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緊繃著臉不悅地看向了京兆尹:“堂堂王府豈是你想搜就搜的,別以為做了兩年京官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你可有將皇家顏面放在眼里?”
她敢保證府上一定藏匿了什么,今日說什么她都不可能讓京兆尹搜查!
京兆尹立即謙卑地對著靖王妃拱手道:“王妃誤會了,微臣只是奉旨辦事……”
“大人是奉誰的旨意來辦事,為了區區一個丫鬟竟敢搜查王府?”靖王妃冷哼。
京兆尹解釋:“王妃有所不知,昨兒晚上紡青姑娘已經被皇上冊封為賢妃了,只是還未來得及昭告六宮,賢妃娘娘身份尊貴,貿然死在了靖王府,下官豈敢不慎重?”
“賢妃?”靖王妃瞳孔一縮,又氣又好笑,這話擺明了是故意敷衍自己的。
她憐憫地斜了眼地上的紡青,到死了也不知道自個兒成了四妃之一吧?
可惜了,命比紙薄!
無福享受。
“是啊,王妃若是不信可以去內務府打探打探,這冊封的圣旨可是皇上親筆所寫。”
京兆尹又指了指外面的陣仗:“難道王妃就沒有發現今日賢妃娘娘的鑾駕么?”
靖王妃順著視線看去,今日紡青來時的確是趾高氣揚,身邊多了一些侍衛和宮女。
但她并沒有多想。
至于皇上為什么會突然冊封紡青做賢妃,是已經算計到了,今日紡青必死無疑!
京兆尹就站在一旁等著靖王妃再開口。
靖王妃深吸口氣,她知道今兒這事兒不能善了,于是將目光看向了靖王。
“王爺,妾身真的不知道紡青……賢妃怎么會突然中毒,妾身是冤枉的。”
靖王妃不得已改了口尊稱一句賢妃,實際上心里膈應得不輕。
終于,靖王慢悠悠地站起身,來到了京兆尹面前:“此事事關重大,你還是先入宮稟報皇上之后再做處置吧。”
“王爺?”
“靖王府就在這,誰也跑不了,但靖王府也不是人人可以拿捏欺辱的。”
一向以好脾氣示人的靖王難得變了臉,態度堅決,不讓京兆尹搜查。
“這……”京兆尹面露難色。
“本王也并非為難大人,只是按照規矩辦事罷了,人才剛死,大人就要迫不及待地搜查靖王府,傳揚出去,還以為是有人故意陷害本王呢。”
靖王似笑非笑地敲打著對方,京兆尹卻不慌不忙道:“王爺有所不知,皇上先前對下官就吩咐過,有關賢妃的事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被人捉住了把柄,也可先斬后奏,所以下官才斗膽要搜一搜院子。”
“你的意思是今日這府邸是非搜不可了?”靖王臉上的笑意瞬間緊繃,極不悅地瞪著京兆尹。
京兆尹故作為難地點點頭:“王爺,這早晚都要搜查的,您又何必阻撓呢?”
“你!”靖王被氣得臉色發白。
此時外頭傳來了刑部尚書來了的消息,不止是他一個人來,身后還跟著許多人。
浩浩蕩蕩簡直要把靖王府給包圍了。
“王爺!”靖王妃有些發慌,她沒有想到宮里這么快就把局勢抬到了明面上。
靖王拍了拍靖王妃的手,安撫幾句:“你先留在這,本王出去會會他們!”xsz
靖王妃瞬間就明白了靖王的意思,于是點了點頭。
“京兆尹若要查,第一個就從本王的院子里查吧。”靖王下巴揚起,身邊跟著無數個侍衛將正廳給包圍住了。
而靖王妃也趁機去搜查紡青的身上有沒有藏匿什么。
這一摸,果然是查到了紡青身上藏著明黃色的懿旨,打開一看內容,靖王妃氣得直罵卑鄙!
要不是她見過真的周太后懿旨,就險些被這假的給欺騙了!
“王爺多慮了,竟要搜查當然是從案發現場開始搜。”刑部尚書一上來便對著靖王行禮,指了指身后的禁衛軍:“搜!”
“你敢!”靖王要阻撓卻被刑部尚書給攔住了:“王爺,本官乃是奉旨而來,今日必須要查出賢妃娘娘的死因,若是王爺阻撓,可就別怪本官手下無情了!”
刑部尚書的語氣很強硬,連京兆尹看了都默默后退,將戰場給讓出來。
雙方僵持不下。
靖王不肯相讓,他知道一旦讓開意味著什么。
撕拉!
撕拉!
寂靜的大廳里忽然傳來布匹被撕扯的聲音,京兆尹臉色微變,沖著刑部尚書使了個眼神。
刑部尚書倒是十分淡定地喊了句王爺。
靖王佯裝沒聽見,直到靖王妃露了臉,投給靖王一抹放心吧的表情,靖王這才讓開了。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便搜吧。”靖王讓開了位置。
刑部尚書一個眼神示意,很快禁衛軍就沖進去,開始翻箱倒柜地搜查剩余的毒藥。
在場的丫鬟,小廝一個也沒有逃過被搜身。
半個時辰后一無所獲,京兆尹面上有些著急了,可刑部尚書卻是神色淡淡,站在原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對著靖王說:“王爺,可否方便搜一搜其他地方?”
“你莫要得寸進尺!”靖王惱羞成怒。
刑部尚書這才收斂了些,恭恭敬敬道:“是下官冒犯了,雖然沒有查到殘留的毒藥,但畢竟賢妃是死于王府,還請王爺王妃這兩日莫要離開王府,待下官稟報皇上之后,再來追查。”
“嗯!”靖王松了口。
隨后刑部尚書和京兆尹又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靖王府,出了大門口,京兆尹十分不解地看向了刑部尚書。
“東西沒找到怎么就出來了,咱們又該怎么和皇上娘娘交代?”
刑部尚書道:“你我接到的旨意并不相同,任務已經完成了,其余的只等消息吧。”
這話說得京兆尹一頭霧水。
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回去稟報,和刑部尚書預料的一樣,云瓷并沒有責怪京兆尹,反而重重有賞。
待京兆尹離開后,夏露狠狠地松了口氣:“娘娘,奴婢以后再也不用對著紡青演戲了,有多少次,奴婢都想翻臉不認人了。”
她又擔心會壞了娘娘的事兒,一直隱忍著。
云瓷勾唇笑,她也不想這么快就鏟除了紡青,實在是她太過囂張跋扈,每次紡青都會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偶爾還會下意識的模仿。
這就不得不讓她懷疑,紡青有取而代之的心思了。
再者就是這兩日抄寫的律法和經書上都被抹了一些毒粉,無色無味,滲透入墨汁中。
若不是她恰好對其中一種藥粉過敏,當天就有不適的癥狀,云瓷也不會動了殺氣。
紡青留不得。
靖王妃更是留不得了。