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廢物一個。”
“垃圾。”
“太差了，這也配入琉璃宗？”
酒道人嘴下毫不留情面，接連幾人都碰了壁，后方一眾弟子面面相覷，一時誰都不敢再上前。而這時，一道挺拔的緇衣身影快步上前，走入光圈之中。“嗯？”
酒道人瞇了瞇眼睛，第一次露出幾分笑意，道：“有點意思，根骨絕佳，內里卻一片混亂，受了傷？”
時衡垂下眸，并未回答。“小十七，我問你，他為何會做雜役弟子？”
酒道人看向廣厄道人，隨口問道。被這般稱呼，廣厄道人也頗為無奈，但面前之人是他師兄，實力又遠在他之上，他拿對方毫無辦法。“師兄，是這樣，此子雖然天賦不錯，但犯過大錯，所以被貶成了雜役弟子。”
廣厄道人老老實實回應道。“哦。”
酒道人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本應該能去地級大殿，還是先去玄級吧，能拿到什么，看你的機緣了。”
時衡心中略有憋屈，但也并不十分在意。擁有前世記憶的他，腦海之中心法無數，根本不缺這些。光芒閃過，時衡的身影消失。看見這一幕，裴衍目光凝起，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而在一旁，姜月嘆了口氣，嘀咕道：“那家伙，也不知道為什么想不開，跑去偷東西。”
如果不然，即便時衡修為退回了煉氣期，憑姜云遮此前對他的看重，也不會將他降為外門雜役弟子。雜役弟子的評判已經結束，接下來，便是新入門的外門弟子。接連幾個弟子中，最好的也不過得到了玄級評價，只算是勉強不錯。“裴衍，你去試試。”
姜月早就已經是迫不及待了，趕忙催了催裴衍。裴衍微微頷首，他倒是不懼這些。走入光圈之中，裴衍能夠感受到一股細微的力量，正在侵入他的體內。但在他的丹田之中，那一枚小小的蠶繭一般的存在，卻是將這些力量盡數抵擋住了。“嗯？”
酒道人微微一怔，仔細地看了一眼裴衍。隨即，他探出手來，在裴衍的身上探查了一下，道：“根骨還算可以，但這天賦……怎么如此的廢物，我竟一點都探不出來？”
“小十七，他怎么進入外門的？”
酒道人不悅道：“難道是你的私生子不成？”
廣厄道人臉色無比尷尬，連忙道：“裴衍因為保護大小姐有功，所以被破格收入外門，這是宗主的意思。”
聽到這話，酒道人撇撇嘴。他久居在此，不問世事，每日清醒的時間都沒兩個時辰，哪里管得了那些？“算了，去黃級大殿吧。”
他隨手一揮，裴衍便瞬間消失不見。姜月見狀有些著急。每個人能獲得的心法武技品階和所處大殿有很大關系，裴衍被分入的黃級，顯然算不上是好地方。可她也知道，事已至此，自己總不能強迫酒道人改變決定，暫且是沒有什么辦法了。等自己去拿到了好東西，再給裴衍也不遲。她心中暗暗想。“這一次的弟子，不太行啊。”
酒道人則是長嘆一聲，頗為失望地抱著酒壺靠在石頭上，嘖嘖道：“真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但就在這時候，他卻看到姜月俏生生地走了過來。“大小姐？”
酒道人揉了揉眼睛，他先前倒是并未注意到姜月也在這，不然也不會讓她在一旁等候，此時不由得瞪了廣厄道人一眼。“是宗主的安排。”
廣厄道人趕忙道：“宗主有令，在大小姐修行時要一視同仁，不能區別對待。”
酒道人輕輕點頭，收斂了心思，仔細感受陣法傳來的反饋。不多時，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九髓天靈根……大小姐竟然有如此天賦？這是天道護佑我琉璃宗啊！”
酒道人哈哈大笑，翻滾起身，道：“大小姐，請！”
不等姜月反應，她便被陣法吞入到了天璣樓之中。眼前一片光怪陸離，似乎在快速穿越層層禁制，無數道閃爍金光的符文在身側穿梭縈繞，耳畔梵音陣陣，古韻渺遠。倏然之后，周圍恢復一片寂靜。姜月所處的正是天級大殿之中，周圍有著數十個散發出淡金色光芒的球體，表面有著波紋般涌動的豐沛靈力。心中好奇之下，她上前一步，輕輕探手進入一個球體之中。一陣奇特的阻隔感，讓她無法觸及到球體內部，更不要談窺探其中的心法武技了。天璣樓內，是修士選擇心法，同時，也是心法在選擇修士。姜月對修行沒有太大興趣，但為了能夠幫到裴衍，此時也屏氣凝神，試著調息丹田靈力，閉眸感知四周。沒過多久，她隱隱之間能夠感受到前方不遠處，有著一種獨特氣息，正對自己產生了某種吸引。心中一喜，姜月快步走了過去，站定在一個光團前。那光團看上去比周圍其他的要小上一圈，表面更為瑩亮潤澤，像是蚌中新取出的珍珠，瑩瑩生光。“就是你了？”
姜月伸出手去，探入這光團之中，絲毫沒有受到阻礙。一股令人放松的溫暖感覺，順著她的指尖延伸過來，讓她的意識都不由得沉入其中，極為舒適。暖流順著她的經脈走過一圈，最終沉入丹田之中。修士煉精化氣，丹田內突然轉變的功法，立刻將姜月原本體內虛薄的靈力提純，這一輪走過，仿佛丹田中有什么嫩芽正蓄勢待發，準備破土而出。姜月當即取出一枚歸元丹服下，靜坐閉眸，自然地開始了修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姜月睜開眼來，體內精氣比起此前濃郁了太多，隱隱有著要化作液體的趨勢。一旦精氣化為液體，便是煉氣中期。姜月此前雖然無心修行，但畢竟占了九髓天靈根的底子，根基超凡，此時心法融合，竟是險些直入煉氣中期了。心情大好之下，姜月又想到裴衍的境況，不由得有些擔心。黃級大殿之中，心法都是十分低級的，而心法的品質，卻直接可以影響到修士修行的速度。裴衍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若是被心法拖累……“不行，我得再弄到一門心法才行。”
姜月起身，嘗試著打開其他的光團，卻發現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