處方案,過于看重冗長的道法規則,像是刻意炫技,洋洋灑灑幾頁,卻并不實用,也不便于小姐記憶。”
時衡啞然失笑:“裴衍,你未免太過自信。這本無傷大雅,可你不該自己根基尚弱,便來誤導小姐。”
“是否根基尚弱,幾日后春狩列陣捕獵,可見分曉。”
裴衍無意和時衡爭辯,留下一句,便轉身離開。兩個學霸你來我往,作為學渣的姜月一句話也插不上,欲言又止地看了半天,見裴衍走了,這才趕緊收拾東西,打算追上去。在她埋頭收拾時,時衡在旁問道:“小姐,你也認為我的是錯的嗎?”
他的聲音略微顫抖,聽上去分外受傷。姜月頭也不抬:“時衡,很多事沒有對錯之分,也許你和裴衍的辦法都能解開陣法,只是殊途同歸罷了。我沒覺得你有錯,但同樣,我也不認為裴衍是在誤導我。”
時衡沉默一會兒,方才道:“如果小姐認為我冒犯了,我這便去和裴衍道歉。”
“不,你等一下!”
姜月慌忙開口,喊住了正欲離開的時衡。她昨夜從恒啟道人那兒又順了一些丹藥,還想偷偷追上裴衍,一并交給他。時衡若是跟過去道歉,她還如何行事?“大家都是同窗,裴衍心思豁達,應該也不會生你的氣,你明天課間與他說幾句就好啦。”
姜月朝他安撫般地笑了笑。她收拾完東西,一溜煙跑了。空氣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幽曇花香,鉆入時衡鼻尖。時衡鳳眸微斂,溫柔的神色蕩然無存,只余下無邊寒冷。昨夜,他從韓懷那里奪得了半株未曾煉化的陰極花。憑借前世對琉璃宗的了解,時衡知道如何規避尋珍羅盤的指引,便設下陣法,將陰極花藏于后山,掩去其氣息。時衡體內的天珠因進階失敗而破碎,被他用前世繼承的心法藏于丹田深處,一直以來都掩人耳目,無人知曉。他本想用陰極花的力量修補天珠,可昨夜初次嘗試,陰極花的洶涌魔氣一經入體,便與時衡體內本身精純的正道靈力相沖,險些讓他靈府再度破碎。那一刻,時衡才明白韓懷為何轉入魔道——因為以正道之軀,無法吸納接收陰極花的力量。可他兩世為人,一直是正道修士,所修習的也都是正派功法。難道為了天珠,要墮入魔道?一時之間,他無法說服自己做到這一步。時衡想著心事,低頭從殿內走出,未曾留意,腰上便被一條皮鞭纏住,順勢一拉,他整個人便失去重心,順著高高的石階一路滾了下去。塵土飛揚,他清早剛換的干凈衣裳,豎的利落發冠,此刻卻灰頭土臉。“時衡,你面子真大,要我等這么久,才肯出來。”
時駿聲尖銳地戲謔一句,從臺階上慢悠悠走下來。“不過你也是,一見面就行這么大的禮,讓人怎么好意思?”
他抬手一收,纏繞在時衡腰上的軟鞭便被他收回袖中,好像從未出現過。時衡咬牙,胳膊撐著身體想起來,背上卻仿佛有千斤重。金丹期中期修士對煉氣期的威壓,只要時駿聲不想讓他起來,他便根本無法挺起身子。周圍一陣壓低的竊笑,無人上前阻止。“時衡,我也真是佩服你的厚臉皮。進我靈墟山,偷雞摸狗盜小爺我的東西,此事在琉璃宗都傳遍了,你怎么還有臉留在這里?”
時駿聲戲謔地笑著上前,環顧四周:“在場的,應該沒有人不知道,他是一個小偷,更是一個卑微的野種吧?”
距離散學沒過多久,院內還聚集了不少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聞言彼此交換一個了然的眼神,議論紛紛。之前他們對時衡有多艷羨眼熱,此刻看向他的眼神,便有多鄙夷輕蔑。野種,又是這個字眼。一口郁血梗上時衡心口,他艱澀道:“時駿聲,你休要胡亂攀扯,我從未……”話未說完,他唇上一麻,竟再說不出話。是閉口禪。作為施術者的時駿聲滿臉疑惑,道:“你從未什么,怎么不說了?當著大家的面,如果不是你做的,你就解釋清楚啊。”
時衡拼命想要說話,唇內都被咬出了鮮血,卻依舊無法開口。時駿聲卻在冷笑:“呵,我看你是辯無可辯,徹底沒話說了吧?”
“小野種,你來靈墟山認親,閉口不談你娘的身份,可爹都告訴我了,你娘不過是個凡界的樂姬,肉體凡胎,以色侍人的玩意兒,怪不得,只能生出你這種奴顏婢膝的小白臉。”
“聽說,你娘懷著你的時候,就見異思遷跟別的男人好了,懷胎十月,恩客不斷,生了你之后,更是來者不拒。你耳濡目染,應該沒少學會那些腌臜手段,所以才除了偷就是搶,對吧?”
“你和你那卑賤的娘,不光玷污了我靈墟山的門楣,有你加入,更是辱沒了琉璃宗的聲名!你就該找根繩子把自己吊死,而不是恬不知恥在這招搖過市,還敢妄想天邊明月!”
顯然,時駿聲看到了時衡之前和姜月說話。他的字字句句,宛如淬著劇毒,直往時衡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