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穿成嬌軟白月光后,和反派he了 > 第30章 第三十章:照料

見此,姜月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她抿住紅唇,瞪起杏眸:“不管你們在靈墟山有什么糾葛,但琉璃宗有規矩,除了比武切磋,不可隨意傷人。再讓我發現你欺負人,我就告訴哥哥去。”
時駿聲陪著笑:“小姐教訓的是,我以后一定不會再犯。”
話是這么說,時駿聲臨走前,趁姜月不注意,依舊惡毒森冷地瞪了眼時衡,做了個“你等著”的口型,似乎恨不得將他腕骨剃肉。時衡目光沉沉,不動聲色。將時衡扶起身后,姜月收回手,道:“我回頭會讓人給你送些丹藥來,你好生休養,千萬不要因他人三言兩語否定自己。”
見時衡點頭,姜月笑了笑,轉身便離開了。看著她的背影,時衡的丹田又是一痛,疼得他身形一晃。他都擺出這幅可憐兮兮的樣子了,為什么姜月看起來并沒有非常心疼憐惜,甚至都不多問一下自己這些天經歷了什么,不好奇他為何會被姜云遮貶為外門弟子?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腹稿,眼下卻全都派不上用場。而且方才,她只說“不管你們在靈墟山有什么糾葛”,并未說全然相信自己。但在赤冥古陣,面對胡駭,她可是立場鮮明地站在了裴衍那一邊。裴衍,又是裴衍,都是裴衍。他什么時候能死?咬住牙根,時衡眼尾泛起潮紅,恨意澎湃。……五臟六腑的劇痛,讓身體像是放在烈火上熬煎,沒有一寸經脈不在戰栗。裴衍從痛楚中掙扎醒來,冷汗涔涔,面無血色。他身處一間狹小的屋子,擺設雖齊全,空氣中卻彌漫開一股淡淡的霉灰氣味,像是很久沒有人居住。“你醒了?”
容嶼端著碗藥走進來,不輕不重地放在床邊案幾上,“喝藥吧,小姐賞給你的,有助于恢復。”
聽到與姜月有關,裴衍眸底掠過微光。他忍著劇痛,撐著上半身靠在墻邊,緩緩道:“是姜月,讓你照顧我?”
容嶼板起臉,有些不高興地糾正道:“怎么可以對大小姐直呼名諱?既然已經入了琉璃宗,總要遵守宗內規矩,記住,日后只準喊敬稱。”
裴衍垂下眼,淡淡道:“好,記住了。”
“你跟小師妹,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
容嶼沉聲道:“她金嬌玉貴,又擁有九髓天靈根,是注定光華萬丈的存在。而你修為盡廢,哪怕重走正道,這一輩子,恐怕也不可能跟得上小師妹的腳步,只會是她的拖累。”
姜月對裴衍的特殊關懷,容嶼全部看在眼中。他無權干涉姜月的想法,便只能將道理講給裴衍聽,希望他能知難而退。裴衍垂下頭,一聲不吭。“宗主有令,你身子好了之后,可以跟隨新入宗的外門弟子一同修行,這是你的令牌,外門之地,你可以隨意出入。”
見到他的神情變化,容嶼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重了,便扔過去一道令牌,站起身道:“這藥的藥性很猛,但極為有效,晚上會有些難捱。你早點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木門一開一合,屋外的光線短暫在裴衍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又消失不見。垂眸凝視了令牌許久,裴衍將其牢牢拴在了自己腰帶上,才將手伸向黝黑的湯藥。湯藥已經涼了,湊到鼻尖便是一股苦澀之氣,可他眉頭都沒皺一下,便仰頭全部喝了下去。湯藥猶如一團火焰,迅速燒及全身,內臟襲來劇烈的燒灼之感。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裴衍痛苦地捂住腹部,閉眸倒在床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冷汗打濕衣衫,他弓起身子,再度陷入了昏迷。入夜,月上枝頭,姜月披著鶴紋大氅來到東四院,小心翼翼推開了木門。伴隨門“吱呀”一聲開啟,屋內的霉灰氣息襲來,讓她不由得皺了下眉頭。“裴衍,你睡了嗎?”
她小聲問。屋內靜悄悄,床上依稀躺著個黑影,一動不動。怕被人發現,姜月輕手輕腳將門合上,在黑暗中摸索,想要點亮油燈。在她將手伸向床邊案幾時,手腕陡然一痛。來不及反應,她便被一股力量壓制到了冰冷的床榻上,動彈不得。和身下冰冷的床榻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身上的身軀燙得驚人,呼出的熱氣灼燒在姜月的頸間,燙得她一陣戰栗。黑暗中,兩人看不清彼此面目,極快的隆隆心跳聲在耳畔炸響,認不清是誰的。手腕被桎梏的力道越來越重,仿佛被烈火點燃的鐐銬。姜月痛呼一聲,睫羽顫抖:“裴衍?”
聽到她的聲音,手腕桎梏的力量陡然放松,片刻后,壓在她身上的炙熱也滾向一側。姜月鬟發散落,驚魂未定地站起身來,攏了攏凌亂的大氅,急促地大口呼吸。剛才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小命會交代在這里。半天后,黑暗中響起一聲艱澀的“抱歉”,似乎壓抑著痛苦,不再有下文。心中緊張,姜月點燃一旁的燈火,將簡陋的小屋照亮,才終于看清了榻上的少年。他蜷縮在角落,雙眸失神,俊美的臉上滿是不正常的潮紅,渾身都被汗水打濕,簡直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背靠冰冷的墻,身子止不住顫抖。沒想到他會是這幅慘狀,姜月吃了一驚,上前道:“怎么會這樣?你發燒了嗎?”
她的指尖剛觸碰到對方的臉,便被那過分灼熱的溫度嚇到了。怎么會這樣燙,這得燒成什么樣了?姜月剛從冰天雪地里過來,手指微微冰涼,貼在滾燙的臉上很舒服。裴衍近乎本能地捧起姜月的手,將臉貼得更緊,瞇起眼,無意識蹭了蹭。這番近似狎昵的動作,姜月臉登時紅了。她想把手往后撤,又不忍心看他難受,小聲說:“你松開,我去為你打盆水來。”
裴衍眼眸霎時睜大,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觸電般松開了姜月。汗水打濕了他的額發,他劍眉微皺,深邃的眉眼看上去前所未有的脆弱,像是受傷的小獸,安靜地蜷縮在榻上一角。姜月不敢看他,轉身前往屋外。夜空皓月高懸,清涼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